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心态 1999年,以美国为首的北约轰炸我驻南使馆后,李肇星推迟了回国述职的行期,连续在美国最大的六家媒体介绍我国政府和人民的严正立场,近5000名美国朋友先后写信给他表示支持。
面对各方的好评,他在自己的小本本上写道:“在世界面前,我微不足道;和祖国加在一起,赢得了些许骄傲。”
美国一位女教授曾评价李肇星平易近人,在美国民众中很受欢迎,“天使能够飞翔,是因为她们把自己看得很轻”。李肇星听后颇受感动。他说,一个人最难的是平常心,在任何时候,都别以为自己是什么,有多么了不起。
据传,某部委有一次自我考评,不少干部都写上“有时有急躁情绪”的缺点,无伤大雅,甚至近似优点。李肇星说,他自己也曾不止一次这样填过表,直到后来当了外交部党委书记和部长后,“才不好意思这样应付自己了”。
在很多文件里都喜欢用“圆满成功”这样的话,李肇星说,除了礼仪场合的外交辞令外,他一直反感这种过头话。“有的司在内部工作总结上写什么圆满完成任务,访问圆满成功。不送来看也罢,印了也就印了,再修改浪费纸张和印刷工人的劳动,但是凡是让我审批的,则统统划掉"圆满"二字。
让李肇星比较反感的词还有“亲自”。“领导无论干什么,往往都要加上亲自、亲临,等等,这有挑拨领导和群众关系的嫌疑”。李肇星说,为什么我们从来没有听说过某农民亲自听乡长报告、某士兵亲临战场打仗、某同学亲临食堂吃饭等话呢?
此外,充分、进一步、切实、丝毫、毫无、始终等词汇,在李肇星看来,都有为官样文章之虎作伥之嫌。“还有的人喜欢用排比句,不管内容是否需要,一口气堆砌三四个,有时候就显得矫情、可笑——简朴是高格调的美”,李肇星说。
做了近半个世纪的外交工作,李肇星却有点看不惯一些洋词汇,比如“拜拜”——尤其是在充斥报章的书面语言里。他说:“中文里不是没有再见一词,不必莫须有地出洋相。对外国文化的无知,才需要崇洋,也才会有勇气表演自己的崇洋”。
1986年,李肇星作为新闻官访问意大利,席间看到邻座一个大胖子,领带也没有扎,很洒脱,就向他问候并询问他的大名,对方很惊讶,原来那人就是世界著名男高音帕瓦罗蒂。李肇星并没有因为没有认出这位大名人就感到难为情,他们真诚交谈,很快成了朋友。帕瓦罗蒂当时正好即将到北京演出,就提出要赠票给他,李肇星想到演出的时候他正好不在北京,就拒绝了。事后很多朋友都说他“傻”。
对于“傻”,李肇星有自己的理解。他说,当学生时以为自己什么都懂,后来当了外交官却常常惊叹自己的幼稚。“一位很有些名气的外国记者曾告诉我:他第一次访华用了一个多月时间,觉得学了不少东西,回国后便写了本关于中国的书。后来连续在中国住了两年,却不敢轻易下笔了。”
对于母校,李肇星的评价是“北大是第一个把我从"自以为是"迅速改变成能"自以为非"的圣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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