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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一级作家因写作落伍 贷款出书骑车卖书(图)

2009年07月24日10:07 [我来说两句] [字号: ]

来源:三晋都市报
王树森
王树森

  宁武 国家一级作家贷款出书骑车卖书

  65岁的中国作协会员、国家一级作家、原宁武县文联主席王树森,今年非常郁闷。

  王树森的郁闷,不是作为作家写不出好的作品,而是他坚持的写作方向和路子,在市场面前很落伍、很落魄、很悲壮。

  30多年创作的作品,被他仔细收集整理成800多万字的三册大系,推销时饱尝酸甜苦辣。让人难过的是,他的结发妻子身患癌症,生命以秒计算;让人感动的是,在照料妻子的同时,他又写出了三部长篇小说。

  因为精力和财力的不足,王树森以商养文惨淡经营的小卖部,如今也面临关门……面对窘境,倔强的王树森咬着牙说:“只要还活着,我要一直写下去。”

  扎根基层潜心创作三十余年

  6月底的一天,濛濛细雨中,记者驱车100多公里山路来到宁武。几经周折,在县城西边的半山腰上,见到了等候在马路边的王树森。他原本魁梧的身材,如今略显佝偻,憔悴的脸庞写满沧桑。经过蜿蜒曲折的数条街巷,记者走进了他家坐北朝南不足60平方米的低矮小院。

  破烂的水桶里栽着玻璃翠、牵牛花和小葱,玻璃翠顽强地开着几朵深红色的小花。拥挤的客厅里摆放着沙发、衣柜和一张单人床。

  里屋炕上,躺着一位骨瘦如柴的女人,一言不发。王树森介绍说:“这是我妻子,王巧云,和我同岁,去年7月患了癌,在太原、上海等地看了好几次,花了十几万元。大夫说只能活三个多月,现在靠吗啡、杜冷丁止痛,维持生命。这几天她已经不能吃饭了……”

  这个家,除去土炕,最显眼的就是从地面通向顶棚的书柜,工具书和中外名著应有尽有,一台老式电脑和一把椅子夹在书柜中间。在另外两间小屋(客厅、厨房)的纸箱里、书柜上,摆满了用报纸和塑料布包着的书籍,布满蜘蛛网和灰尘。难道这就是国家一级作家、原县文联主席的家?

  在陋室客厅,王树森向记者谈起了他的情况。

  1945年,王树森出生在塞上古城宁武关王家巷。15岁那年,他考入五寨师范。初中、高中直至师范求学期间,他读了不少中外名著,手风琴也拉得有板有眼,在校期间还自编自演了许多文艺节目。师范毕业后,他留校当了音乐教师。1967年被忻县文工团录取,当了编导和手风琴演奏员。1973年调到宁武县文教办公室任文化干事。这一差事,对于酷爱文学艺术的王树森来说,算得上如鱼得水。他经常深入农村、厂矿、学校采风,编创了一大批文艺节目,组织群众开展文艺活动。1975年,他写出了反映农民热爱生活、抵制伪科学的寓言《贝尼玛的遭遇》,还写了反映农村干部中的腐败分子危害乡里的短篇小说《最后一顿烧山药》,分别在当时的忻县《春潮》刊物和山西省作协《汾水》刊物上发表。

  处女作变成铅字后,王树森的创作激情一发而不可收拾。小说、诗歌、散文、游记、评论、戏曲等作品陆续问世,成为当地颇有名气的作家。在此期间,他相继结识了马烽、西戎、胡正、成一、韩石山、杨茂林等作家,陆续有《兵变》、《特等民兵英雄张初元》、《血溅中山陵》、《傅作义将军》、《隋杨泪》、《百团大战》和《阎锡山这个人》、《百年归程》、《话说宁武》等作品在国家、省、市级文学刊物发表或出版社出版。1983年3月,他被任命为县委办副主任兼党史办、县志办主任、主编。

  在编写县志的过程中,为了及时抢救活资料,王树森和他的同行们一起对县档案馆有关资料进行查阅、抄录,并对全县的古迹进行地毯式考察,凡能找到的古建、古迹、山川、河流、森林、寺庙都详细记载和拍照,他个人光笔记本就记了20多本。1986年,100多万字的宁武第一部史志《宁武县志》出版发行。2001年,他被评为国家一级作家。

  抵押房产,贷款万元出书卖书

  但是,让王树森寒心的是,凝聚着他30多年心血的十余部作品和多达1700多页的作品大系,推销时却到处遇冷。

  他说,对一个作家来讲,作品就是他的孩子。要把孩子养大,让他长大成人,把书出版发行,变成社会精神财富,还有一段很长的路要走。

  他说,这些作品的编辑出版过程中,他先后得到了许多著名作家和企业家的支持和帮助,令他终生难忘。但巨额的出版费用,仅靠他退休后的2000多元工资远远不够。

  为了出书,王树森决定放弃斯文,以商养文;为了出书,家里不足6平方米的小卖部难以为继;为了出书,妻子拿出房产证抵押贷款3万余元……

  终于,他的著作得以付梓出版。

  望着倾注了他毕生心血的著作,王树森没有多少喜悦。看到躺在炕上与自己相濡以沫40多年的患病妻子,酸甜苦辣一齐涌上心头,他背着已病入膏肓的妻子大哭了一场。

  卖书难,王树森有着“半年经历60年”的体会。谈起上门卖书,他说,“我以前出版的两部报告文学,是写现实的单位,现实的人物,宣传人家,人家当然乐意买。而《隋杨泪》等书,写的是古人故事,与现实距离比较遥远,谁乐意买呢?对咱文人来讲,卖书毕竟是一件求人的、不体面的事情。但我已骑虎难下,除了卖书还债,别无他法。”

  对此,王树森自我解嘲:无非就是面子上下不来,怕人耻笑“作家亲自卖书”吗,这又有什么不好意思呢?“当年我当演员,人家总说‘王八戏子吹鼓手’,是低人三等的行当,我不是凭着自己的热爱,硬走过来了吗?”

  靠着“脸皮要厚一点”、“把脸皮扯掉就不会感觉羞愧”等支撑,王树森骑着被儿子淘汰下来的旧摩托车,带着一包包书,走机关串企业,向人家求情说:“照顾一下吧!买几本书吧!”“帮帮忙,照顾几本吧!”每天重复着不知说了多少遍的好话。一次,在推销书的路上,他被一辆大车逼到马路下面,人仰车翻,导致锁骨骨折,万幸的是,捡回了一条性命。后来,为了安全,他干脆骑着自行车出去卖书。

  他说,世界上还是好人多,朋友们总会在你需要时助你一臂之力。有的说:“你能出一本书,单位少吃一顿饭,少喝一点酒,少抽两包烟什么都有了,应该买。”还有的说:“出书是好事,咱宁武有这样的人才,咱还能不帮一点忙?”

  靠着诚恳,王树森的售书之门很快打开。只要人家愿意购买,卖多卖少他都不嫌,哪怕就买一本,他也要千恩万谢,施之以礼。县内各单位都走过后,他又辗转搭乘公共汽车前往异地他乡,寻找往日的同学、学生、朋友,以及老乡中在外地担任一定领导职务的同志,向他们求情推销。当时正值隆冬季节,寒风刺骨,王树森顶风冒雪,走街串巷寻找买主,一次找不到,就三次五次登门。

  “碰钉子的事?我早见惯了,经常发生。等上半天,人家不见你的面,即使见面,也以无法开支拒绝。有的说,要你这样的书,又不能给我们增加什么收入,为什么要买?有人甚至直截了当地说,与其买你的书,还不如给我的职工多发几个补助呢!”

  讽刺归讽刺,嘲弄归嘲弄,为了卖书,“此处不通,我就厚着脸皮再求他人。”

  就这样,王树森坚持“东方不亮西方亮”、“张家不接李家纳”的信念,跑遍了神池、五寨、河曲、保德、偏关、朔州、代县、静乐、忻州等地,饱尝了酸甜苦辣,习惯了人们的冷嘲热讽,忍饥挨饿更是家常便饭。

  坚持不懈,卖了书继续写下去

  记者采访时,正碰上王树森的儿子们回来照料母亲。

  听父亲谈完出书、卖书的艰难,一个儿子说:“从我爸的身上,能看出当代文人的悲哀。”

  王树森说,时下,有权有势的人,心血来潮,别人替他写书,公费出版,自己渔利,是名利双收。而我们这些基层作家,特别是退休以后的作家写出的作品,销售十分艰难。“可以说,我是山西最早进入市场的作家之一,深知市场的残酷。”

  如今摆在王树森面前的,一边是身患绝症,朝不保夕的妻子;一边是堆在炕上、柜顶的成捆作品和每天都在长利息的万余元贷款。这些难题,让这位年近七旬的作家深感沉重。

  不过,经历了纯文学著作的尴尬,如今的王树森脑子开始“活络”了,那就是让自己的作品走市场,挖掘历史题材,什么好销写什么。他告诉记者:“就是在这种环境下,我一边照料妻子,一边写出了200多万字的《血战二十三夜》、《青帮三大亨》和《一个国民党中将的沉浮史》三部长篇。等把已经出了的书卖完后,我要再写下去,再出版……”说这番话时,王树森很执著、很坚定。

  临走时,记者想问他,“您这样改变自己的写作方式,会不会走向庸俗的娱乐化?或者说,会不会让您的纯文学作品布满金钱色彩?您有没有尝试过请新华书店等有庞大销售渠道的单位和个人来帮助销售?甚至,您有没有想过卖掉版权,改善目前的艰难生活?”

  但是,面对这个倔强的作家,记者张了张嘴,始终没有把这些略显庸俗的问题说出口。

  是的,对一个扎根基层的作家来说,“坚持或改变,这是个问题。”

(责任编辑:bingqingw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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