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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玉凤:我们这一代受惠于回归

来源:瞭望东方周刊
2009年12月23日11:31

  林玉凤:我们这一代受惠于回归

  从一群从来没有好好计划跟我们沟通,也因为最起码的语言隔阂,没有能力和我们直接沟通的葡萄牙人手中把澳门接过来。政府官员的座位,从此坐上了懂我们的话语、可以与我们直接沟通,甚至曾经在大排档吃夜宵时与我们打过照面的邻座食客

  《望东方周刊》记者山旭 | 澳门报道

  林玉凤走过来时脚步很快,一边用更快的粤语打着电话。

  37岁的林玉凤,年轻时曾是大学辩论队的主力。现在,她是澳门大学传播系助理教授,全国青联常委。

  对林玉凤的采访是在澳门大学一间不到十平米的办公室中进行的。这大约也隐喻着这一代人今天在澳门的位置:拥有独立的空间,但与整个大厦中最有决定权的办公室相比还有一定差距。

  在几个月前的立法会选举中,代表“公民监察”组别参选的林玉凤提出“推动廉洁到私人领域,打破利益垄断,加大政府透明度”,获得了5300多张选票。这个数字比当选的最低线大约少1000张。林玉凤说,我们总算有了开始。

  “公民监察”来自2008年成立的论政社团“澳门公民力量”,后者自称代表了澳门十年来新兴的中产阶级和知识阶层。林玉凤任理事长,副理事长是一位30多岁的公职人员。在殖民地时代,这些职位更多地被葡萄牙人所垄断。

  林玉凤说,自己是殖民时代与后殖民时代的中间一代,这使得他们身处保守与创新之间。她说,改变总算从我们开始了。

  来自潮州的大家庭

  我爸妈都是上世纪50年代从潮州到澳门的。那时乡下老家很穷、吃不饱,我爸结婚后第三天就出来了。当时澳门农民很少,他们就在北边的台山种菜,是菜农。

  爸妈过来的时候都二十几岁,他们在这里养育了十个儿女,我是老六。因为家里生活很紧张,我上了劳工子弟学校。上中学前,父母曾仔细比较全澳门中学的学费,劳工子弟学校是最便宜的,一学期560元。那时还有濠江中学650元,其他都要七八百块,甚至1000多。我就毫不犹豫地进了劳工子弟学校。

  在80年代的澳门,华人的生活基本都在一个水平。虽然也有比较有钱的,可是极少,大家都很穷。我们家也就是温饱。我读初一时一共有五个班,每个班最少50人。初中毕业时全年级就剩下80人了,走掉一大半。

  其实,我高中毕业后本来要去工作的,还进了一家地产公司当秘书。因为读不了大学,经常躲在家里哭。当时家里没人读过大学,我们那一片邻里中,只听说有三个读大学。我和爸妈说好,自己打工读书,毕业后供养五个弟妹读大学。后来,他们都上了大学。

  我们家的兄弟姐妹在我这里出现了一个分野:我哥是做生意的,姐姐们做女工,结婚后成了家庭主妇。但是弟弟妹妹们大多是专业人士,做设计,做志愿者,职业都很丰富。对于社会和国家的许多看法也不一样。

  说实话,我们这代人在回归之前对于“中国”这个概念是很模糊的。虽然老家大多在内地,但是感觉联系很少。

  爸妈会经常讲起他们在老家的事情。我爸因为饿去偷番薯,给人抓到打得很厉害。当时,内地人对我来讲总是很狼狈的印象。我家离边界很近,很多偷渡过来的人都很惨,我爸就给他们一碗粥,让他们洗澡换衣服,能帮几个就帮几个。

  80年代末开始,香港、澳门关于内地的消息一下多了起来。我们突然发现,原来和内地联系是这样紧密。而且1988年《中葡联合声明》已经出来了。

  我突然间很有激情,觉得自己不仅要了解澳门,也要了解内地。

  回归让上大学容易了

  1990年高中毕业旅行,我第一次去了北京。出发前爸妈告诉我不要随便说话,还说宾馆可能没有热水洗澡---那是他们年轻时仅有的经验。我到北京住在一个叫牡丹园宾馆的地方,周围还都是泥路。我感觉虽然和港澳比有距离,但内地并没有那么差。

  北京真是一个很伟大的首都。那时是9月,正是北京最好的季节。人们也不像大家说的那样保守,感觉已经很开放。

  这次旅行让我起了个念头,我要去内地读书。等到1995年,这个机会真的来了。

  其实我们这一代人真的是受惠于回归的。过去在澳门上大学很贵,要2万元一年,上大学的名额并不紧缺,但大家念不起。

  澳门要回归了,根据中葡之间的约定,要发展本地人才。澳门大学本来是私立的,1988年《中葡联合声明》生效后就被澳门政府掌握,然后就有很多奖学金,机会一下多了起来。

  从我高中毕业时起,澳门上大学开始变得容易、便宜。我三姐读书很好,从小到大数学都特别优秀,可是下边还有很多弟妹,学费又贵,他们只好出来工作,帮忙养家。他们的同学都很少有上初中的。而回归之后,开始15年免费教育,上大学更容易了。

  大学本身也发生了变化。澳门大学以前学科很少,从我上大学那年开始有了传播学,当时叫中文系。我进来那一年还多了很多学科,包括公共行政这些社会管理的课程。

  到了1995年,内地高校向港澳学生开放。第一年人民大学在澳门招了一名硕士、一名博士。我就是那个硕士。到了人大,好多人听说来了个澳门人,都跑来看我。

  那时的北京,虽然和我们邻近的广东还有些不同,但在学校里讨论的气氛很热烈,大家都可以说出自己的想法和主张。

  其实我也可以到香港或者国外读硕士,但是我一直想要了解祖国。

  在人大我觉得生活非常有趣。比如“马克思理论”课,全班只有我一个人拿到优。这门课程对我来说很新鲜,觉得很有趣。

  澳门开始与我有关

  1998年读完硕士我没有继续念书,因为回归要来了,我觉得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我进入大学当了老师,也同时在新闻机构工作,还自己创办了杂志。

  回归的十年,我的生活水准在提高,个人也在成长。我一直在升职:从助教到现在的助理教授,还读了博士。对我来说,生活天天在变好。

  我能感觉到,一个比较实在的事实是,人们对澳门的关心程度不一样了。

  以前电视里讲政府,都是葡萄牙人,觉得那些是外国人的事情。那时做新闻不会葡文,政府里很多内幕消息就无法了解。回归以后,葡人的优势没有了。

  现在大家对很多事情都很关心。不了解的人会觉得,对政府的批评似乎不少,那是因为都是自己人,与我有关。

  我曾形容说,回归是从一群从来没有好好计划跟我们沟通,也因为最起码的语言隔阂,没有能力和我们直接沟通的葡萄牙人手中把澳门接过来。政府官员的座位,从此坐上了懂我们的话语、可以与我们直接沟通,甚至曾经在大排档吃夜宵时与我们打过照面的邻座食客。

  回归之后又过了几年,大家发现原来好的东西还可以变得更好,而且需要有力量来推动。在澳门,这种力量就来自社团。

  在澳门大家都参与到各种社团里。我爸妈在“菜农合群社”。我最早加入文学社团,后来参加笔会,还参加了一些论政性的社团。

  但是,传统社团还有很多旧规矩,比如讲话不像我们这样很直接,需要会长、理事长轮流发言。当然这是有原因的,毕竟他们那一代还是精英教育,读大学的人凤毛麟角,而且大多数来自传统家庭,长幼有序的观念比较重。

  这导致我们看社会问题的态度完全不同。比如社会出现一些问题时,我们觉得面对问题和解决问题更重要。于是我们就成立了自己的社团。当然我们的社团现在规模还很小,大约30人左右,网上有500多会员。这其实也反映了目前澳门中产阶层和知识阶层的现状:还在少数和发育过程中。

  应该说,澳门的中产阶层愿意参与社会事务的人还不多。我们曾经做过一个女性参与选举的调查,结果65岁是投票率最高的,因为这些人都在养老院里,有老年人社团组织她们投票。投票率与年龄成反比:18至25岁的只有一成半,65岁的则是八成多。

  澳门的这一代人,很多人希望参与到发展和改变之中。原来很多人有无力感,觉得改变不了什么,可是这几年想要改变的人多了很多。大家有一个共同目标,就是希望特区政府做得更好。■

责任编辑:lianzh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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