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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秘承德探矿权之争

来源:人民网
2009年12月29日14:40
  近日,发生在河北省承德市的一起官司实属罕见。一个文件“条款”引发了两处探矿权的明争暗战。

  “天价”弃标引发民告官

  2009年5月,承德市国土资源局下属事业单位——承德市矿业权交易所(下称“交易所”)颁布了《探矿权出让文件》(下称《文件》)。《文件》规定,报价最高的竞买人违约或弃标后,报价次高者可提出书面申请,递补为竞得人。

  2009年6月10日到26日,交易所对承德市22个探矿权进行了“挂牌”出让。在此次挂牌中,“樱桃矿”和“黑庄矿”(全名为“樱桃沟铅锌矿”和“黑山沟——庄头沟一带铅锌矿”)两处探矿权弃标,导致国土资源局和交易所对此条款难以履约,并做出与申请人对“报价次高者”理解所不同的解释,拒绝出让探矿权。申请人不满,遂将交易所告到了承德市双桥区人民法院。

  与此同时,参加挂牌竞价的其他竞买人要求重新挂牌。因为,此前“樱桃矿”和“黑庄矿”的报价曾出现异常,在挂牌中,底价分别为27万和25万的两个探矿权,分别被连续报价抬高到3.6亿和1.975亿的“天价”。交易所认为,这其中有“恶意串标”的嫌疑。

  不过,交易所并未对“恶意串标”的怀疑进行相关调查和起诉,次高者将交易所告上了法庭。从2009年11月9日开庭到本刊截稿,当地法院对案件尚未做出裁定。

  “次高者”是谁?

  关于“次高者是谁”的争论,从 “天价”获标那一天就开始了。

  按照承德市探矿权的“挂牌”程序,在2009年6月10日至22日期间,竞买人在交易所书面填写报价单,交易所根据最新确认的报价单更新挂牌价格,6月22下午挂牌报价结束。

  6月23日,交易所举行了挂牌后的现场竞价,“樱桃矿”和“黑庄矿”分别以挂牌最后价3.6亿和1.975亿为起始价进行现场竞价,但现场无人再口头增加报价,“天价”报价者石宝义和罗振安分别获得“樱桃矿”、“黑庄矿”两探矿权。

  但是似乎有人不相信这两个探矿权可以兑现,现场有竞买人提出,如果最高报价者弃标,谁将会递补为探矿权的竞得人?

  承德市国土资源局的负责人现场解释,报价次高者是指第二高的竞买人,3.6亿的报价次高者是3.595亿的竞买人,而1.975亿的报价次高者是1.970亿的竞买人。虽然口头做出解释,但承德市国土资源局和交易所并没有即时颁发补充文件,事实证明,这给他们后来带来了棘手的麻烦和尴尬。

  在石、罗二人弃标后,交易所所长范明杰正在筹备对两个探矿权重新挂牌,此时,武广玉和于云飞将交易所告上了法庭,要求法庭判定他们是探矿权的竞得人,并责令交易所与他们签订《成交确认书》。

  原来,据交易所的报价记录,在6月22日下午,石宝义以每次增加50万元的幅度(《文件》规定:一次报价增幅最高不得超过50万元)连续报价723次,在他之前,李树奇、赵天国、武广玉分别报价30万元、32万元、33万元,石宝义接着武广玉的报价,一人将“樱桃矿”从33万元飙升到3.6亿元;“黑庄矿”与此类似,在徐绪凡、于云飞分别报价35万元和36万元之后,罗振安连续报价400次,将“黑庄矿”探矿权的报价抬高到1.975亿元。在石、罗二人之后,分别出价33万元和36万元的武广玉和于云飞就是次高者。

  在承德市,武广玉对记者表示,从拿到文件开始,他理解的“报价次高者”就是自己,他的报价是33万元。他说,国土资源局的解释显然是混淆了“报价次高者”和“次高报价”的概念。

  6月23日、24日,于云飞、武广玉分别向交易所提交“递补为竞得人申请”,这让承德市国土资源局和交易所左右为难。

  “因为探矿权肯定不止这个价,如果竞争激烈,拍卖到几百万甚至上千万都有可能”,承德市国土资源局地质勘查科科长王臣对媒体说。而如果批准了这个申请,也就意味着默认了《条件》中的这条规则,为下一次出现同类情况留下隐患。

  6月27日,武广玉、于云飞二人的申请被交易所以“不符合竞得人资格”拒绝。范明杰表示,这也是承德市国土资源局的意思。王臣说,在当时制定《文件》时,他们也对“报价次高者”进行过讨论,跟目前的解释是一致的。

  此前,承德市国土资源局也将此情况向河北省国土资源厅做了汇报。虽然河北省国土资源厅是探矿权出让的委托方,但由于《文件》是经承德市国土资源局批准的、以交易所名义颁发的,所以解释权还在地方。

  武广玉、于云飞二人不服,而范明杰在接受记者采访时也坦言,挂牌操作还不完善。他说,“招拍挂是近几年才出现,在具体操作过程中,通过前两次的招拍挂,我们也是在不断完善,总结经验”,而每次挂牌的《文件》都在根据实际情况进行调整。而王臣在与记者交流中也承认“报价次高者”与“次高报价”二者确有区别。法院难裁决

  11月9日,双桥区法院民事庭开庭审理了此案。在法庭上,两大问题阻挠着案件进展:一,作为民事被告,交易所不是探矿权出让方,是否具有被告主体资格;二,此案应该属于民事诉讼还是行政诉讼?

  双桥区法院负责此案的徐庭长表示,这个案件比较复杂,这种情况也是第一次碰到,目前在向上一级主管部门汇报沟通。

  对于承德市国土资源局来说,此场官司无论输赢,都是一场考验。按照目前状况,如果原告胜诉,就将以33万元和36万元拿到探矿权,无疑,“国家财产”将面临重大损失,也为再次出现“天价弃标、低价递补”现象发生埋下隐患;如果原告败诉,《文件》条款是否真的给竞买人的合法权益带来伤害?

  王臣说,“既然已经提交到司法部门,那我们就等待法院的裁定。”随着被告上法庭,国土资源局和交易所就将这个无法定夺的难题交给了法院。

  而此时,其他竞买人也提出了强烈抗议。庭审那天,法庭的旁听席还有来自辽宁葫芦岛市的商人——李树奇、徐绪凡以及其投资合伙人,他们分别参加了樱桃矿和黑庄矿的挂牌并报价。

  此次探矿权“挂牌”让他们十分愤慨。李树奇的投资合伙人王末表示,“这次我们在挂牌中的报价也是30多万,本来打算在竞买过程中拿下,没想到有人这样抬高报价,我们根本没有现场竞价的机会。”

  恶意?串标?

  挂牌过程中的“天价”,一直存在疑团。

  交易所的工作人员小徐对记者说,“在以往探矿权挂牌中,最高的也就是1000多万元,包括这次同时挂牌的另外20个探矿权,都没有出现高过2000万元的现象。”显然,上亿元的报价是“离谱”的。

  王臣也表示,正常情况下,这两个探矿权的竞价可能远远不止30多万元,报价最高者和次高者也不会呈现出上亿元的落差。

  2009年11月,最高人民检察院主管的媒体“正义网”报道了此事,并将挂牌报价过程曝光,整个报价呈现让人惊讶的一幕:在2009年6月23日下午,在挂牌结束前的80分钟时间,石宝义平均以7秒填写一张报价单的速度连续报价723次;罗振安用33分钟的时间报价400次,平均每5秒填写一张报价单。每次报价的增幅均为最高增幅50万元。

  高报价然后弃标,这个事件本身并无玄虚,但具体操作过程却让人瞠目结舌。石、罗二人为何如此报价?记者在承德市用座机拨通了罗振安的电话,在记者表明身份后,罗振安表示电话听不清楚,记者立即改用手机多次拨打均无人接听。

  根据《文件》规定,弃标后,石宝义和罗振安在挂牌前分别缴纳的50万元人民币的竞买保证金不予退回。“对于石、罗来讲,以往的探矿权1000多万元就可以拿下,要想竞得这两个探矿权,完全不必在挂牌阶段就将报价飙升到数亿,不惜损失50万元的保证金”,参加此次竞价的李树奇合资人对记者表示。

  整个过程中似乎在时间上有着某种巧合,在武广玉报价4分钟后,石宝义立即开始连续不间断报价,而于云飞之后,罗振安就开始上场。

  “他们利用了《文件》中的条款来获得探矿权。”范明杰在采访中对记者表示。河北省国土资源厅地质勘查处副调研员梁志勇在接受媒体采访时分析,“他们那四个人,是有联系的”。

  面对着“异常报价”、“招拍挂”秩序受到破坏,主管部门、工商部门和司法机关为何不依法立案调查,追究其法律责任?王臣笑笑,未置可否。据王臣介绍,挂牌竞价的时候,市纪检委、检察院、公安局、公证处的人都在现场,后来也对此事进行商讨,但没有立案调查。

  在11月9日的法庭辩词中,参与法庭旁听的人向记者证实,被告律师在拒绝原告“递补为竞买人”的理由陈述中,并没有提及“涉嫌恶意串标”。

  对此,同为报价参与者的李树奇、徐绪凡以及其合伙人表示不满,认为政府及其辩护律师太“软”,政府在原告的控诉下反而显得“弱势”,而且未见对此事的公开调查,这背后的原因耐人寻味。记者拨通了承德市国土资源局主管副局长李占洋的电话,对方表示国土资源局地质勘查科对媒体的回答就能代表局里的意见,并以此回绝了记者的采访。记者从承德市国土资源局知情人士了解,目前,主管机构也面临着很大压力,媒体的关注让事件的透明度越来越高,对监管部门的应对和处理能力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次高者”回应也有疑点

  “天价”探矿权奇案背后,这位引发质疑并敢于挑战政府“不完善”规则的“次高者”究竟何许人也?

  记者在承德市采访的最后一天,自以为是“樱桃矿”次高者的武广玉出现了,并表示愿意同记者聊一聊。12月10日,在承德市翠桥路露露大厦下,武广玉的黑色奥迪车停在路边,这是他首次公开面对媒体。这是一位40岁左右的男人,身着休闲夹克,带着金色镶钻腕表,目光有着商人的敏锐和谨慎。

  武广玉手中拿着此次案件的材料——《探矿权出让文件》、递补申请书、交易所的书面回复、最近媒体报道文章等,显然是有备而来。对于目前的状态,武广玉表示,“作为弱势群体,我们打这场官司也非常艰难,各方面的压力非常大,而且第三方有推波助澜的"说法",我们难度更大。”武广玉说,他最大的担心是不实报道会影响法院公正的司法审判。

  武广玉指着材料说,“主管部门出了这个文件,就得按文件条款办事儿。”

  对于“天价”,武广玉说自己也没想到出现这情况。

  而整个事件问题的焦点是武广玉、石宝义、于云飞、罗振安四人是否有关联?武广玉说,“我又不认识这个石宝义”。此前,媒体报道称“武广玉是一个矿老板”,此说法武广玉认为是子虚乌有,他说,“以前从来没搞过矿,对这行不了解。”

  虽然四人之间存在联系并不能证明是否存在“恶意串标”,而且,此次面见媒体也是武广玉再三斟酌并与其律师栾政明商量确定,但其中却隐瞒了事实。

  据记者从一位认识武广玉多年的人处得知,武广玉这些年来一直在从事矿山开采。据了解,从1989年开始,武广玉开始从事钢铁冶炼,后将冶炼厂转手,2004年创办了居然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任公司董事长。而最近几年,武广玉一直有着“矿老板”的另一个身份。

  一位在承德做矿产开采的投资人向记者透露,武广玉在承德市丰宁满族自治县西关营乡张怀营村有一处矿权,与现在的樱桃沟矿同在一个地区,而且相邻,可能这就是武广玉想获得樱桃沟探矿权的原因之一。

  为了核实该信息,记者拨通了张怀营村村委书记王晓文的电话。王书记告诉记者,“村里的确有一个"荣兴钼矿",但注册法人是一个叫罗海存的人”,“以前倒是听说过武广玉,但从来没见过,只是有时候听到他们"广玉"、"广玉"的这么提起。”此“广玉”是否是彼“广玉”,不得而知。

  12月22日,记者采访到武广玉的代理律师栾政明。在栾政明所在的北京市雨仁律师事务所,记者了解到栾政明不仅是武广玉的代理律师,同时也是声称“黑庄矿”探矿权“次高者”于云飞的律师。武广玉、于云飞两人类似报价、前后申请递补、然后同时状告交易所、再聘请同一个律师,这也让人们疑惑,这是否只是两个陌生“竞价人”之间的“巧合”。
责任编辑:张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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