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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江八医院“黄牛”当道看病难 疑挂号员受贿

省妇保大厅外的挂号长队。(资料照片)
省妇保大厅外的挂号长队。(资料照片)

病历经常是排队的依据。
病历经常是排队的依据。

深夜排队挂号的人们。
深夜排队挂号的人们。

  记者一月亲历——杭城八医院“黄牛挂号”实录

  那些长长的挂号队伍中,有多少外人所不知道的纷繁人事

  浙医一院:保安开门,立即冲刺

  凌晨1点多,我们向“浙一”赶去,打算挂张泌尿科的专家号。我们上下走了几次,最后在二楼阳台发现了将近50名等着挂号的人。阳台面积不大,三面通风,要是冬天或者大热天,这儿站几个小时到天亮,估计够戗。

  大家站的站,蹲的蹲,有的抽烟,有的靠着墙睡觉。几个年轻人围在一起,我们假装是从外地来杭州看病的,凑过去搭腔。

  “要等到几点钟啊?”“你不知道?”一个穿着军大衣的斜了我们一眼,“自己来排,多累啊。这种力气活,让我们干就行了。”

  果然是职业老手。闲聊中知道,要到凌晨4点左右保安才会发号子,拿到号子,挂号成功才有基本的保证。

  4点一到,保安从二楼大厅出来,大家呼地一下子排成了队。所谓的号子只是一张小纸条,上面打印了数字,盖了医院的章。我们拿到了39号。号子拿到,人群又散开了。

  又等了将近一个小时,保安打开了大门。挂号室在三楼,二楼上三楼要通过扶梯。保安打开门后,按号放人进去。一到里面,大家立即开始奔跑。

  上扶梯要跑,出了扶梯也要跑,只有最终站在了挂号窗口的前面,这才算定你最终的位置。

  本来就是39号了,跑又跑不过别人,最后我们在第二窗口的队伍里站定,前面也有10多人了。

  这天医院共开了4个挂号窗。大约6点半,电子屏上显示泌尿外科专家号还有3个。7点,院方挂号开始。没几个人挂好,屏幕显示号已挂完。

  邵逸夫医院:排第三轮不上专家号

  凌晨3点多了,20来个人在邵逸夫医院大厅等着挂号。我们排在了3号窗口的第三位,准备挂妇产科张松英医生的号。

  保安说窗口正式开始挂号要等到早上7点。“这么晚才来?这里晚上什么时候来都可以排队的……”队伍中的一个男的耷拉着眼皮说了一句。“你看什么病啊?”对方看外星人般地看了我们一眼:“你不是来排队的?”

  排队的人都十分在意队伍中的位置,上厕所都要先和前后打好招呼。许多人带着一个软垫,坐在地上打着瞌睡。近7点,4个窗口前一共排了约有百来个人。

  没有几个挂号者愿意多说话,他们长时间地沉默着,偶有开口也不是杭州口音。

  我们前面的两位不挂张医生的号。窗口7点准时开通,他们迅速挂好走开,轮到我们时,工作人员却说张医生的号已经没了,下次最好是提前打电话。

  市中医院:大厅里都是带被子的

  “这里有四五个医生特别难挂。”还没走进市中医院的挂号大厅,就听见两个男子闲聊。虽然他们手里都拿着病历,但轻松谈笑的样子并不像是病人。

  大厅里有二三十个人。几把椅子上,有几个人带着被子缩在那里,无法判断是病人、家属还是来挂号的“黄牛”。

  我们打听挂号的情况,一个外地年轻人说了句“等下会让你挂”。一个打量了我们半天:“以前好像没见过你么?”

  4点半左右,缩在被子里的几个人几乎同时起来,在保安的指挥下,进到了窗口前自发排起的队伍里。这支队伍突然形成,位置由动作快慢决定。

  我们排在了队伍中的第23位。5点,挂号正式开始。当我们排到挂号窗口前时,工作人员说我们要挂的妇科傅平医生的号已经没有了。

  队尾的几个人用杭州话埋怨起来。“前面的这帮人是哪里来的啦?”其中一个中年妇女在队伍中探出脑袋看了看。

  省儿保:挂个专家号收50元

  凌晨2点,挂号的人群还在省儿保大厅外徘徊。“3点还差多少?”有人问戴表的。3点,挂号的人才能进入大厅排队。

  “排好队!不要挤!”保安们来维持秩序。“你不要插队,不然一个星期都不能来挂,这里的保安管得很严,都找我们开过会的。”一个中年男子对身后的小伙子说。“大哥,那你帮我挂?”“每人只能挂一个号,你不要烦了。”中年男子不再言语。

  正式挂号要从7点15分开始。我们注意了一下几本病历上写着的籍贯,队伍里不乏外省的人托“黄牛”来挂号的。

  从一对“黄牛”的交谈之中,我们听出在这里代挂一个专家号收费是50元。几个“黄牛”不仅在这里挂号,其它医院也去。50元能挂到的并不是那些特别紧俏的专家号。

  我们排在了几乎最后的位置,自然没有挂到消化内科陈洁医生的号子。

  省妇保:黄牛吃睡都在这里

  晚上8点半,杭城的夜晚还是异常的忙碌,我们走进省妇保的边大门,一下子懵了。

  从右边挂号室的玻璃门开始,队伍已经排得好长,排着队的那些人看上去相互认识,说说笑笑,明显不是病人或家属。已采访了半个多月的我们,能看出这是队“黄牛”。

  我们排在50多位。约10点,一男一女向我们走来,聊了几句后知道,他们来自台州。

  “好像都快60号了,能排到吗?”“估计难。等一下问问保安吧。”两夫妻说,他们下午到杭州,就近找了家旅馆住下,因为妻子身体不好,晚饭后先休息了一会,没想到提前几个小时来排号,竟然已经有这么多人。

  保安过来了,两夫妻得到的消息是肯定挂不到。保安建议这两夫妻不妨试一下其他医生的号,水平也不错的。两夫妻答应了。

  “这排队要几点钟来啊?”“几点?什么时候来都没用的。”和我们排在一起的几位病人说。与保安聊天得知,据说在这排队的“黄牛”以医院为家,他们吃睡都在这儿。

  大约两个星期之前,妇保把原来早7点挂号改在凌晨零点开始。“少排半夜队是好事,但那些黄牛也更方便了。”

  零点,挂号开始了。排在前面的一一进入挂号厅。挂好了号的“黄牛”们,悠哉游哉地闲逛。有人上前对那对台州夫妻说:“怎么还自己来排队?”他们显然不懂对方的意思,没理会。队伍一点点缩短,但那对夫妻身边的“黄牛”却越围越多。

  市三医院,黄牛说:不找我们,多等几天吧

  市三医院的皮肤科很有名气,副院长许爱娥是最有名的专家之一。大约因为我们来得早,排队的人不多。一条队伍是各类专家门诊,一条是单独的皮肤科门诊,挂的就是许爱娥医生的号。大厅里很安静,没人聊天。

  我们在许爱娥的挂号队伍里站了一会儿,来了一个30来岁的男子,四处看了看,就去问前面的人明天早上许爱娥有几个号。问完了,他就走了。我们追上去,听到他就在大厅门口打电话说:“不好意思今天没有号子了,要不后天挂到再联系?”

  他看看我们像是第一次来的,就说许爱娥一天只有20个号,挂完就没有。“没号子的话,你排队也白排,可以回去了。”

  小伙子一边热情地表示可以帮我们挂号,一边指点记者看专家门诊表:“许爱娥接诊的日子比较多,一个星期有四天,就算你今天挂不上,后天来也可以。”

  看记者没有请他代挂号的意思,他流露出一丝失望,又有点幸灾乐祸地说:“你是外地来的吗?如果急看就麻烦了,多住几天吧。”

  每天20个号,一周四天是80个号。“她真的一天就看20个啊?没希望加了吗?”

  这个小伙子说:“怎么可能,总还有些插队的,有关系的,还有些老病人,可以找她加号的。你不如叫你亲戚拿身份证去试试看网上预约,说不定可以碰碰运气。”

  回家后,记者上网找到第三医院的网上预约专栏一看,从4月20日到25日,许爱娥的皮肤特需门诊可预约人数为0。

  浙医二院,黄牛说:加50,保你9点看上

  浙医二院眼科最热门的是姚克专家,凌晨1点我们就到了浙医二院门口。有人在医院门口吃盒饭,我们问他是帮忙挂号的吗?这个正大嚼的男子告诉我,眼科是单独挂号的,要绕着医院走到马市街的西门这里。

  西门边的眼科中心此时还没人。卷闸门锁着,大厅黑乎乎的。约10分钟后,一个矮小、戴着近视眼镜的中年男子摇摇晃晃来了,一边缩着衣服,好像刚刚起床。我们问他眼科在哪里挂号?他说,就这个卷闸门口。

  “就这?”记者很惊讶。这里什么也没有,门外就是人行道和马路,上没有遮风挡雨的地方,下没有板凳可坐。这个自称老白的黄牛就这么站着跟我们聊了起来。

  老白说今天接了3个人的委托,每个收费100元。不过老白的服务还不错,他详细地问病人是小孩还是大人,还详细讲解每个专家分别擅长看什么,谁的态度好。“小孩弱视啊,那不一定要姚克,姚克擅长白内障。”

  我们说是外地亲戚委托的,图的就是姚克名气大,哪怕是姚克介绍别的医生看都成。他笑着摇摇头。

  1点25分,一个白头发老伯来了。老白跟他打招呼说:“你老板呢?”老伯伯说,“在网吧呢。”他是另一帮河南籍挂号黄牛的成员。老白是浙江临安的,也有一帮老乡。

  1点30分,一辆私家车停在路边,下来了一位年轻父亲,还有个貌似小学生的男孩。这位父亲匆匆到门口,看看我们,说:“我是第4个吧?”他还认出了老白,这位父亲是从温岭来的,上次找老白挂过号,今晚决定自己来排队。小家伙披着爸爸的外套一屁股坐在门口台阶上,托着腮帮子看我们。他父亲对我们说:“小鬼不肯独自在宾馆睡觉,一定要跟着我。”又跟老白嘀咕:“我换个医生吧,上次这个看了好像没啥效果。”

  记者问老白和河南老伯,为啥不卷个铺盖来在门口睡,或者带个板凳来,他们说不行,保安要来驱赶的。“钱那么好赚啊,你要是受不了就回去吧,我帮你排,保证前五个。”

  记者假装打算换个医院去排队。老白似乎下定决心上来说:“再加50,给150,我保证你早上9点钟看到姚克。”

  “50是给挂号员的好处费吗?”老白的小眼睛在镜片后面闪着光,不肯定也不否定。

  4月18日凌晨零点,浙江省中医院门口拥挤着一群老老少少。整个队伍里没有一丝空隙,人人手里都拿着一本病历。

  “挤什么挤!”一个中年男子对身后的女子瞪大了眼睛。突然,男子和女子之间的冲突升级了,双方开始动手。女子高声嚷了起来:“他老婆不是医院里的吗?我要投诉!”旁观者劝架下,双方才收了手。

  一位穿军大衣的男子完全没有理会旁边的热闹,却在责怪另一个小伙子:“你们这么晚才来?”“老大,我……”

  队伍中不少人不是病人,是替人挂号的“黄牛”。

  新近公布的新医改方案指出:“当前我国医药卫生事业发展水平与人民群众健康需求及经济社会协调发展要求不适应的矛盾还比较突出。”存在多年的挂号“黄牛”现象,似乎也是这段话的一个注脚。

  一个月来,本报记者在杭州暗访了浙医一院、浙医二院、省儿童医院、省妇女保健院、邵逸夫医院等8所医院前的挂号“黄牛”情况,挂号队伍中的纷繁人事,犹如从海平面下驶来的船只,渐渐清晰。

  “黄牛”小老板:手下3个“长工”,赚钱好比要饭

  过四桥,右转,进入一个外人很少知道的棚户区。这已经是滨江的范围,黄牛们说,那也是小老板才能住的地方。

  沿着一条小河,与一间又一间如同盒子般的小房子擦着墙过去,幸好我们用的昌河小面包总算是开进去了。这天大约是晚上11点,小弄只有远远的几只路灯,黯然的灯光下,我们看见三三两两的男女,站在一边抽着烟。上得3楼,张勇打开了拐角处的一扇门。我们走进一间小屋,不足10平方米。小床,破桌,再没有什么可以说说的家具了。

  破桌上一叠病历引起我们的话题。“都是你的客户?”“是的,几十个吧。”“外地人?”“也不全是,但都是老病号了,要挂好医生,会打电话给我们。”

  我们这才知道,之所以能做小老板,那也是因为他积累了许多客户的原因。“现在每个医院都一样,一个人只能排一个号子。这要是一天有几个客户找你,那不得雇人了不是。”

  “我们也只是小老板,说到底,只是雇几个人帮一下而已。”张勇说,挂号这事,参与的人实在是多,有一些号子,你怎么努力都挂不到的。据了解,像杭州市三医院,某专家的前10个号子,早早地有人占了。”

  “其实,那些从外地第一次来杭州看病的,要想顺利挂上号是不可能的。”张勇说,他们这些帮人排队的,其实医院和派出所分管民警都是知道的,谁都不改胡来。但是,另外还有许多帮人排队的,谁也不听谁的。“前段时间,我们听说有黄牛帮一绍兴病人挂了一个号,据说要了对方1000元。由于及时拿到了号子,那绍兴的顾客还挺高兴的呢。”张勇说道,他们只求有口饭吃,挂任何号子,就图一点辛苦钱。

  张勇说,他现在手下长工是3个,所谓长工,你可得天天付他工资。每天30元,有没客人他不管。

  “我们其实也比打工好不了多少,但我们手上没手艺,又自由惯了,苦一点也就干黄牛了。”张勇讲,客人和他联系好后,就安排长工去排队,付工钱不算,挂号费也是先垫付的。如果挂不到号,或者挂到了客人突然不来了,他都得赔钱。

  每个号赚个二三十元,还得垫钱,得整一个通宵,这钱真是辛苦钱呐。

  “有了几个客户和长工,我总算是告别了睡马路的日子,也满足了。”张勇说,他们这一类的黄牛,大都睡在马路边、走廊或者广告牌后面的,和要饭没什么区别。现在有这么个房子,小是小点,总是睡屋里了。张勇说,这么个房子,每月也得400元,而且,每天晚上都得坐公交车过来,这也得一笔钱哪。

  正聊着,张勇的一个帮工上来了,他拎了一个塑料袋,进门后,从里面掏出三听王老吉和几个苹果。帮工说,这是张勇让买的,说是招待我们。

  帮工伸过手来,要递给我们,但无论如何,我们还是谢绝了。本来,喝一听饮料是件太普通不过的事了,但这期间采访下来,脑子里尽是他们睡大街、排通宵的场景,要接过这听饮料的确是有些不忍。

  医院和警方:寻求“赶牛”之法

  (对医院挂号“黄牛”现象,有没有治本之策?各主管部门对这一问题有何说法?本报对此将持续关注。也欢迎广大患者、读者拨打本报热线96068或登录钱报网络版发表你的看法。)

  “黄牛”漏夜排队挂号是一个客观存在,但是,怎么约束怎么管理?这是一个有点复杂的问题。

  首先,对挂号“黄牛”身份的认定是一道坎,医院的挂号并不是诸如火车票汽车票一类的有价证券,从某种意义上说“黄牛”的收入只是“跑腿费”;但“黄牛”的存在,确实也解决了一部分病人一时难以挂到急需的专家号;而且“黄牛”之间因为排队谁前谁后的问题容易发生争吵,甚至打架,很容易闹成治安事件。

  近来,医院和警方都从自身视角出发,做出了一系列约束和管理的动作。比如省妇保医院目前就采取零点开始正式挂号的方式,选择这个时间就是为了照顾普通病患,让他们还能接受,不用苦苦熬到黎明。

  而且,保安在和警方沟通的基础上,对于那些总来挂号的“黄牛”一一拍下了照片并登记下了真实的身份资料备案,万一谁惹出事端可以迅速查明。从“黄牛”口中,我们也得知武林地区有家医院和警方联手,召集了50余名“黄牛”上法制课,向他们宣传相关的法律知识。

  省中医院过去有一段时间,采取每个小时发一次号子的办法来约束“黄牛”,前一个小时的号子和后一个小时的换,不来就自动取消。这一招确实对整治“黄牛”有效,但也苦了真正的病人,因此随后医院又取消了这一做法。

  几乎所有的医院目前都采取了每人每天只能挂一个号的方法。意想不到的是,“黄牛”的数量却因此大大增加了。根据张勇等“黄牛”圈内人士所述,再结合我们亲历所知,杭州漏夜挂号“黄牛”总数达千人左右。

  然而,因为前面提到过的“黄牛”身份认定的问题,这些相关的措施全都有点“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意味。

  当然,对于“黄牛”和“黄牛”之间、“黄牛”和保安之间、“黄牛”和病人之间因挂号发生纠纷造成严重后果的,这就已经上升到了治安事件,那警方是要依法办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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