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民工女儿性格孤僻 “留守子女”易患心病(图)

　　（王垚懿 文/摄）清晨，早春的阳光照进东丽区丰年村的玉门巷，7岁半的女孩丹丹背上书包，沿着狭窄的胡同，径直向振华里中心小学走去。目送女儿离开，30岁的母亲李琳回到了出租房内，多年来，癫痫病一直困扰着她，也困扰着这个贫苦的三口之家，丈夫来自辽宁深山，是个农民工，为了维持生计，长期在外找活干，虽说同在天津，但三口之家却难有团圆的机会。记者 王垚懿 文/摄

　　丹丹：“女同学不喜欢我，男生总打我。”

　　丹丹上二年级，个子还没一年级的新生高，皮肤很黑，如果脑后没有扎小辫子，恐怕会被误认为是男孩。整个冬天，丹丹都穿一件深蓝色运动服，而班上的女生都很爱俏，这让丹丹显得格格不入。大课间的时候，丹丹喜欢手插口袋绕着操场走，偶尔会和男生们追跑打逗，但很少和女生们说话。“丹丹为什么不跟女同学玩？”同一个问题，记者反复问了几次，丹丹都不做声，班主任宋老师鼓励了几次，丹丹才小声挤出几个字：“女同学不喜欢我。”“同学为什么不喜欢丹丹？”“她们带我玩，我总玩不好……”丹丹不怕和生人说话，只是有意回避一些问题。“男生总打我。”丹丹小声说，和男生玩的时候，总打架。“男孩子顽劣，没轻没重，我不止一次提醒丹丹要和男生保持距离，可这孩子不听话。”谈到丹丹的情况，班主任宋老师连连摇头，全班40多个学生，丹丹是最让她放心不下的孩子。

　　“她上课状态还不错，就是不完成作业，无论怎么沟通甚至批评，她都是我行我素。”午休时，丹丹去了办公室，尽管宋老师一直坐在旁边，丹丹还是不能专心补作业，吃午饭时，也经常东张西望。对丹丹的家庭状况，宋老师十分了解，丹丹父亲常不在家，母亲患病，丹丹回到家中经常封闭自我，到了学校又会放纵自我，不会和女同学沟通，偶尔自闭，无论外界给予鼓励还是苛责，丹丹的反应都不大。宋老师称，丹丹之所以形成这种性格，和家庭环境有很大关系，但是，学校和老师无法代替父母发挥示范作用。尽管从外表看上去，她只是个7岁半的小孩，但事实上，她的心思远比同龄人要重。

　　同学：“女生带丹丹玩丢沙包、跳皮筋，她总是玩不好……”

　　二班的班长是个女生，说到丹丹，小女孩露出无奈的表情：“女生带丹丹玩丢沙包、跳皮筋，她总是玩不好……”大眼睛女孩称，无论女孩子们怎么教丹丹游戏规则，丹丹都不愿意学，也不愿意和女孩子站在一起，玩游戏时总是拉分，大家都不喜欢她。对于这种说法，丹丹只是双眼含泪，“我没别人漂亮，什么都玩不好，我不玩啦……”宋老师称，丹丹的情况不容忽视，目前学校能做的，只是与家长点对点地监督学生，如果能提供心理援助，相信对丹丹有好处。

　　妈妈：“丹丹心里有事也不会告诉我，她有时像个大人。”

　　离开振华中心小学，穿过地道和胡同，步行15分钟，就到了丹丹的家——玉门巷平房区。在搬到玉门巷之前，李琳一家租住在崔家码头的一间土坯房内，面积不足8平方米，月租金180元。李琳说，家里的经济压力大，丈夫是从辽宁走出来的农民工，平日里只靠在路边等活赚钱，像搬家具、擦玻璃这种零活都干过，每个月基本上能给家里赚来四五百元钱。李琳是天津人，家住在河东区，因为患有严重的癫痫病，如今只能和丈夫在东丽区租房生活。望着台历，李琳说，丈夫已经离家四天了，因为没钱，丈夫连个手机都没有，李琳能做的，就是和女儿丹丹等着丈夫带着月钱回家，每个月，三人见面的次数都非常有限。

　　虎年的春节，丈夫没有回家陪李琳和丹丹。李琳说，远在东北的公公摔伤了腿，丈夫在老家一呆就是半个月，回家时，恰好是正月十六。谈到自己的病，李琳说，今年刚刚换了新药，一个月300多元钱，这个药效果很好，至少每次发病前她都能有所察觉，“一个礼拜，我会犯一两次，醒过来的时候，丹丹就在旁边坐着。”李琳说，丹丹的神态很像个大人，时常会问她有否按时吃药。说到家里一个月的开销，李琳算了算，300元吃药，300元交房租，一百多元给丹丹交学费，剩下的钱基本全用在吃上。

　　“丹丹心里有事也不会告诉我，她有时像个大人。”李琳说，丹丹不怕她，也不尊重她，但对家事特别关心，有时甚至指责母亲家事做得不好。只要是丹丹的事儿，几乎没有李琳插手的份儿。“她那个性格阴晴不定，让人摸不准。”李琳想不通，短短几年的时间，脱离了幼儿时期的丹丹本应有着孩童的率真和活泼，而如今的女儿，却时常显得心事重重。

　　幼儿园老师：“小时候不吵不闹，还喜欢帮助小朋友。”

　　2006年，4岁的丹丹进入了东丽区第一幼儿园，李琳万分欣喜，“当时的闫静老师经常夸丹丹，我从来没看见丹丹这么高兴过。”在幼儿园的两年中，是丹丹最快乐的日子，李琳说，那时的她比现在活泼得多。“三四岁的孩子很单纯，在一起不吵不闹，丹丹还喜欢帮助小朋友，”李琳回忆，在幼儿园时，丹丹和班上的小朋友都是统一着装，平日里穿一条小碎花布裙，夏天都穿小背心，谁和谁都没有区别。“老师和小朋友都喜欢丹丹，大家常把发下来的水果让给她。”闫老师表示，那时丹丹喜欢劳动，喜欢手把手教别的小朋友干活，还喜欢剪纸，“丹丹小时候那么乖巧……”对于丹丹如今的状况，闫老师很担忧。

　　老师：“她的适应能力很强，但性格上存在问题。”

　　丹丹是低年级学生，教室在二楼，但是整个校园，基本上没有她不去的地方，“她的适应能力很强，但性格上存在问题，而且谁都不怕。”班主任宋老师说，从丹丹入学起，她就一直关注这个孩子，在振华中心小学里，学生都是按片划分进来的，基本上都属东丽区丰年村，其中不乏农民工子女。在这个群体中，一部分孩子存在野蛮、孤僻等个性，丹丹是其中的一个典型。宋老师举例，课间的时候，丹丹会从一楼跑到四楼，把楼道书架上的书全都翻开，可一旦面对老师，就变得非常温顺，“她不向老师敞开心扉，我们的努力基本上白费，无论怎么教育，丹丹都不入耳。”宋老师说，给她鼓励，她会笑，批评她，她就会掉眼泪，但一转眼，丹丹就再次犯错误。宋老师称，由于无法联系到丹丹的父亲，丹丹的教育问题很难解决。“我们不主张家长简单粗暴地教育孩子，我不止一次告诫李琳，不要一味地实施棍棒教育”，宋老师称，丹丹一年级时，曾经说出一些打打杀杀的话，还声称要打妈妈，虽然孩子年纪小不懂事，但这种言辞着实让老师们吃惊。宋老师称，由于丹丹连续两天中午迟到，她越发地担心这个孩子的未来，“这么小年纪就不受拘束，再长大一些，会更难管束……”宋老师称，丹丹很缺乏父爱，家庭氛围也不好，这一切都是造成丹丹不良性格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