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大佑、李宗盛、周华健、张震岳,4个很熟悉的名字,组成了一个叫做“纵贯线”的乐队。编辑说我对这些“老男人”的歌曲都比较熟悉,让我写点文字,其实我不听新歌已经多年,“纵贯线”这个新瓶子装的是不是陈酒,我也不知道。
不过,我倒是经常清晰地从他们的声音中,辨认出我们这代人成长中的旧日时光。
在我们这拨人还是懵懂少年的时候,耳朵里面经常听到的流行歌往往都是港台歌曲。许多人因此对港台的“歌星”如数家珍。那时候,我们经常讨论,港台音乐的歌手,分为“偶像派”和“实力派”。偶像派是俊男美女如刘德华、林志颖这样的;实力派是唱功好的,而且,通常大家觉得此人长得不够帅,比如赵传,连他自己都承认,唱过一首《我很丑,可是我很温柔》,居然红极一时。
周华健通常是被看作实力派的歌手,其实他长得也不难看。大家都认为周的声音很特别,和齐豫合唱那首著名的《天下有情人》,他的声音若即若离、虚无缥缈,却在细微中捕捉到了听者的共鸣。至于传唱最广的《朋友》,恐怕是很多人去卡厅唱歌的必备曲目,“朋友一生一起走,一声朋友你会懂。”在酒酣耳热之际,也是蛮打动人心的。
其实,还有一种歌手你很难说他是偶像派还是实力派,比如罗大佑、李宗盛,要说长相,那是肯定不帅,要说唱功真好,似乎也听不出来。我们把这些歌手划入“创作型”,因为他们唱歌,词曲大都是自己写,写完了再唱。
喜欢创作型歌手的人往往都是被同学朋友认为比较有思想深度的家伙,因为创作型的歌手整出来的歌,往往和青春期的原始冲动关系不大,绝对不会高呼“爱你一万年”、“对你爱不完”这样的口号;他们的歌曲通常调门比较深沉,歌词较少谈情说爱,要有也是在怀旧的大框架里面,比较节制。比起偶像派、实力派来,他们在大学生中很有市场,中学生中的粉丝却不多。
这也难怪。比如罗大佑唱《光阴的故事》:“发黄的照片古老的信以及褪色的圣诞卡,年轻时为你写的歌恐怕你早已忘了吧?”唱《童年》:“嘴里的零食,手里的漫画,心里初恋的童年……”这种词儿,初中生往往听起来没感觉,高中生忙着高考没工夫细琢磨,等到了大学回忆起来,越听越觉得唱到心窝子里面去了——这是青春期故事的沉淀啊。
李宗盛的歌,和青春期更没啥关系,他唱《寂寞难耐》:“一天又过一天,三十岁就快来,往后的日子怎么对自己交代?”唱《凡人歌》:“你我皆凡人,生在人世间。终日奔波苦,一刻不得闲。”大白话一样的歌词,大概是一些走向成熟的男人的呓语。到了李宗盛和周华健唱《最近比较烦》,更把抒情与自嘲放到了几个中年男人的日常烦恼当中。“老男人”这个词儿自然是当之无愧的了。
“纵贯线”这个“老男人”的队伍里还有一位,张震岳。他的音乐据说很有特点,但是我也只是听过不多的几首。对《爱之初体验》中那种叛逆、不屑的表情,曾经印象很深刻,“如果说你真的要走,把我的相片还给我;在你身上也没有用,我可以还给我妈妈。”在港台歌曲对“爱情”的长时间歇斯底里之后,突然冒出这么一位,也真有些清凉败火的感觉。
这么几位“老男人”走到一起,不仅带出一个新的乐队,也带来了不少珍贵的回忆。很多老听众一定都对他们充满期待。一位哲人曾经问道,音乐靠什么抓住了你呢?你在音乐中听到了什么呢?难道你听到的不是你自己的声音吗?相反,歌手其实也正是通过听众的存在才得以证明自己价值的。只要他们的创作足够真诚,找到知音并不难。
我来说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