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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西男子8年把酒洒泪写祭文 曾为薄一波撰文(图)

来源:山西新闻网
2010年03月19日11:03

  定襄老庵:敬重生命,把酒洒泪写祭文(图)

  一年一度,清明又将至。在诸多对已逝亲友的哀思方式中,祭文,无疑是最最深沉悲切的一种罢?而今天的人们,又有几人会为亲人写一篇祭文呢?

  寻找老庵的理由,便是他那篇洋洋洒洒真情喷薄的《祭父母并讨凶手文》(见本报3月9日特稿《定襄县一对老夫妇惨遭歹徒杀害 被害人子女献祭文 重金悬赏破案线索》)的作者。我们本以为,老庵必定是位乡间老者,以替人做红白文章为业。在这个年代里,乡间还有多少这样的老者呢?他会是一种怎样的生存状态呢?

  然而找到他之后,所见完全颠覆了我的想当然。

  老庵嘱咐:“不要写我。”但我还是写了,即使只是提供一份“阅读的快感”——他写的祭文“真的很好看”。

  老庵,48岁。定襄蒋村人。供职于定襄县卫生系统某单位。

  引子 一篇令人动容的祭文

  “苍天啊,你忍看横祸纵生枉为天;大地啊,你纵容凶手残害双亲枉为地!”

  这样的悲怆泣嚎,立刻让人想起《窦娥冤》。这是在说啥事?往下看渐明了:“歹徒半夜入家门,抢走父母血汗钱,凶残戕害二老人,不见凶手现踪影。”原来是一起父母被弑、查凶无果之惨案!于是“杀父之仇,弑母之恨,如千斤磐石叠压我等心头,化作嚎啕悲怆,滴泪成篇……从此阴阳不通,一别永殇;故土荒原,从今多一黄丘;堂前檐下,晚辈少二至亲……子孙泪血,斑斑洒向西风;滹沱狂风,默默诉凭冷月。”

  如果上面的句子读来有肝肠寸断感,深慨作者古文功底的话,下面对可恶凶手的诅咒批判,则起伏跌宕令人拍案称快,又见作者的民间话本功夫:“你也是父母生父母养,你也是人不是狼,你将来也要生儿育女做高堂……你买了新衣穿,新衣如同铁布衫;你戴了金项链,脖子如同镣铐拴……悠悠人寰难容你,恢恢法律布天网,你迟早会有报应日,吃枪子算便宜你,剥你的皮,开你的膛,抽你的筋,断你的梁,晒你的干尸万人唾,坟头百年没人烟。千刀万剐不解恨,且叫公道等着看!”

  骂够了,也骂累了,复归泣血明志,仍旧渴望和谐:“众子孙明知死不能生空落泪,唯有努力工作谢社会……恳求地下众先辈,善待厚爱我双亲,年头时节上坟时,我辈祭奠众英灵。”

  凶案尚未破解,而这篇被害人子女托人撰写的祭文,已在出殡时以大幅喷绘的形式随送葬队伍行遍全村,并经“定襄在线”登载后,令全县读者动容。写得好!这是谁写的?人们纷纷探问。

  探访 一个精彩祭文的写手

  为祭奠死者而写的哀悼文章最早可追溯到汉代,人们祭扫山坟陵墓时诵读的“哀策”。到了唐宋,那是文学大潮奔涌的时代,祭文兴盛,大家迭出,如韩愈的《祭十二郎文》、欧阳修《祭石曼卿文》,皆为脍炙人口的名篇。近百年以来,祭文,在我们的生活中已逐渐消失。多数人唯知“维伏尚飨”四字而已。于是老庵及其祭文的出现,愈显难得。

  一篇祭文,要写死者逝世的情况,要写祭奠人的情况,要囊括死者生平及事迹,要尽可能而又有尺度地表达哀痛之情……要写得声情并茂文采精华,绝非易事。

  8年前,老庵第一次接到朋友委托写祭文的任务时,距为死者开追悼会只有两小时了。手持一份死者情况简介,老庵开了瓶汾酒,边连啜边敲电脑。两小时后,洋洋千言的祭文令在场者无不大恸。而老庵也养成了每写祭文须纵酒的习惯,别人有时开玩笑地说他是当今李白。他说他只是敬重生命而已。

  老庵写祭文,都是亲朋好友找上门来,老庵利用业余时间尽义务。他并不愿多写,求者却有一发不可收之势。一个月前,他刚刚为朋友写下一篇《悼亡妻》,据说不光妇女们读后泣不成声,大老爷们儿也都看得红了眼圈儿,有的人甚至原文保存。读老庵的祭文,时而觉《长歌行》《石鼓歌》的古风——“泪眼哭瞎声绝咽,长发撕断面色无。老父折腕失贤伴,儿女怆然离生母。正月佳肴全失味,早春朝气淡若土。众儿女断肠撰文哭娘亲,哭娘亲此间分别想见殊”;时而见“二人转”“信天游”的质朴豪犷——“开国时穷国家百业待兴,棉织厂献技艺人皆称赞。工余时最喜欢唱唱扭扭,好身段好嗓子文艺骨干。生女儿生小子香火接代,毛家里从此后人丁兴旺。苦的是六0年全国饥荒,大缩编迫使您返回村庄,回家后不会做农村活计,吃不上喝不上苦不堪言。生产队分的粮不够果腹,从此后半夜里以泪洗面”——以上两段见《哭娘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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