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马兰奇,一个在中国尽人皆知的名字;有时人们会亲切地把他叫做“老萨”,就像是在称呼某个相识多年的老友。人们不会忘记,是他为许海峰颁发了新中国的首枚奥运金牌;人们也不会忘记,他亲切地轻拍邓亚萍面颊的那个经典镜头;人们更不会忘记,是他亲口宣布了北京主办2008年奥运会的消息。
如今,老萨走了;留给人们的,是无尽的思念。
谁是萨马兰奇的敌人?没有!
接受本报越洋电话专访时,他正因公务出差滞留在多米尼加。
担任过中国奥委会秘书长的魏纪中,曾在萨马兰奇身边工作多年。他说每次到瑞士洛桑开会都能见到萨马兰奇,还经常受他的邀请去吃饭。“萨马兰奇是我的最高领导,但我始终当他是我的老师。”
魏纪中在他(指萨马兰奇)以前,世界体育没有领导核心,他出任国际奥委会主席之后,国际奥委会成为了世界体育的核心;这不是自封的,而是大家推举的。他对世界的最大贡献,是使大家在一个奥林匹克的平台上和谐共处,他在体育领域创造了一个和谐世界。
他这个人有理想。他有着惊人的智慧,他有着外交家的经验和运动员的精神。这个人绝对是实事求是的,既有原则性又有灵活性。他待人和善,没有敌人。(反问)谁是萨马兰奇的敌人?他这个人做的比说的多。(反问)什么时候听到过他有什么名言语录?他没有什么伟大的宣言,但他做的事情都很伟大。
这些都是他留给我们的精神遗产。物质遗产很容易贬值或被取代,但他会和所有的伟人一样,他的精神遗产会永远得到继承和发扬。
奥运市场化,要有巨大勇气
今天上午,何振梁先生特意在写好了给国际奥委会和萨马兰奇亲人的唁电之后,才正式接受记者采访。
何振梁我眼中的萨马兰奇,首先是一个善于团结的人。他能够把奥林匹克运动和各国奥委会团结在一起,可见他的人格魅力。他还是一个很有远见的人,比别人看得都要远、都要深。他能够把最好的运动员团结在一起,推动奥运会的市场化运作,取消奥运会上职业选手和业余选手之分,这是要有巨大勇气的。
萨马兰奇一直强调,要把奥林匹克运动与社会的发展相结合,他把这样的理念贯穿到他的全部工作当中去。正是因为他的杰出贡献,现在的奥运会已不再是那个过时的、古老的活动,而是成为一个以青年人为主体的盛会,充满着朝气和活力。
我去他办公室,就像走亲戚
接到本报记者采访电话时,李智(中国医学科学院望京医院内科医生)正独自徘徊在小区花园。
李智与萨马兰奇的交往堪称一段奇遇:2003年,李智在东方广场遇到了迷路的萨马兰奇一行人,在他的帮助下,老萨等人回到了酒店。此后萨马兰奇每次到北京,都会邀请李智全家到酒店聊天。在他的推荐下,李智成为北京奥运会的火炬手。
李智那次偶遇之后,我们全家就和萨翁交上了朋友。他给我的感觉就像家长一样,是一个特别随和、可爱的老爷子。不管是去他住的宾馆,还是去他瑞士的办公室,我都感觉不到我们之间的距离,就像走亲戚一样自然。
2005年他请我们全家到瑞士洛桑做客,萨翁问到最多的就是北京的变化,环境、交通都问了个遍,听到北京发生巨大变化的时候,老爷子像个孩子一样高兴。萨翁送给我们一大包奥林匹克的纪念品。他曾跟我们半开玩笑地说:“如果北京申奥不成功,我就不退下来。”他确实也是这样做的。
萨翁有很强的人格魅力,很强的亲和力,即使是第一次与他见面也不会感到拘束,他用微笑让我感觉到他是一个很容易接触的人,没有一点儿架子。这种平易近人的魅力可能也是他能够在奥林匹克委员会有如此高威望的原因。现在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很难受,很悲恸,也很感激萨翁。
本报记者 袁虹衡
老萨那一刻念出的BEIJING
是我觉得外国人发音中最悦耳的
得益于体育记者职业的便利,在20多年中,记者多次有机会面对面近距离观察和采访过萨马兰奇,也荣幸地与萨翁合过影,也保有着萨翁亲笔签名的首日封,一直视为个人奥运收藏中的珍品。而采访萨翁的经历亦是记者生涯中引以为自豪、颇多回味的“光荣经历”之一。
2001年7月13日,莫斯科,国际奥委会第112次全会,当即将卸任国际奥委会主席的萨翁宣布2008年奥运会举办城市是“BEIJING”时,我却深深地感受到他那内心的喜悦。一直以来,老萨那一刻念出的“BEIJING”是我觉得外国人发音中最悦耳的。
作为记者,在与萨翁的接触中感受最深的是他那慈祥老人的风采。2002年,我赴洛桑采访国际奥林匹克收藏大会,多次荣幸地与老萨面对面地交流,留下了多张合影,为自己为朋友得到了多个亲笔签名。已卸任国际奥委会主席的萨翁时任奥林匹克博物馆馆长,走到哪依然是人们追逐的对象,而他总是不厌其烦地一一满足大家合影、签名的要求。看到一位小个中国女记者靠不上前,萨翁优雅地分开众人,把女记者叫到身边,轻轻地揽着她的肩照了好几张;而在斯沃琪奥运专卖店里,萨翁见到我国第一枚冬奥会金牌获得者杨扬,他亲切地拥抱了杨扬,连连自称是杨扬的支持者,而且还极为绅士地为杨扬选中的手表付了账。
时光回到1996年亚特兰大奥运会,记者在乒乓球比赛馆,目睹了老萨如约地为邓亚萍颁发金牌,他慈爱地轻抚邓亚萍脸颊的画面,感动了不知多少中国人。长久以来,我总感到老萨不会老,老萨不会走。
[评说]
罗格(国际奥委会主席)
我们失去了一位伟人,一位导师和一位朋友。
小萨马兰奇
我想,他在世时声望已经很高,去世后一定有增无减。
彼得·尤伯罗思(1984年洛杉矶奥组委主席,奥林匹克商业之父)
把一个资产和业务都少得可怜的机构,改造成为影响力在世界上数一数二的非政府组织,萨马兰奇真的完成了一项不可思议的工作。
何士华(首汽集团国宾车队司机)
1990年第11届亚运会期间,我给萨马兰奇先生开专车。我发现萨马兰奇主席在各种公共场合都神采飞扬,但是一坐进车里就疲乏得马上把脚放到副座上。于是我特意在车上准备了一个高级气枕。服务最后一天,我为萨马兰奇打开车门后,按习惯马上去后备箱取行李。谁想,萨老下车后谁也没见,而是主动紧紧地握着我的手说:“谢谢你4天的服务,你的服务使我感到了中国人民的热情与友好。我们一起合张影好吗?”
宁波女孩施丹婷
2000年,我想尽自己的一份力支持北京举办奥运会,于是想到了写信给当时的国际奥委会主席萨马兰奇。半年后,一件来自瑞士洛桑的邮件寄到了我手中,里面居然有五件礼物:一个奥运五环胸针,一个奥运五环钥匙扣,一件印着奥运五环标志的米黄色短袖衫,尤其珍贵的是萨马兰奇不仅附上了自己的名片,还送上了一张有他本人亲笔签名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