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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寒:我只是一介车夫(图)

来源:新华网
2010年03月22日07:38
“车手”是韩寒最喜欢的身份。楼浩摄

  韩式语录:

  “虽然我跑比赛也有些年头了,但有时候开着车在赛道上,一恍惚之间,会觉得很不可思议,这不就是我小时候特羡慕别人做的事情吗?其实,有时候人只需要一个闪念,如果能够完成自己的梦想或者实现闪念,是特别快乐、特别好的事。”

  “我也有偶像,谁是冠军谁就是我偶像。”

  “跟追求过程相比,我更在乎结果,哪怕是用一些规则内的不择手段。”

  “明星效应这种事,还是交给林志颖、郭富城吧!”

  3月中旬的漠河,最低气温依然徘徊在零下30℃,而今年的中国拉力赛(简称CRC)的首站,就在这里举行。毫无例外地,车手韩寒驾驶着赛车来到了这里。作为中国赛车界的后起之秀,1982年出生的韩寒,从1999年玩赛车开始,斩获国内外无数奖项,去年更是在第一次驾驶四驱车参赛的情况下,就荣获中国汽车拉力锦标赛年度冠军,这个最先以“80后作家”身份存在于赛车界的年轻人,用他傲人的成绩来表明,“我不是玩票的。”

  采访在比赛前一天的深夜进行,韩寒刚冲完凉,顶着一头水汽氤氲的湿发跑过来,戴着黑框眼镜,穿着黑色棉袄,鞋带儿也没系上,整个人看起来随意得很,加上他敲门声响亮,“Hi”得也大声,倒是让人一刹那有种错觉:这个大大咧咧的随性小伙儿,真是那个文笔犀利、骂人不带脏字儿的韩寒吗?

  问题一:“既然痛恨中汽联,为什么又离不开它?”

  虽然穿着很“随和”,但他很显然还是那个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臭小子”。跟他聊天,总能够听到他冒出些稀奇古怪的念头,可不得不服的是,他居然还都能自圆其说。

  赛车运动,跟他的笔杆子运动一样,他都在“痛并快乐”地进行着。

  有趣的是,就像他经常讽刺文坛的各种现象,从1999年参加赛车运动以来,韩寒不止一次地向中国汽车运动联合会(简称“中汽联”)“开炮”,2009年更是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小高潮:由于不服中汽联的不公判决,他在自己的赛车车身上写上“无耻无能无赖”,并在自己的博客里写道:“中汽联很无耻,居然以没有收到车队的投诉费为理由来推脱,幸亏这世界上还有汇款单。熟悉机械原理的朋友都知道,原厂发动机,不准加大水箱,不准加机油散热器,还有比原厂直径更小的限制口,要让发动机转速超过7000转都很难,何况有八次的9000转,早就爆缸八次了。私底下,他们也觉得是他们仪器的偶发故障,但可能觉得改判有损他们的面子,所以赖皮不成改赖账了。”

  可事实上,骂归骂,赛车却成为了韩寒目前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要继续玩下去,必然是要按游戏规则来的。我能做的,只是在能力范围内,为赛车运动的推广、规范尽自己的力。”

  “有人说,当你还愿意去骂一个对象时,说明你对它还有感情。”

  “没错,肯定是有感情的,这还很复杂。”怎么个复杂法,韩寒却没有接着往下说。

  问题二:“如果要给中汽联提点儿建议,你会有什么好点子?”

  中国赛车运动被许多人认为“不规范、无前途”,似乎过了这么多年,这个现状也没什么太多改变。既然韩寒对管理中国赛事的中汽联有那么多不满,能不能提点儿建设性意见,让这个现状改善呢?

  “建议不都是扯淡的吗?”韩寒一点儿情面都不留地对记者说,“的确是不规范,的确是没什么前途,这事情在中国不也挺正常的吗?所以我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奇怪的。我当然希望它能够变得更好,也会继续尽我所能去推广中国的赛车比赛,为它出谋划策,不过最终来说,我就是一介车手,它发展成什么样,我也控制不了、改变不了。”韩寒表示,虽然也会提出很多意见,不过有很多时候,提出许多建设性的意见并不等于就能够被采纳或者能够改变什么,还不如“开好车”更靠谱些。

  “赛车本身是个很炫很酷的体育项目,还很时尚。可在中国由一群"土鳖"来管理,它能不土吗?中国赛车运动搞成这样还没有搞倒闭,已经很不错了。”他最后说。

  问题三:“比赛有什么好玩的?”

  “好吧,既然你还在这个圈子里混,那赛车到底有什么好玩的?”

  “拿冠军啊。”韩寒还真不客气:“虽然很多人说志在参与,但是我在乎结果,如果结果不好的话,过程也就没有什么意义。”

  “真正有本领应该排第一位”,韩寒说,“比赛就是有规则的,也是有战略的,每个人都必须按照游戏规则来玩,否则还不乱套了?”

  问题四:开赛车有什么好的经验?

  “天赋比经验更重要。在赛车这个行当,开3年车跟开30年没什么区别。”韩寒一句话,又让人不知道如何往下接茬。

  “这个观点听起来倒是挺新鲜的,我们向来不都是觉得经验丰富的人有权威吗?”

  “没错,有时候话语权确实掌握在年纪大的人手里,因此他们强调经验。但事实上,年轻车手可能第一第二场开得并不好,但只要稳定下来,肯定能够超过。毕竟赛车这个项目还是讲体力的,年轻人在这方面肯定比老年人有优势。”

  在他看来,实力加天赋最重要,而经验是排在最后的。在赛车领域,经验的积累可能需要三年多的时间,之后的积累就没有什么特别意义了,可能开三年和开三十年也没什么区别。“比如说F1,开三年以后就应该出成绩了,如果没有的话基本就没有什么机会了。”他说,“经验积累到一个份上靠的就是实力和天赋,以及做事情的勇气。”

  而说起他自己的赛车经验,他可一点儿也不含糊,“目前我已经积累了足够的经验,足够应付在比赛中出现的各种状况,成绩的提高都是靠实力和技巧。”

  天哪,他到底知不知道“谦虚”二字怎么写?

  问题五:遗憾是什么?

  “我不会成为一个F1冠军,这应该是我还蛮遗憾的事情。”说起这个,韩寒语调有些下沉,“毕竟中国的赛车环境跟国外很不一样。我起步得比较晚,大概在20岁的时候才拿驾照,可在国外,这岁数已经到了定型、出成绩的年纪了,”不过,韩寒话锋一转,“可能我的小孩可以做到。如果我的小孩有兴趣的话,我会培养他,把我的经历讲给他听,让他成为最好的车手。当然,我不光希望他成为中国最好的车手,因为他的父亲已经做得不错。”

  “假如有人想成为赛车手,你有什么好建议?”

  这回问建议,韩寒没有再噎记者,“如果为了赚钱就不要来玩赛车了。如果真的特别有兴趣,那就从玩卡丁车开始练习,先看看自己有没有天赋,然后再继续努力,如果没有,那就好好地做一个赛车爱好者,看别人比赛,也是挺快乐的事。”

  “对啊,很多时候,车迷都是被你们这些明星带动起来的。”

  “赛车运动的偶像效应还是交给林志颖、郭富城吧!”这个时候,韩寒倒“害羞”起来,“在我眼中,谁能拿冠军,谁就是我偶像——而我只是一介车夫。”

  采访手记

  对于刚开始的提问,韩寒通常说的时间不会超过30秒,当然也有可能因为不熟,且没准备。这跟惯常采访的企业老总差太多了——以往,我只需要开口说一句带问号的话,领导们就能够滔滔不绝地聊上半个小时,而咱们的韩大爷可不是,他的回答快得让人没法正常反应。

  当他听到些有趣的问题,或是我们跟他说些让人觉得有意思的话时,他会微笑着直视着你,话也慢慢多起来。

  身为“文人”的他,还很喜欢“名词解释”,像“经验”“不择手段”“规则”……他都要掰开来,将他理解到的几方面层次都说给你听。这一方面必然是出于他的语言习惯,另外一方面,也说明了他严谨的逻辑思维。最让我佩服的,还是他的“自圆其说”功力——我疑心,哪怕给他世界上最锋利的矛,和世界上最坚硬的盾,他也能够见招拆招。

  整个采访下来,给我最大的感受就是——真实。或许,生于处女座与天秤座交界的他,既有着处女座孤傲的情愫,又执著于天秤座的公正公平,才能够使得他不屑于谎言和掩饰吧!首战漠河站并不算顺利,接下来祝愿他越跑越好!(陈鑫欣) (来源:广州日报)
责任编辑:赵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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