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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夺果戈里

  话题

  抢夺果戈里

  文学无国界,但作家却有国籍。

  一些国家争夺着作家国籍的归属, 而作家们也在问自己:我是谁

  ■本刊记者/罗屿

  100多年前,音乐家肖邦在法国去世后,他的心脏被挖出,由姐姐送回波兰。

或许在肖邦心中,即便父亲原籍法国,自己的后半生也都在法国度过,但他骨子里仍是波兰人,他的心永远在那里。

  好在法国人并不太在意肖邦最终的“背弃”,时至今日,法国每年还要举行盛大的“肖邦音乐节”;塞纳河畔的书店、唱片店里,肖邦的书籍、唱片永远摆在最显眼的位置。

  波兰、法国,都没有刻意要将这位大师“国有化”,而只是用自己的方式敬重怀念他。然而,历史上有很多名人远没有肖邦这么太平,他们的国籍归属,总是要引发一番口舌之战。最新的焦点人物便是19世纪大作家果戈理。

  作家争夺战

  果戈里,这位19世纪前半叶最优秀的讽刺作家,虽然仅仅活了43岁,但是他为后世留下的经典作品足以使他永垂不朽。短篇名作《鼻子》、《狂人日记》和《外套》令无数人爱不释手,长篇史诗《死魂灵》至今仍激荡着世人心灵,讽刺喜剧《钦差大臣》在世界各地常演不衰。

  一直以来,果戈理都被誉为俄国文学史上继普希金之后又一座丰碑。今年4月1日,是果戈里诞辰200周年,俄罗斯为了表达对 “国宝”的怀念,把2009年定为“果戈里年”。从年初,果戈里纪念活动,就大张旗鼓地举行:学术研讨、艺术展览、戏剧节、影视作品展映??林林总总达1500项。就连喜欢跆拳道这类硬功夫的总理普京,也静下心来画了幅《霜凝窗花》献给了果戈里——他用15分钟挥毫而就的作品,灵感来自果戈理的中篇小说《圣诞节前夜》。此画在1月的拍卖会上以3700万卢布高价售出,所得款项据说要用来“完善”位于莫斯科的果戈里博物馆。

  就在俄罗斯热热闹闹地纪念他们的伟大文人时,乌克兰人坐不住了。很多文艺界人士高调表示,果戈理明明就是乌克兰人。他生在这里,长在这里。看看他的成名作《狄康卡近郊夜话》吧,“全部都是在描绘乌克兰大自然的诗情画意,讴歌的也都是乌克兰人民勇敢、善良和热爱自由的性格。”

  不甘示弱的乌克兰人甚至在果戈理的家乡波尔塔瓦举办了声势浩大的文学节;书店里到处是乌克兰语版的果戈理小说,其译者甚至擅自改动了书中的句子,将“伟大的俄罗斯大地”变为“伟大的乌克兰大地”。

  乌克兰人的一系列举动,大大激怒了俄罗斯文学界。于是,两国开始了一番“果戈里国籍”争夺战。俄罗斯学者愤愤地表示:“乌克兰人宣布果戈理为他们所有,意图以此在欧洲文明中谋得一席之地,这样,他们终于拥有了位伟大的作家。果戈理用俄语写作,用俄语思考。大半生都在俄国生活,死后也长眠于此。他是位伟大的俄国作家,没什么好说的。更何况,只有莫斯科拥有世界上唯一一家果戈里博物馆。”

  听到这些,乌克兰人马上反唇相讥:果戈里生前,俄国人何时重视过他?当他怀着一腔热血来到彼得堡,彼得堡却并不理睬。为了谋生,他甚至去应聘过演员。为了完成自己的文学理想,他只能到处做食客,竭尽所能推销自己。当他抱着为俄国政府清除弊病的目的写出《钦差大臣》时,却招致政府官吏的一致斥责和咒骂,骂得他不知所措,只好躲到国外去。他所有反映现实生活的作品,都被当时的俄国政府贬得一文不值,这大概也是他将呕心沥血写成的《死灵魂》第二卷付之一炬,郁郁而终的原因。

  乌克兰认定,果戈里不仅生前没有受到俄国人的善待,死后也一样。就说莫斯科那家“不伦不类”的果戈里博物馆,怎么看,都像是为了纪念,“临时搞出来的”。按照乌克兰人的说法:在俄罗斯的土地上,有10所普希金博物馆、5所陀思妥耶夫斯基博物馆、3所涅克拉索夫博物馆,却始终没有一家果戈理博物馆。没有一条街道、一座地铁站以果戈里命名,这让把“敬爱果戈里”挂在嘴上的俄罗斯人多少有点难堪。

  多年前就有人建议,将果戈里最后寄居的莫斯科托尔斯泰庄园变成果戈理博物馆。但是,有关方却以“楼内有商业机构,合同没有到期”为由拒绝了。几年后,该庄园成了莫斯科市立第二图书馆。作家度过生命最后4年、写作《死魂灵》第二部的房间和隔壁打通,成了工作人员宽敞的办公间,摆满办公桌和电脑。直到近几年,工作人员才将果戈理居住的屋子单独整理出来,将其命名为“果戈理之家”。

  乌克兰人甚至觉得,当年的俄国人,该为果戈里的死亡负责:1931年苏联政府决定将果戈里的墓地从圣丹尼安修道院迁往新圣母公墓,结果在打开棺椁时发现,果戈里的尸体不再是下葬时的姿势。乌克兰人由此推断,这位伟大的文豪,很可能是在未死亡状态下被俄国人“活埋”的。据说,果戈里去世前曾有严重的昏厥症状,时常在沙发上昏睡几天不醒。

  更让乌克兰人觉得愤怒的是,果戈里的颅骨也被俄国人弄丢了。那是1909年,果戈里诞辰100周年前夕,莫斯科丹尼尔修道院正对果戈里陵墓进行修缮。此时,俄国戏剧家、收藏家、百万富翁巴赫鲁金不期造访。此人醉心收藏,成功收购过数千稀世珍品。他说服修士们,出高价让盗墓人偷出果戈里的头骨。据说,他把这件无价珍宝保存在解剖学家专用的皮质手提包里,包内还装了很多解剖医疗器械。1929年,随着巴赫鲁金的故去,果戈里头骨最终去向永远成了一个谜。

  不光是果戈里。去年底,就《大师和玛格丽特》的作者布尔加科夫的国籍归属,俄乌两国学界也曾发生争执。布尔加科夫于1891年生于基辅——今日乌克兰的首都,却是俄罗斯裔,终生用俄语写作。21岁时,布尔加科夫去了莫斯科,1940年在此去世。2008年俄罗斯特意将布尔加科夫评为“本国历史上最伟大作家序列排名第二”。听到此消息,乌克兰马上进行了一次类似评选,结果是布尔加科夫为“本国第三大剧作家”。

  其实,俄乌两国对于作家国籍的归属,也并非都像对待果戈里、布尔加科夫这样,非要争到自己头上,有时则恰恰相反。不久前,契诃夫在克里米亚半岛上的老别墅因为年久失修成了危房,俄乌两国便为谁来支付修房费用而互相推诿。

  克里米亚现属乌克兰,但契诃夫却是俄国人。因此,尽管别墅很有文物价值——契诃夫曾在此写出《三姐妹》和《樱桃园》,两国还是要争吵一通。一方说,我们怎么能拿自己的钱,给外国人(尤其是俄国人)修房子;另一方则说,房子在你们乌克兰,理应是你们的事情。从契诃夫的国籍之争或许也可看出,俄罗斯、乌克兰屡次上演的“国籍争夺战”,多多少少是沾上了些政治色彩的。

  文学足以超越国界

  其实,不光是果戈里、布尔加科夫、契诃夫,世界上很多作家都存在国籍认同问题。萧伯纳一生大部分时间在英国生活,却被视作爱尔兰文豪。类似的还有祖籍印度、现居英国的萨尔曼·拉什迪;祖籍特立尼达和多巴哥,现居英国的V.S.奈保尔;出生在捷克,却因政治原因被驱逐,最终加入法国籍、用法语写作的米兰·昆德拉。

  昆德拉虽然离开了祖国,但总算是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他说他更愿意承认自己是法国作家。“当我的国家驱逐我,法国人支持了我。在法国,我体会到了‘复活’的感觉。”但同是捷克出生的作家卡夫卡却没有昆德拉幸运。他一生都在为“身份”苦恼——“按照血统我是犹太人;按照出生地,我在奥匈帝国统治下的布拉格;按照语言,我写作时运用的又是德语。我的一生,都像被囚禁在一座文化孤岛。我是所有人眼中的陌生人。”

  某种程度上,大半生都在多个国家行走的作家J.M.库切,其实也是在寻找自己身份上的归属。库切出生于南非开普敦的一个荷兰裔家庭。20世纪60年代的南非,种族隔离制度盛行。由于不满国内混乱的状况,再加上对英国文化的热爱,大学毕业后的库切来到英国。

  但库切发现,他和英国之间始终格格不入。他在2002年那部有自传色彩的小说《青春》中写道:“他身上仍然残留着一丝殖民地的傻气(南非曾是英国的殖民地)。于是,他开始注意伦敦的时尚,那尖头的皮鞋、有许多钮扣的盒子形的紧身上衣、垂到前额和耳朵上的长发,使他开始为自己只有从开普敦带来的灰色法兰绒长裤和绿粗呢上衣感到窘迫,为自己那仍旧是童年时代乡镇理发师留下的有着整齐分缝的发型感到害羞。但当他为自己装备了一套同样的行头的时候,他却感到了一种未曾经验过的抵触情绪。他不能这样,这像是自己甘愿去做骗人的把戏,去做戏。”这种经历和体验让库切顿悟:原来自己并不是一个英国人。

  于是,1965年, 25岁的库切赴美攻读博士学位。可1972年,库切未能获得绿卡,他被美国拒绝了。英美两国的这段心路历程,让库切对自己的身份有了更深的困惑,他不止一次借自己作品中的主人公发问:我是谁?

  2002年,库切移居澳大利亚的阿德莱德。在获得2003年诺贝尔文学奖后,库切几乎成了阿德莱德和整个澳大利亚的英雄。2006年3月,库切顺利加入了澳大利亚籍。库切解释说,他之所以选择澳大利亚,是因为“被这里人民的自由和慷慨精神所吸引”。或许,澳大利亚在西方社会中的处境,正是库切对自己文化身份认识的一个绝妙隐喻。

  如果说,库切一直以来都在苦苦寻找着自己的位置,与之相比,作家纳博科夫倒有些乐天认命。纳博科夫出身于革命前沙俄的一个富裕家庭,20岁时因俄国革命而流亡西欧,定居柏林。20年后希特勒纳粹统治了大部分欧洲,由于妻子是犹太人,纳博科夫不得不带着她和儿子狄米特里流亡到巴黎,可法国当局却拒绝发给他工作证。纳博科夫干脆闷头写起了小说。1940年,在德国纳粹占领法国的前夕,他得到纽约一个犹太人救济团体的安排,买了两张救护船上的廉价船票,才抵达纽约。并于1945年加入美国国籍。晚年时的纳博科夫则选择住在瑞士。

  纳博科夫虽一生都在异乡漂泊,但他却活得超脱闲适。年轻时,他甚至在流亡西欧的路上,和父亲在轮船甲板上对坐奕棋,经常被四周的机关枪扫射声打乱了思绪。

  纳博科夫晚年时,有人曾问他,行走了大半生,他的归属到底该是哪儿?纳博科夫笑说,自己属于没有国境的国家。他虽然再不能回归故乡了,不过他并不会为此流泪。“因为我后半生,都是对过去的回忆与思考。从而形成的本本小说,是重复运用了我前半生的经验。把我分割于任何国家,都像是在分割水与空气。”或许,纳博科夫的话刚好说明,作家是有国籍的,但文学永远是无国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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