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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天堂的挨饿记忆

来源:南都周刊
2009年10月01日16:14
20世纪60年代初,三年自然灾害时期,香港同胞在尖沙咀火车站排起长队,
20世纪60年代初,三年自然灾害时期,香港同胞在尖沙咀火车站排起长队,

  人间天堂的挨饿记忆

  “出饭率”已经成了历史名词。李鹤云却还清楚记得集体食堂的“猫腻”:煮饭前先将米炒一下,米受热膨胀,再加水做成饭就能增加体积。还有就是“双蒸饭”,大米第一次加水蒸好后,加水再蒸一次,这样体积可增加百分之几十。

  文·村树

  关于“吃”的词语

  双蒸饭 大米第一次加水蒸好后,加水再蒸一次,这样体积可增加百分之几十。

  瓜菜代 就是以瓜果、蔬菜代替粮食作为主食。

  混合面 80%的粗粮,20%的小麦面。

  代食品

  农作物类代食品

  把各类农作物的秸秆、叶、根、皮、壳等做成代食品。如把玉米包皮沤在一个大池子里,经过几天的浸泡、搅拌、沉淀,池底就会出现淀粉。

  野生代食品

  各类植物的橛、根、叶、茎、皮、果实等,如榆树叶、树皮、洋槐叶之类。

  小球藻、红萍等浮游植物

  1960年7月6日,《人民日报》社论中提出:小球藻不仅是很好的精饲料,而且具有很高的食用价值。有人用小球藻粉哺育婴儿,效果跟奶粉不相上下。

  合成类代食品

  如“人造肉精”、“人造肉”、叶蛋白等。

  苏湖熟,天下足。这段传奇从南宋流诵下来,至1960年戛然而止。

  这一年,自然灾害也影响到江苏。鱼米之乡的苏南地区在沉重的历史重压下,也显得底气不足。而被称作“人间天堂”的苏州农村,依然有很多人因为营养不良得了浮肿病。

  粮食定量供应

  1958年初,已过而立之年的李鹤云,被下放到苏州市郊区娄葑公社(现在的娄葑镇),在金厍大队曹家田生产队接受劳动锻炼。

  这一年,苏州市卷起“三门干部”下放浪潮。“出了家门进校门,或者出了校门进机关门”的,都得接受劳动锻炼。还必须和农民同作同息,同吃食堂。

  “下放的日子开始不难挨,至少不用做饭。”时过境迁,88岁的李鹤云老人笑着回忆起50年前的光阴,露出硕果仅存的几颗牙。

  1958年,娄葑公社社员的自留田都归了生产队统一安排,又正好赶上大炼钢铁,社员家的锅都砸了,“连烧饭的铁铲子都弄走了”。李大爷和大伙一起吃起了公社食堂。到了一日三餐开饭的时间,社员们就自带碗盆食具到食堂打饭,带回家吃。

  那个时候,李鹤云每月要交给生产队伙食费9元6角,粮票25斤。如果有城市户口,一个普通成年人一个月的粮食定量是27斤左右,大学教授、高级演员、13级以上的干部,每月还有半斤的高级油票,属于“照顾”性质。

  刚开始,公社食堂不限饭量,尤其晚上一顿,社员们干完一天农活后,都吃得肚皮鼓鼓,“走路都不方便”。

  但这种好日子没维持多久,食堂便快办不下去了。由于收成低,粮食开始紧张。

  做饭的“猫腻”

  当时,农村里打出“放开肚皮吃饭”的口号。不过,大家嘴上这么说,但心里都明白:这种日子长不了。

  这一天,同李鹤云一起下放的干部组组长呈剑艺带领大家与生产队长、会计算账,计算每天的粮食消耗量,感到长此以往,队里的口粮将发生严重短缺。可谁也不敢明说。

  商量过后,大家决定向社员宣传节约意识。同时,多管齐下,发动炊事员动脑筋,努力提高“出饭率”。

  “出饭率”已经成了历史名词。但李鹤云清楚记得食堂的“猫腻”:煮饭前先将米炒一下,米受热膨胀,再加水做成饭就能增加体积。还有就是“双蒸饭”,大米第一次加水蒸好后,加水再蒸一次,这样体积可增加百分之几十。

  不过,这些办法都不顶饿,吃下去一会肚子就“叫”了,社员没力气干活,影响出勤。于是,食堂又想了个折中的办法,稳定大米的放水率,既要避免饭太稀影响社员劳动,又要避免煮得太干,增加了粮食消耗。

  而在与苏州一江之隔的苏北地区,还有公社食堂推出了“双蒸窝头”。就是先把玉米面蒸熟了,用开水烫过,做成窝头再蒸一次。这样蒸出来的窝头特别软,用手都拿不起来,得用锅铲子。还有一种所谓的“三熟饭”,简直不是蒸饭,而是像发面一样“发”米。做饭时先把米蒸熟,煮成粥状,捞出来再蒸一次。这么一来,一粒米能够发得像黄豆大。

  三年困难时期,苏州地区受到的影响还不是很大。作为国家干部的李鹤云,主食供应基本没有问题,米面都能吃到,只是副食品供应不上。由于豆腐、鸡蛋、蔬菜都实行限量供应,他很快也因为营养不良,得了浮肿病,“脸上亮光光的,一摁一个坑,半天起不来。”

  得了浮肿病怎么办?“这哪是什么病啊?根本不需要吃药。”得了病,李鹤云也不慌,他知道只要能增加一点营养,自己就能消肿康复。只有无法及时补充营养的人,最终才会心力衰竭而死。

  按照当时的规定,生产队把李鹤云的情况一并统计,逐级上报。很快,上级就批准增加了一些鱼、肉、鸡蛋等,李鹤云每天可以有半斤鱼、几两肉,连续吃了一段日子,浮肿病就好了。

  “苏州的农村地区会稍微艰苦一点,但这种艰苦也主要体现在副食品的减少上。”李鹤云说,农民那时还有自留地,可以种稻子以及一些经济作物,因此还能吃饱肚子。

  但也仅仅能吃饱。一些农民也想养猪、养家禽,但苦于饲料短缺,只能想想而已。

  吃糠馍馍拉不出屎

  1961年,李鹤云调到了公社,当上了一名统计干部。这让他更了解了三年困难时期,苏州地区农村的状况。

  “当时有很多人患上浮肿病”,在李鹤云的印象中,三年困难时期,苏州地区没发生过饿死人的事。整个苏南地区,包括苏锡常,以及镇江、南京,当时的情况也都大抵相同——无论城市还是农村,吃饱肚子没有问题,只是副食品短缺得厉害。

  但在苏北地区,情况就要差很多了。在那个年代,个人的命运几乎都不由自己掌控。李鹤云的朋友王北(化名),因为是单身,被下放到苏北的徐州地区教书。“他非常不想去,但没有办法,上级的命令无法违抗。”

  王北从苏州下放到徐州的经历,是李鹤云所无法想象的。王北来探望过他几回,说到艰辛处总是泪流满面。在徐州农村,农民经常吃的是掺着榆树皮面的糠馍馍。人们把榆树皮外面的黑色部分刮掉,将里面白色的皮晒干、捣碎,磨成粉,和米糠或面粉掺在一起,做成馒头或面条。这种面口感很好,又细又滑。但它有一个要命的地方,吃下肚以后排便很困难。“有时蹲几天几夜都拉不出来,没办法,只好用手抠,用硬物掏,最后弄得血淋淋。”这让读书人出身的王北感到很屈辱。

  在三年经济困难时期,“人间天堂”的苏杭确实饿不死人。但一江之隔的苏北地区,人们还是经历了普遍的饥饿。1962年,王北在苏北公社看见路上有很多马粪。公社里哪来的马?旁人告诉他:那是人粪,不是马粪,“因为长期吃树皮草根,人的胃肠功能都向马看齐了。”

责任编辑:黄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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