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起几个小侄女，王淑艳笑了 鲁根/图

厨房加上卧室也不过20多平方米，这个小屋里，曾经挤过7个人 鲁根/图

　　
　　通化的王淑艳历尽艰辛，把自己的两个女儿和小叔子家的3个孩子都供上了大学。

　　原声带

　　有一年期末考试后，3个侄女“擅自挪用奖学金”，给大伯买了花生米，给大娘买了小海米、核桃仁儿。

　　王淑艳埋怨她们：“你们才应该多吃点，补补脑子，将来考个好大学。”

　　“您为了俺们姐仨儿都累病了，到现在记忆力都不好，怕再过几年，您都记不住俺们是您闺女了。”3个侄女说。

　　王淑艳搂着她们哭了：“记得住，记得住，我有5个好闺女！”

　　烧不起煤、舍不得买肥皂，23.5平方米的空间里，一铺炕、一张木板搭成的破床，还有一个失去劳动能力的男主人……就是这样的家庭里，却走出5个大学生。

　　女主人是怎样操持这个家的呢？

　　大娘的选择

　　3个不足10岁的女孩谁来管？我管！

　　“"十一"孩子们就都回来了，烀点咸菜给她们带走。”9月17日，记者来到王淑艳家，她蹲在灶台边，用筷子翻腾着锅里烀的小土豆、茄子、辣椒，“这都是地里种的，孩子们爱吃。不过地里菜总被偷，心疼人……”

　　通化市铁厂镇红光社区退休女工王淑艳供出的5个孩子里，有自己的两个女儿，还有小叔子家的3个侄女。

　　现在，王淑艳仍然住着那个23.5平方米的砖房。5个孩子考学走了，老两口睡觉换到了炕上，也能伸直腿了。

　　上世纪70年代末，王淑艳随丈夫刘元贵来到铁厂镇后，他们成了镇里洗煤厂工人。

　　婚后，她生下了一对双胞胎女儿。

　　1991年，王淑艳的小叔子因肺结核病逝。一年后，弟媳妇上山拾柴被砸伤，不久也离开了人世，撇下3个女孩给婆婆。

　　1995年，婆婆瘫痪在床。

　　3个不足10岁的女孩谁来管？

　　那时，王淑艳的女儿已上初中，丈夫因腰间盘突出病退在家。除了照顾丈夫，王淑艳上班之余还要开荒种地，喂猪、养鸡养鸭，“那时我们孩子吃的饭，别人家狗都不吃！”刘元贵说。

　　王淑艳开始整夜睡不着觉，“家里两个有病的、两个上学的，一个月收入还不到100元，怎么帮这忙？”周围有人家提出要走孩子，小姑子也提出把孩子送福利院，王淑艳把孩子叫到跟前商量：“去好人家，你们能吃好的、穿好的，还能上学……”

　　3个孩子拉着大娘衣服就是哭：“俺们哪都不去，就想跟着大娘，饿死也跟着大娘过！”王淑艳紧紧搂着孩子们做了决定：“行，不管咋样，和大娘一起过，大娘养活你们！”

　　大娘的节俭

　　洗衣服舍不得买肥皂怎么办？用柴灰水！

　　突然添了三口人，一铺3米宽的炕怎么住？吃什么？穿什么？

　　两口子经过“设计”，把五姐妹安排在“大”炕上。夫妇两人利用厨房灶台边仅有的空地，用几把破椅子搭成个一米多宽的“小床”，他们每天就佝偻着睡在那。

　　没有被子，王淑艳用邻居给的旧床单拼成小被子，5个孩盖一床被。

　　没钱买吃的，王淑艳就每天往返一个半小时到山上采野菜、挖菜根，拣别人家收剩下的小土豆、萝卜和白菜帮子做成咸菜，再贴上大饼子，保证孩子们填饱肚子。

　　王淑艳家的年货是1公斤肉、1.5公斤小青鱼，连续好几年如此。女儿刘本双回忆，2000年除夕，家里吃的是玉米面大饼子、咸菜。

　　这么多年，王淑艳连洗衣服用的也是土方法——用柴灰水洗。

　　这些生活困难都能解决，但当孩子陆续升上初、高中以后，王淑艳两口子也就300多元工资，5个孩子的学费从哪出？

　　大娘的困境

　　实在拿不出孩子的学费怎么办？坚持！

　　2004年，王淑艳实在拿不出孩子的学费了。

　　“我们3个私下讨论过很多次不念了，心疼大娘！”刘本扬仨姐妹说。王淑艳两个女儿刘本双、刘本军也一直把3个妹妹当成亲妹妹，商量着退学让她们念。到了后期，5个孩子竟一起决定，谁都不念了。

　　“一个也不准退学！”王淑艳知道孩子们都爱上学，何况孩子成绩都名列前茅，她坚定地表示，砸锅卖铁也供她们上大学，只要都努力学习，她就满足了。

　　钱从哪出呢？王淑艳硬着头皮去了亲属、同事家，大家同情她，但厂子破产，谁家的日子都不好过。

　　回家的路上，王淑艳坐在路边失声痛哭。一位退休老同志看见了，领着王淑艳挨家挨户借，总算挺过了最艰难的时刻。虽然各级政府时常给予照顾，但他们的日子还是很苦。

　　从2001年开始，5个孩子为了省学费，陆续考上了省内大学。

　　如今，两个女儿大学毕业在白山找到工作。

　　侄女刘本英在吉林农业大学读大四，刘本文和刘本扬在通化师范学院读大三，每年通化市技术质量监督局给每人1000元助学金。

　　镇里领导告诉记者，“5·12”地震，王淑艳到镇里捐了100块钱，说这些年光领国家的低保费和补助金了，要献一点爱心。

　　“我娶了个最好的媳妇啊，能做不能做的都做了！”丈夫刘元贵谈到妻子哽咽了，“她结婚后一件新衣服没买过，没过过好日子。”

　　现在，婆婆在王淑艳的精心照顾下，身体一天比一天好，丈夫生活也能自理了，两人每月能拿到1000多元退休金。去年，政府还送了她家一台电视机。

　　不过王淑艳的日子仍没有改变，她说，要给仨侄女攒钱，让她们读研究生……（新文化报 闫硕） (来源：东北新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