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赣边工委部分同志在南昌的合影，前排左一为赵明。（资料图）

　　“老鼠干是我们的过年大餐”

　　80岁老人赵明回忆湘赣边工委根据地的艰苦生活

　　1942年，时任新四军代军长的陈毅，在写给奥地利医生罗生特的一封信里说：“1935年春，我们在敌人重兵围攻下从中央苏区突围，转移到赣南地区进行游击战争，坚持了近三个年头。这三年游击战争，是我在革命斗争中所经历的最艰苦最困难的阶段。我和我的同伴都没有房子住，在野外露宿。大风大雨大雪的日子，我们都在森林和石洞里度过……”

　　然而，鲜为人知的是五年后的解放战争时期，也有一批共产党员，继承和发扬三年游击战争精神，同样坚苦卓绝地在赣南地区坚持了两年零八个月的游击战争，这支队伍就是中共闽浙赣省委湘赣边工委。

　　近日，曾在湘赣边工委根据地工作、生活过很长时间的赵明老人向记者回忆了那段艰苦的激情岁月。

　　风雪饥寒

　　磨炼艰苦奋斗精神

　　“风雪饥寒，穷山野营，磨炼我们艰苦奋斗的精神；三年隔绝，四围孤立，增添我们独立坚持的勇气。”

　　这是抗日战争时期陈毅为新四军军歌所拟初稿中的四句歌词。这四句歌词描述了他和战友们坚持三年游击战时艰苦生活写照。

　　赵老说，湘赣边工委成立以后，除部署了城市工作外，还在农村工作上发出“为生存而斗争”的号召，以泰和为中心，带动周围各县发动抗征兵、抗征粮、抗征税的“三抗”斗争，并以自卫队袭击了兴国县茶园港乡公所，国民党十分惊慌，在1948年5月，派了保安团进驻泰和，组织“四县联防”，实行“清剿”，妄图扑灭“三抗”斗争熊熊烈火。

　　湘赣边工委书记蔡敏决定开展反“清剿”斗争，为了甩掉敌人“清剿”对工委指挥工作的干扰，工委机关从泰和紫瑶山迁到泰和与吉水之间的杨岭山。赵老说，无论是在紫瑶山还是在杨岭山，工委根据地都是过着非常艰苦的生活。比如说居住，都是就地取材，用毛竹搭起棚子，墙是毛竹，瓦是毛竹，床是毛竹，连桌、凳都是毛竹做的。甚至吃饭的碗、钵、杯、盆也全是毛竹制成。秋、冬、春三季，棚子里都挖了火坑，彻夜烧茅竹和木柴取暖。

　　当时是怎样过冬天？赵老回忆，睡觉时每人只有一条毯子，把毯子横铺在“床”上，在横断面上用剪刀从中间剪成一半，晚上睡在稻草上，毯子半铺半盖。

　　三月肉不尝

　　夏吃杨梅冬剥笋

　　“天将午，饥肠响如鼓。粮食封锁已三月，囊中存米清可数。野菜和水煮。”“叹缺粮，三月肉不尝。夏吃杨梅冬剥笋，猎取野猪遍山忙。捉蛇二更长。”这也是《赣南游击词》里的名段。

　　赵老说，那时候，湘赣边工委机关人员最多时近20名，吃米全靠党的积极分子老罗、老赖深夜从山下跋涉挑来的。因为担心被敌人发现工委根据地，白天是没有人上下山的，就是夜间能上下山的人，也只是指定的一两个人。饭是有得吃的，问题是严重缺乏副食品。

　　“山上常年生长大片大片的竹林，而竹林里一年四季都生长竹笋，我们就用竹笋做菜，通常都是将竹笋切成片，加水煮，然后撒少量的盐粒，这几乎就是我们餐餐都少不了的一道菜，有时是唯一的一道菜。”回忆那段日子，赵老仍记忆犹新。过年的时候，山下老乡会冒着风雪送些平日晒制的“老鼠干”，就是将老鼠剥掉皮，去掉内脏，挂在屋檐下风干，可以久存不坏。这些“老鼠干”，就成为他们的过年大餐了。

　　“尽管生活是如此的清贫、艰辛，但我们的精神状态一直是奋发昂扬的。”赵老说，他们这些大多出身于校园的青年学生，终于在两年多的开辟江西游击战争的革命生涯里，学会做一名党的战士，能文能武的共产党员。直至1949年6月，在蔡敏的率领下，他们最后走出深山密林，在新余与渡江南下的解放大军胜利会师。

　　赵明

　　河南籍，1929年出生，曾任南昌市社联党组书记，离休。文/图 记者邹文彪 实习生陈义 唐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