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13日,设立在协和小学的广州市奥校放学,周末在此培训奥数的小学生涌出校门。 |
9月12日,一些家长陪伴孩子在广州市购书中心选购奥数教辅。 |
9月13日,设立在广州协和小学的广州市奥校放学,家长在等候周末在此培训奥数的孩子。 |
奥数名利场
今年7月,成都市教委宣布,将在全国第一个取缔奥数,并规定凡在校外培训班教奥数的老师,一律开除;凡是凭奥数成绩录取学生的校长,一律撤职。这张看似釜底抽薪的红牌,能否真正结束这场玩了二十多年的猴子捞月式游戏,能否撼动奥数背后死死捆绑着的名利场?
南都周刊记者 周鹏 成都、广州报道 摄影 孙炯
0=哥哥+2的弟弟=?
答案是3的姐姐。
1+1=2,这道基本加法题,在小学生奥数课本里,换了个样,估计会难倒大多本科生。用儿童文学作家郑渊洁的话来说,“奥数是在兜圈子,把听得懂的话往听不懂的说,把简单的道理往复杂的说。”
张晓月(化名)也很郁闷,“这些题想听都听不懂”。这个成都小学生,在暑假里的每周六,得在奥数老师家呆上一下午。这位数学老师,利用假期在家里开设了一个小型奥数培训班。晓月的父母,得为孩子的这一下午付出50元的报酬。
张晓月并太不珍惜这个“机会”。她私下告诉记者,老师在讲解题目时,自己常常会去想怎样完成一个高难度的滑轮动作。
这个11岁的女孩,最近迷恋上了时尚的轮滑游戏。在成都市锦江区一个花园小区里,池塘上那条弯弯曲曲的水泥桥,只有技术最好的孩子才敢去那儿。前后倒转,然后滑过来,晓月喜欢用这样的冒险动作,在水泥桥上赢得同伴们的赞许。她甚至想说服父母多给一些“练习”的时间,“自己肯定能成为最好的滑轮选手”。
但这个想法显然没有“得逞”。一到傍晚7点,父亲张鸣(化名)准时地,将女儿从水泥桥上拎回家复习功课。“最好的滑轮选手”,在父亲看来,只不过是小孩子不懂事的念头。他现在要经常给孩子灌输“竞争意识”,今年多达610万的大学毕业生,让张鸣常常为女儿的未来感到焦虑。
张鸣在成都市一个街道办事处任职,妻子是成都一家医院呼吸科护士。这样的家庭,在中国占据着主流。要让孩子突围而出,这些家庭的父母,经常不惜一切资源,以便让孩子顺利地从好小学升入好初中、好高中、好大学……而要实现这个阶梯式目标,张鸣认为,“娃娃要比别人更刻苦才能有出息”。
父亲的这一想法,让晓月跟无数孩子一样陷入“羊群效应”—不断参加各种课外的辅导培训。而奥数,正是这些孩子们最重要的赛道之一。
国家义务教育法规定,小学升初中实行免试就近入学,虽然教育部门三令五申,小升初不进行择校,但是目前很多地方的小学生入读重点中学,仍然有相当多的学校是通过考试择优入学,而奥数成绩则是重点中学最看重的一项指标,已然成为小升初的潜规则。
在暑假里,上完三年级的晓月就悲观地揣测到,父亲会让她在开学后继续参加奥数培训,而事实正如她所料。但是,成都市教育部门的一纸禁令,似乎可以让晓月松一口气。
2009年7月,成都市分管教育的副市长傅勇林代表成都市教委宣布,将出台4项措施“封杀”奥数教育:教师校外兼职教奥数或私办奥数班将被严处甚至开除;民办学校小升初或初升高的自主选拔试题不得有奥数内容;公办学校以奥赛成绩选拔学生,校长最重可撤职;教师进修校、少年宫等半官方培训机构停办奥数班。傅勇林甚至表下决心,将用一年的时间,分批分类,彻底整治“奥数难题”。
实际上,在成都市之前,国内不少城市都有过整治奥数普及化、低龄化现象的举动,但直到今日,奥数依旧是中国无数小学生难以绕开的门槛。
成都市教委被郑渊洁称之为“中国最牛的教委”。这项异常严厉的“禁奥”措施,很快在全国引起了广泛反响。但是,在成都,很多从事奥数培训的机构负责人、老师仍在观望,毕竟每年高达数亿的市场不是说关就关,更何况背后还捆绑着大大小小的教育利益部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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