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应该记住日本繁荣的泡沫

　　我们应该记住日本繁荣的泡沫西方发达国家尚在经济衰退的周期中挣扎之时，中国经济似乎提前从金融海啸的冲击中恢复生机，国家统计局精心公布的数据尽管与一些普通中国人的真实感受不那么一致，但至少鼓荡了国际信心。美联社有报道称，随着中国增长预期升级，亚洲股市上扬。彭博社援引英文的《中国日报》说，中国国有企业土地竞价生猛，将土地价格推向新高峰。

　　但3日出版的《金融时报》，有一则比较冷峻的分析评论，题为“中国急速走向日本式泡沫”，不妨权当亢奋关头的调剂，略加译介和评点。

　　文章说，与负债累累的七国集团经济体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新兴市场似乎轻松度过危机，它们迅速地恢复了增长的轨迹，金砖四国———巴西、俄罗斯、印度和中国———的出色表现势必延续到遥远的未来。这是当下投资者中间流行的说法。任何曾经经历过日本泡沫经济兴衰的人，对此都应该拉响警钟。

　　这是目前投资者之间流传的一种说法。任何人只要经历过日本泡沫经济的起落，听到这种说法就应当拉响警钟。

　　西方世界深陷在股市崩盘后的低迷之中，而日本经济轻松返回正轨。日本公司利用它们的高市值收购了战利品般的外国资产，日本银行提升到世界最强的信用等级。但看到的不一定等于真实的。远非让日本毫发无损，那场危机加剧了它的结构性问题，为另一场更大的灾难埋下了伏笔。在接下来的十年中，是柔弱的西方经济体而不是日本产生了良性的投资回报。

　　实际上，1980年代的日本根本不会受到出口市场疲软的致命损害。其经常项目盈余和强劲的财政状况为宏观政策提供了回旋的余地，使得任何形式的经济放缓严格来讲都只是暂时现象。日本央行适时猛踩油门，刚刚放松监管的银行发起了充满爱国精神的放贷狂欢。高端消费激增，但真正的行动出现在资产市场和资本投资领域，占GDP的比重迅速上升。

　　听上去似曾相识？应该如此，因为同样的驱动机制今天在中国和其它新兴经济体显露无余。2008年高峰时期，沪市的股价净值比超过7倍，远高于1989年日本股市的5倍。经过过去18个月的波动，比值降至3.3倍，依旧是世界第二高，仅次于印度。住宅交易与收入比，让美国住宅繁荣看上去黯淡无光。

　　但令人胆寒的是，当前以中国为中心的新兴市场的泡沫，可能仅仅是即将到来的危机的冰山一角。与美元挂钩的汇率机制的终结将是触发危机的扳机。那将是历史上最大的泡沫。中国能否像有着百年资本主义管理经验的日本那样，艰难地度过随之而来的金融动荡？

　　日本拥有的不仅是百年的管理经验，它还拥有在经济腾飞年代所获得的一系列核心技术和产业，日本社会在经济发展中所获得的规范和准则，这些坚硬的内核是支撑日本衰而不崩的根本之一，也构成了日后东山再起的基础。而当下中国依靠廉价劳动力优势支持的低技术和低附加值出口模式，中国社会体制建构的迟滞，以及近年来教育和科研的乱象，都让这样的问题久久地纠缠着任何具有忧患意识的中国人。 ·洪庆明·（上海师范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