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辜振甫之子辜成允:我从没想过要接父亲的班

2009年08月03日17:27 [我来说两句] [字号: ]

来源:外滩画报
“汪辜会谈”的主角之一辜振甫
“汪辜会谈”的主角之一辜振甫

辜成允在上海接受《外滩画报》专访
辜成允在上海接受《外滩画报》专访

    专访辜振甫之子辜成允--“我从没想过要接父亲的班”

  “我觉得父亲是一个很伟大的哲学家、思想家,他的气度、远见超越了他那个时代,他能预见50年后的事情,是一个规则的界定者。2005 年父亲病危时,已经不能讲话,只能写字。他的字很难认清,我们以为他要交代家里什么事,结果他写的还是:关心台湾,关心两岸。”

  文/ 彭朋 王清(实习) 摄影/ 彭暾

  辜成允接受《外滩画报》专访这天,恰好是发生日全食的7月22 日上午。

  “走,我们到外面去,找个地方看日全食吧。”采访结束,辜成允显得意犹未尽。他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西装,戴着金丝边眼镜,和父亲辜振甫一样,温文尔雅。

  可惜天公不作美。这一天,上海下起了不小的雨,日全食是看不成了。不过在上海,还有其他让辜成允兴奋的事:“自1970 年至今,30 多年了,我们第一次有机会参加世博会。”

  作为上海世博会台湾馆的第一批赞助企业,辜成允掌舵的台泥集团将免费为台湾馆提供水泥。他此番来上海,就是为了出席签约仪式。“至于投资多少,现在还是个秘密,不能说。”

  2001 年兄长辜启允英年早逝,“二公子”辜成允被推向前台。2003 年,辜成允从父亲手中接过帅印,正式执掌包括台泥、中橡在内的和信集团。

  此前一年,辜氏大家族低调分家。辜振甫的侄子、也是他最信任的辜濂松拿去了中信金融王国,而以台泥等实业为主的和信集团正陷入困境,台泥在台湾的业务也不断萎缩。“1990 年代中后期,台湾水泥市场发生了质变,每年人均消耗水泥从1000 至1300 公斤一下锐减到700 公斤;如今又下滑到四五百公斤。”

  在台泥工作了20 多年的辜成允临危受命。刚接班,他就推行“大破大立”的激进变革和重组。“最大的变化是,不再推行父亲时代的高福利制;通过重新设立的绩效考核,实施多劳多得。这对一个老旧的公司,很多老同事心态上没有办法适应,所以我受的压力非常大。”

  2005 年,辜成允失去了最坚强的后盾——父亲去世了。但改革没有停下来。“最多的时候,同时有七八个水泥厂厂长甩手不干。”那段时间,辜成允时常流着泪去和台泥元老们沟通、交涉。

  6 年过去了,辜成允的改革成绩卓然:台泥已从单一的台湾市场,跻身大陆水泥产业前三甲。未来,辜成允还有更大的野心:预计2012 年台泥将称霸华南水泥市场,产能也将再翻一番。

  无论在商界还是在政界,自认都无法超越父亲的辜成允很自豪。“至少在传承台泥业务这一块,我没有辜负父亲。”

  他回忆自己年轻时,在外面和客户吃饭,只要有主管介绍他是董事长的儿子,他会立即离场。“在做事方面,给自己的压力很大,怕自己做得不够好,愧对这个姓。更怕别人看到我只是我父亲的儿子,那我就没有存在的价值了。”

  但他也坦然承认:“我远没有父亲的能力。他是诸葛孔明,我就是他帐前的小兵。很多事情我要怎么做,基本都与他讨论。他运筹帷幄,整体布局;我负责贯彻细节......老董事长的远见不是一般人能及,他对未来有深刻的了解。”

  B=《外滩画报》

  G= 辜成允

  “家族的背景和你的成功无关”

  B:很多媒体将你父亲称作“台湾最大的红顶商人”,你认同这种说法吗?

  G:就看大家怎么定义“红顶商人”吧。当然,我父亲在政、商两方面都很成功,这是事实。但我想台湾的一般大众也会同意这种看法:父亲的成功不是因为利用特殊关系,而是一步一个脚印自己走出来的。

  在一个自由开放的社会里,本来就是如此。只要大家公平竞争,你有本领就会胜出。但我们很在乎的是,不要利用特别的关系,去经营一些特别的利益。

  B:鹿港辜家是台湾5 大家族之一。你的儿时生活和普通人不一样吧?

  G:我想我们兄妹最大的不一样,就是父母会随时提醒我们:我们跟其他人一样,都是普通人。这可能就是一般家庭里没有的,也可能是我们和一般小孩最大的不同。

  我父母亲教导我们的一个最重要核心价值观就是:家族有一定的背景,但你不要以为这就是你的;这是家族给你的,跟你的成功、你的为人一点关系都没有。你要证明自己的价值。这可能是我们跟其他小孩在学习成长过程中最大的不同吧。我们现在也这样教导下一辈。

  我小时候最喜欢做的事情,是让姐姐带着我们几兄妹一起去坐公共汽车。那时我大概在读一、二年级,我们兄妹在同一个学校读书。

  B:那时你们没有专车接送吗?

  G:有车接送,但是我们不想坐。常常有车来接,我们就跟司机说“你走,我们要自己回家。”我们喜欢坐公共汽车。去学校的路上,我们要在台北火车站转车,我们喜欢去街边小吃摊吃一点东西。

  我们很刻意地不想与众不同,因为我们很怕人家觉得我们跟人家不一样。

  比如,有的公子哥去小摊子吃东西时,喜欢把私家车开到摊子前,后面再跟两个保镖。我们的做法是,在小摊子上吃东西时,别人都不知道。这样我们才能真正融入到各阶层,才能从最底层体验到自己的价值。

  “父母从不规定我们读哪些书”

  B:你说你《论语》背得不好。你父亲小时候被要求背四书五经。你们小时候,没有被父母要求背《论语》吗?

  G :《论语》是课堂上让我们背的(笑),我的父母没有强制要求我们。

  B:父亲没有规定你们要读什么书吗?

  G:没有。我父母对子女教育很开放,我们想念什么就念什么,他们向来没有规定一定要念什么。他们最主要的教育方式应该是言传身教吧,他们很注意自己怎么做。他们不会说这几本书你一定要看,然后写个心得、读后感,不会。

  我从小就不好好念书。这是因为我有一个观念,我就是不相信你背书可以做什么事。我总是觉得你懂得那个道理,你可以活用,还知道到哪里去找答案,远比你会把书背下来更好。像小时候考试,很多东西都要背。我可以写出那个意思,但永远都不会按标准答案写,所以考试永远考不好。

  B:父亲会因为你考得不好骂你吗?

  G:父母亲当然会骂。他们也关心成绩,但不会让我们觉得,读书成绩好是唯一的事情。但既然你念书,至少成绩要过关,能及格毕业。他们要求我们每个学期都要认真负责、尽力。他们不会要求成绩一定要几分,或者要怎么样。

  B:他在言传身教上有什么小故事吗?

  G:比如刚才谈的《论语》。后来人们把父亲的重要演讲搜集起来,出了本文集,请他取书名。他就写“学而第一”。

  他会在不同的地方表现出他的素养,他也一直这样做。所以他在讲他的经营理念或做人做事的道理时,常常会从四书五经等书籍中引述一段他为什么这样做的道理。我们听了以后就会觉得,噢,原来是这样啊。有时我们会赶快去找书,看看上面到底是怎么写的。

  B:你们看不看家族先辈的著作,比如你两个曾祖父严复和辜鸿铭的书?

  G:老实说,我没有好好读他们的书。我觉得我应该了解他们的精神,但不一定要去看他们的书。

  以严复为例:他到英国学海军,回国后虽然不得志,但并没有放弃,还是坚持付出,在清末翻译了那么多重要著作。我觉得这是我应该不断学习的。

  前段时间,北京大学校长带了好几个院长造访台湾,特意去我家看望母亲。我母亲请他们吃饭,就谈到严复把京师大学堂改建成北京大学的往事。他总是能够不断地在不同角色里,贡献他的力量。

  他翻译的《原富论》、《天演论》这些书我们都在学校里念过,但我从没看过他的译本,因为那些文言文我看不懂(笑)。我觉得我们要学习的是他对中国思想史的贡献,或者他在不同际遇下还想为社会做贡献的企图心。

  “我是个布袋演员”

  B:你小时候是否想过,将来有一天要接父亲的班?

  G:没有,我小时候从来没有想过要接父亲的班。

  B:那你原来想做什么?

  G:原来我对自己的要求很特别。我觉得我就是应该做什么像什么,这是我对自己的最大要求。

  B:就是你曾说的“布袋演员”?

  G:对,就是傀儡戏的演员。你在一只手上套一个小丑;那个小丑是什么角色,你就要演成什么角色。如果套上个大花脸,就是个大花脸;如果是霸气十足的角色,就应该有霸气。

  B:那你自己在哪里?

  G:我就是那个手。

  B:随外界而改变?

  G:对。因为我坚信,一个人只要核心价值不改变,角色是可以不断改变的。一个人的际遇和外在环境不一定由你控制,但是如果你准备好了,在任何环境里你都能够找到你应该演的角色。把那个角色演好,这台戏就很精彩。

  B:就是你父亲常说的“不患人之不己知,患不知人也”?

  G:对。与其去怨天尤人,还不如去积极参与。

  “父亲是伟大的哲学家、思想家”

  B:你觉得你父亲是一个怎样的人?

  G:我觉得他是一个很伟大的哲学家、思想家。我的意思是他的气度、他的远见超越了他那个时代,他能预见50 年后的事,是一个规则的界定者。

  我们现在生活在这个社会中,只能在当下这个环境里努力,不能改变规则。但他已经看到下一个规则是什么,他把那个规则或条理定在那里,只是那时人们还看不到。

  B:比如在“汪辜会谈”前定下的“九二共识”。

  G:对,十多年前他和汪先生(汪道涵)开始第一次“辜汪会谈”时,他们就口头达成了“九二共识”。中间经过了很多波折,之前很多人说这种说法是错误的等等。但走了这么久,迂迂回回,最后又回到他那个时候谈的框架了。

  他眼光很长远。如果不是一个哲学家和伟大的思想家,是不可能看到这些的。

  B:1993 年第一次会谈后,你父亲回去有没有庆祝?比如唱唱京剧?

  G:庆祝活动倒是没有,但父亲十分开心。他觉得能参加这样一个历史盛会,能为两岸中国人作这样一个共存共荣的安排,非常欣慰。

  当然,他高兴了,就经常会唱京剧。遗憾的是,我不是戏迷,也从没学过。

  B:当年会谈的第二天,有一个跟汪道涵一家的家族茶叙。你参加了吗?

  G:那次我没有参加,是我哥哥去的。

  B:1998 年第二次会谈后,你父亲一直期待汪道涵能造访台湾,却未能成行。

  G:对,这是父亲最大的遗憾。父亲很期望有下一次辜汪会谈,所以在台泥总部大楼15楼专门修建了一个宴会厅,说等汪先生到台湾,要在那里请他吃饭。在这过程中间,他作了很多努力。我们也知道他情绪有时候好,有时候坏。

  B:他在家里会发脾气吗?

  G:没有。我们家的小孩一辈子都没看过父亲发脾气。

  B:你怎么跟向你的孩子介绍父亲?

  G:我会说,他是把国家、人民利益放在个人利益之上的一个人。

  B:孩子能理解吗?

  G:我们家的小孩大概都懂。他们都知道我父亲做了什么事。我父亲2005年病危时,已经不能讲话,只能写字,连字都很难认清。我们以为他最后要交代遗言,就把护士医生支出去。

  我们以为他要交代家里什么事,结果写的还是:关心台湾,关心两岸。我们全家人,老老小小,看了以后大笑。(笑)

  B:具体写了什么方便透露吗?

  G:那张纸现在不在了。但他留给我们的另一张条子还在,我们用作他纪念册的最后一页。这是他给一个外孙的,他说“阿公已经数日无言”。该交代的他都交代完了,一切就看你们做还是不做。所以对我们的后辈、家族里的人,我们不会感觉刚刚讲的那个是很grand(宏大)的东西,我们家的人觉得他就是这样的,直到临终之前(都在关心两岸)。

(责任编辑:黄珊)
[我来说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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