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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西防城港“治超”养肥路政一窝硕鼠

2009年06月15日01:33 [我来说两句] [字号: ]

来源:民主与法制时报

  高速公路治超,是交通、路管部门的一项常态工作,治超员手中有一定的处罚权,存在着权力寻租空间。

  防城港“治超”肥了路政一窝硕鼠

  □特约撰稿 汪 华

  至2009年5月,广西防城港市的多个县、市、区法院在不到半年的时间里,陆续判决了20多起路政人员受贿案。

这些案件是一串系列案、窝案,被告人大都是参与过高速公路“治超”的路政员、治超员、协查员,有的还是同一个小组的搭档。他们或单独受贿,或共同受贿、共同分赃,大肆向超载司机、货主、单位及“中介”收取好处费。之后对超载车辆放行。

  治超站里露“商机”

  在广西沿海高速公路管理处冲伦治超站,也像其他生意场一样,产生了一些“行话”,如超载车辆的老板、司机或中介花钱向治超员买“放行”称为“买单”,所送的钱叫“单费”,他们预先向治超员报告即将通过的超载车叫做“报卡”;路政员收取司机、货主交来的钱称作“收单”,把这些钱叫作“辛苦费”。

  2004年6月,防城港路政部门在防城区的冲伦村设立了一个治超站,对超载车进行严厉查处,所查到的超载车,不但要卸货分运,还要处以最高可达1万元的罚款。治超人员主要从防城区的路政大队、公路派出所、交警大队、交通征稽所、运管所抽调而来,人数最多时曾达到20多人。

  吴尚杰就是其中一员。

  和治超站大多数人员一样,吴尚杰也是个年轻人,由于他有大学文化,很快当上了防城港路政管理所路政中队副中队长。

  2004年9月的一天,吴尚杰在防城港路政管理所办公室,一名姓周的中年男子进来,自称是防城港某物流公司车队队长:“吴中队长,有点事想跟你商量一下,是我们车队过治超站的事。”

  吴尚杰一听,便意识到这事有点敏感,办公室人来人往不便谈,便说:“我们找个地方谈吧。”

  吴尚杰找的地方是某大酒店咖啡厅。两人落座后,周某说:“我们车队有10辆车没办超限运输证,希望在经过你们的治超站时关照一下,我们公司会付辛苦费给你的。”吴尚杰听说过其他治超站也有“收单”的事,他不动声色,继续听周某说。

  看到吴尚杰的表情,周某心里有数了,他说:“没事的,在其他治超站,我们也是这样办的。这样吧,如果我们的车队有过你们治超站的时候,公司每月付给你1万元。”

  吴尚杰略微思考了一下,便答应了。

  不久,又有一家物流公司找上门来。从2004年9月至2006年3月间,吴尚杰伙同他所在的路政中队治超小组成员,收取上述两家物流公司给予的好处费13万元私分。另外,吴尚杰还单独收取中间人叶润忠送的好处费1.4万元。

  村民充当“九八佬”

  不仅治超人员看到了治超站存在的“商机”,治超站附近的村民翁维宽、叶润忠等人也从中发现了生财之道。

  冲伦治超站就设在冲伦村口,距离翁维宽、叶润忠的家只有十几米,治超站供水用电、卫生间用地还是叶润忠帮解决的,治超站工作人员还常常到这两家倒开水、吃夜宵。

  30多岁的翁维宽只读了小学,一直在家以耕种为生,后来买了辆三轮车载客。他虽然读书不行,脑子却活。治超人员到来不久,他便与他们混熟了,并得到了治超人员的“重用”,每当查到超载车辆,他们总是叫他和叶润忠来帮装卸货。

  有些交易是不能直接进行的,非通过中间人不可,比如超载被查到,司机若现场直接送钱给治超人员,十有八九被拒,得找个“代理人”。在治超站的外人只有翁维宽、叶润忠等几个村民,外地司机们看到翁维宽、叶润忠与治超员很熟,觉得找他们应该没错。

  “兄弟,帮说说情,我会给你辛苦费的。”司机们把翁维宽拉到一边恳求。

  刚开始,翁维宽对治超员说,超载车是他朋友的,希望放一马。看在“邻居”的份儿上,治超员答应了。事情这么容易就搞掂了,翁维宽惊喜之余,意识到有了一条生财之道,决定把生意做大。于是他开三轮车载客时,总是向人吹嘘,他认识很多交警、路政,可以摆平很多事。

  翁维宽一次次地替“朋友”求情,再糊涂的治超员也会清醒过来:“你说,你是不是九八佬(指帮人跑后门的人)?”面具被戳穿,翁维宽无所谓,他有应对办法,那就是“利益共享”:“没关系啦,每辆车我给你200元!”

  翁维宽对付治超员的办法很多。开始时也有治超员不答应的,但他天天去磨,好话说尽,甜头给足。这样,一个个治超员被他攻下了。也有实在攻不下的,但他也有办法对付。如他买了一副望远镜,每当要去找治超员时,先用望远镜看看是哪位治超员当班,若是不买他账的人,就缓一缓,等“友好”的人值班了,再去。

  就这样,翁维宽的生意越做越大,名气越来越大了,他包揽了好几个外地车队的闯关业务,有时忙不过来,还叫上妻子代他去治超站交钱。渐渐地,他不满足于仅在冲伦冶超站做生意了,2006年起又向防城港路政管理所发起了“进攻”。2004年以来,他先后向冲伦治超站、防城港管理所近30名路政人员送钱,有些路政人员他连名字都不知道,来往时以“王哥”、“肥仔”、“孙主任”等称呼。

  至2008年5月,翁维宽向超载司机收取了约30万元,其中11万元送给了路政人员,自己获利19万元。

  涉及整个防城港路政系统

  2007年10月的一天,防城港市检察院检察长金明华出差,路过冲伦治超站,由于站口车多,他的车也跟着慢了下来。他顺便朝车外看去,一些旁人不大注意的情景映入了他的眼帘:货车司机停车下来,与治超人员说了几句后,继续开车,路过磅秤时,几乎没停车就驶过去了。不停车怎么称重?怎么知道超载了?这些疑问不由在他脑中盘旋。

  回到检察院,金明华立即召集副检察长、反贪局长研究他发现的那些疑问。研究的结果,大家一致认为,治超站的工作人员有可能收受超载车司机的好处,才对超载车放行。

  他们决定对此事先展开秘密侦查,他们敏感地意识到,如果冲伦治超站工作人员存在受贿行为,那么决不会只是一两个人,也决不会只是冲伦治超站一个站,而有可能涉及整个防城港路政系统。

  此后几天,冲伦治超站周围和冲伦村出现了几个貌似看热闹和闲逛的人,他们时不时和村民搭讪几句——他们是检察院的便衣。便衣很快访出眉目了。冲伦治超站确实存在对超载车“收单”放行的情况,而且时间不短了,冲伦村就有几个村民充当“九八佬”。

  便衣盯上了翁维宽,因为村民反映他的“生意”做得最大。接下来的调查发现,翁维宽的妻子账户里有存款近20万元,翁维宽是跑人力三轮车的,妻子在家种田,他们哪来这么多收入?而且流水账反映出,一年来,几乎每隔两三天就有钱进入他的账户,经查汇款人,他们全部是司机。翁维宽显然涉案无疑。

  检察院决定从翁维宽这里打开缺口。专案组分析,翁维宽文化水平低,法律意识淡薄,甚至可能还不知道他给路政人员送钱的行为是违法犯罪行为,又爱吹嘘自己的本事,从他身上入手能较顺利地跨进整个案件的大门。

  几名办案人员经过6个昼夜的跟踪和埋伏,摸清了翁维宽的活动规律,他几乎是每天都在治超站和银行之间跑,一天到晚电话不断。

  办案人员将他请进了检察院。“听说你最近蛮赚钱,银行里都有几十万了。”办案人员平静地问他。

  一句话激起了翁维宽爱吹嘘的毛病,他颇感自豪地把给超载司机当“九八佬”的事和盘托出,但当办案人员问到钱都送给了哪些人时,他却闭口了。他虽然法律观念淡薄,也知道检察院是办案的,如果把那些受贿人都抓了,他往后的生意就断了。

  “你回去好好想一想,是不说好,还是说了好。你的行为涉嫌违法犯罪是无疑的。”办案人员不急于对他采取强制措施,让他回去了。

  过了几天,办案人员再次传唤翁维宽。脑子聪明的翁维宽经过几天的考虑,权衡利弊后,对办案人员说:“你们对我尽仁尽义,我都告诉你们。”这一次他说出了全部行贿对象,还供出了另一名“九八佬”。

  随着不断深挖细查,案件不仅牵涉到冲伦治超站十多名治超员,也涉及到防城港路政管理所、山口路政管理所等路政部门人员及交警,至2008年10月,共查办26件26人。

  一人“收单”

  大家平分

  “收单”的行为,无法说清是谁开的头。一个个在开始时,多是因为接到同事这样的电话:“我有个亲戚,车上的货超了点,帮帮忙,让他过去算了。”碍于人情,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渐渐地,有人“收单”的事在治超员间传开来,有人感到不平衡了,觉得被利用了,人与人之间也不大信任了,这时候,帮忙之后得到“感谢费”的事也就出现了。“帮忙”慢慢走向变味,同事之间的友情也慢慢变味了。

  50多岁的黄永就,是治超员中的“老同志”了,社会阅历丰富,但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不知道有“收单”的事。一天,他拦下了两辆车检查,查出超载后,要处以罚款,这时同事唐上平过来了,要求放行。见车被拦,司机不解地嘟囔了一句:“怎么报单了还挨罚呀?”黄永就这才知唐上平收单了。

  黄永就和当班的几个人都对唐上平很生气。唐上平为了平“民愤”,把“收单”的钱拿出来分给大家。这一分,大家顿时变成了一个“利益共同体”,“收单”的事也就从暗处走到明处了。后来,大家渐渐达成了默契,不管谁当班,只要接到同事打来的“放行”电话,都会对超载车放行,之后大家平分“单费”。有时候“单费”司机不是马上给,“收单”的人还会先自己垫钱出来分给其他人。

  有些治超小组的治超员还互相通气,集体行动。因为各人有不同的“朋友圈”,有的人认识“客户”多,有的认识得少,各人收到的单费多少不一。为避免出现内部矛盾,干脆同一班组的人商定统一“收费标准”,收得的钱一块平分。就这样,“收单”的事渐渐蔓延。

  对于“收单”的事,他们并不是不知道这是违法的,唐上平在2008年被查处时,仍记得2004年8月第一次“收单”——收受翁维宽给的好处费的事。他对办案人员说:“我知道我收上述单费是不正当的,心里对收单费的事老是放不下,怕出事,所以我虽然没有对所收的单费作记录,但还是能记起我自己收翁维宽等人单费的事。”虽然怕出事,然而在贪心和“治超站地处偏远,不会有人注意”的侥幸心理支配下,他们还是不断地收下去。

  2006年,广西红豆网曾有网民曝出他们“收单”的事,也传出公路部门要查处。有些人害怕了,收手了,但仍有不少人“潜伏”了一阵后东山再起。

  按说每一辆货车都要过治超站,为什么超载车能顺利过磅而不留下重量?这其实是很容易做到的。据一名负责过磅的人向办案人员交代,当已“报卡”的车辆经过称重的地磅时,他就关掉便携式移动磅电源,这样自然就无法称重,也不会留下数据了。而且他给车辆过磅时往往只有他一个在场,每当过磅后,他就朝同事喊一声:“不超!”

  被查处的20多名路政人员,大都是30岁以下,进入路政系统时间不长。可以说,这是一个素质良莠不齐、较为复杂的群体,也是一个在利诱面前十分脆弱的群体。

  高速公路治超,是交通、路管部门经常开展而且面广的一项工作,治超员手中有一定的处罚权,存在着权力寻租空间。

(责任编辑:高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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