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访东北虎最后家园珲春：野生虎活动日益频繁

黑龙江人工养殖的东北虎。CFP

专家在雪地里辨认梅花形足印是否虎足印。

　　一虎雄霸40个白云山

　　记者探访虎族“王中王”——东北虎中国最后家园吉林珲春

　　文/图 记者胡利、石善伟

　　虎，百兽之王，体型最大、家域最广的虎亚种，额上长有斑斓“王”字纹的东北虎，则是“王中之王”。根据公开资料，目前中国野生东北虎一共不到20只。中国东北的边境小城珲春是中国野生东北虎种群数量最多、分布密度最高的地区，现有约6~8只，数目较十年前翻了一番。

　　虎年初始，本报记者和多名东北虎保护专家一起，沿着中俄边境雪山一路步行，寻找东北虎踪。

　　“雪地梅花”疑似虎足印

　　虎年初始，本报记者和3名来自吉林省、珲春市的东北虎保护专家一起，登上中俄边境长白山余脉，一路寻找虎踪。

　　一行人从驻扎在中国边境的边防某连营地出发，爬上珲春县城东郊山脉，沿着中俄边境雪山一路步行。为防止发生意外，连队还派出两名边防战士，持枪一路引领护送。同行的专家有：吉林省林业科学院动物研究所研究员吴志刚、珲春东北虎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宣教中心主任郎建民、珲春天和东北虎保护协会秘书长李志兴。

　　中俄界碑都设在山脊上，有的还留有抗战时剩下的铁丝网。吴志刚详细询问边防战士，得知在两个边防连队哨所之间约有15公里从没安装过铁丝网，他提醒郎建民，“这个范围要格外注意，这一段不设铁丝网，很可能就是东北虎往来中俄间的一条迁移走廊。”

　　下午1时前后，一行人沿着50米宽的防火隔离带徐徐前行。这是一片开阔地，雪上的足印横竖错落，有边防战士巡逻时留下的，更多的是动物踏出的蹄痕。突然，雪地上现出一个模糊的梅花状足印，让专家俯下了身子。

　　“会不会是老虎留下的？”记者看到，这个足印直径十几厘米，虽然不是刚踩的，但4个椭圆足趾和1个掌垫形状都还具备，大小正与虎足相吻合。几个专家左看右看，还拿出书页图形比对，因为没有其他足印佐证，最后只是拍照取证，姑且存疑。

　　这个足印让李志兴为之一振：俗话说“野猪过横排，老虎走大岗”，在山林中，狐狸走路猥琐，在雪地上一闪而过；豹猫走路小心，河边、石崖边，走一阵还要上树躲一阵；而老虎喜欢挑最好的路来走，爱走视野开阔的山脊，最有王者风范和君子气度。“老虎喜欢走人走过的路，所以经常和人不期而遇。”

　　上山采菜遇虎 双臂被咬废

　　每次当电视上播放《动物世界》时，一旦出现老虎的镜头，5岁的琪琪总是气呼呼地指着电视大喊，“就是它咬的我妈，打死它！打死它！”琪琪的妈妈叫车金霞，是珲春市春化镇五道沟村村民。28岁的年轻妈妈只要一撸起袖子，就可看到她两只胳膊满是牙印伤疤，这都是两年多前被老虎咬的。

　　2007年5月19日，车金霞和丈夫李勇祥赶早出门，到离村20多里远的山腰采薇菜，两人隔着100多米各自忙活。车金霞穿着一件桔红色的衣服，弯腰采菜，她猜自己那时“看起来就像一头正在吃草的黄牛”。

　　“我一直没动身，估计它趴在草丛里，盯我已经半个多小时了。”车金霞说，就在自己挺直腰的一瞬间，一大团红影从侧面扑了过来，她下意识地伸出双臂遮住脸。等她看清扑过来的是老虎时，虎口已将她手臂咬得鲜血淋漓。

　　“脑袋有脸盆那么大，虎毛都竖起来了！”老虎咬住车金霞的胳膊，又来咬她的脖子，车金霞一阵嗷嗷大叫，另一头的丈夫闻声也大叫着赶过来。幸运的是，不到一分钟，老虎自己抖抖身子，大摇大摆地离开了。车金霞的手臂流着黑血，只有麻却不觉痛，立即被送去医院。

　　自从那年车金霞被虎咬后，村里再少有人上山采薇菜。如今，她双手无力，端柴提水都做不了，基本丧失劳动能力。经多次争取，包括医药费在内，政府共补偿车金霞8万元。

　　车金霞是被老虎咬伤的少数不幸者之一。珲春东北虎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原宣教中心主任、珲春天和东北虎保护协会秘书长李志兴介绍，保护区自2001年底挂牌以来，老虎伤人案共导致1死3伤。

　　“老虎一般都在山上活动，很少下到村里，与人正面冲突。已经发生的这几起，主要是老虎被套住时临死挣扎，或是误把人当牛，它本意并不想伤人。”李志兴说。

　　公虎最大地盘

　　4000平方公里

　　边境小城珲春比邻长白山余脉，为中、俄、朝三国交界地，地近日本海，生物多样性丰富，是三国间虎豹迁移的生态通道，历来是野生东北虎豹的天堂。20世纪90年代中期以后，珲春境内的东北虎活动不断向东、北退缩，但东北虎从未完全离开过这片土地。

　　珲春东北虎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管理局相关负责人称，目前活动在珲春地区的东北虎已较十年前翻了一番，估计有6~8只，其中6只固定在珲春活动，2只穿梭于中俄边境。也有专家认为这一估计稍显乐观，但珲春的野生东北虎活动日益频繁，却是不争的事实。

　　东北虎是虎家族中家域范围最广大的亚种，雌虎的领域范围是300~500平方公里，雄虎的领域范围是600~800平方公里，（广州白云山风景名胜区面积约为21.8平方公里），最大可达4000平方公里。东北虎在山林中是食物链金字塔中的旗舰物种，栖息环境一旦恶化，最先消失的物种一定包括东北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