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指控两高官煽动种族仇杀 开始直面血色历史

印度2002年的古吉拉特骚乱导致上千人死亡。资料图片

　　直面血色历史，印度走出第一步

　　两名涉嫌煽动1984年和2002年种族仇杀的高官被指控

　　“发生了那么大规模的暴力骚乱却没有人付出代价，这样的历史不能再持续下去。人民知道，如果这样的事情都不被检查，那么将没有人是安全的。”

　　1984年10月31日，两名锡克族警卫暗杀了印度总理英·甘地。随后的几天，暗杀引发的报复行动导致超过3000名锡克人被杀害。

　　18年后，一列印度教徒乘坐的火车被不明身份者点燃，造成58人死亡。随后，引发的骚乱导致1000多人死亡。

　　这些恐怖的教派流血冲突一直挑战着印度作为民主、世俗和法治国家的地位。在这两起骚乱中，执政党的高官都被指责坐视不管甚至煽风点火；在这两起骚乱中，最终都只有很少的凶手被定罪；在这两起骚乱中，政客们都被指责利用暴力进行政治投机。

　　但是，印度这种官员为恶却免于惩罚的历史也许改变。在过去一个月，两名高官正面临着煽动仇杀的指控——尽管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整理/刘灏

　　两名高官受控

　　随着调查人员和检察官开始调查这些官员：一个是当时执政的国大党议员，一个是在人民党的一名首席部长，印度有可能正准备好面对自己的一些黑暗历史，并将那些破坏国家身份核心的为恶者绳之以法。改变来得并不突然却也不那么明显。很多分析人士、律师和人权主义者一直在要求对这些犯罪分子给予司法审判。同时，新闻媒体的大量报道，因人权纪录在国际遭遇尴尬，以及不断活跃的法庭，一起导致长期停顿的针对高官的调查往前推进。

　　“情况正发生某些改变。”在针对锡克族的骚乱发生后的20年里一直在寻求指控杀人者的律师H。S。福尔卡说，“发生了那么大规模的暴力骚乱却没有人付出代价，这样的历史不能再持续下去。人民知道，如果这样的事情都不被检查，那么将没有人是安全的。”

　　萨加·库马尔是前国大党高官曾担任部长职务，目前正因被控在1984年煽动屠杀锡克人而面临审判。他否认自己有任何不妥的行为，认为自己没有亲自下令要去杀死任何人。不过，证人指控说看到他和其他国大党官员煽动新德里街道上的人去追逐任何看到的锡克人。

　　上月底，古吉拉特首席部长纳兰德拉·摩迪被高级法庭任命调查2002年骚乱的特别小组盘问了10个小时。人权组织说，他允许甚至鼓动印度暴徒去袭击所有的穆斯林邻居，导致超过1000人死亡。

　　摩迪和他的支持者说，说他鼓动骚乱荒唐可笑。

　　印度政府的角色

　　这两名官员被询问是走向公正的重要一步。一直希望将古吉拉特骚乱者绳之以法的活动家替斯塔·西塔瓦德说，“人们终于意识到，对如此骇人的罪行提出指控是多么重要。”她说，“你必须承认，就在你的社区有一些人犯下了可怕的罪行，必须要让他们面临审判。”

　　印度政府一直不愿意面对，也不愿意承认对大规模暴力的惩罚并不足够。例如，对印巴1947年分治后发生的导致成千上万人被杀害的暴力活动，印度没有大规模的纪念活动。

　　对于1984年和2002年的暴力活动，印度政府对每一个事件细节都竖起无数个报道障碍，对受到指控的最高级官员，不仅没有导致任何的定罪，甚至连行政上的处罚都没有。实际上，这样大规模的杀戮，被当作一个多民族国家可悲但却难以避免的悲剧。

　　在自己母亲被暗杀后不久，继任总理的拉吉夫·甘地曾被问起怎么看待新德里大街上的杀戮，他的回答至今充满争论。“当一棵大树倒下，很自然会导致地面上的震动。”他说。

　　相类似，当摩迪被问及如何看待2002年的杀戮时，他不以为然地用牛顿的作用与反作用的力学原理去作答。一些人认为，他当时坚持要把受害者的遗体带到艾哈迈达巴德实际上是在挑动暴力。因为在当时，作为古吉拉特省会，处于哀悼中的艾哈迈达巴德局势已经非常紧张。

　　此后的多个调查说，在这两起骚乱中，警察要么旁观，要么帮助骚乱者。

　　“国家的巨大污点”

　　受害者则表示，他们希望这些政治领导人能够为这些行为付出代价。

　　“我们等待了很久很久。”尼普雷特·库尔说。她16岁时，她看着自己的父亲在1984年的骚乱中被人打死。“只要有骚乱发生，都有政府的帮助。但时至今日，没有人受到审判。”

　　甚至到现在，一些受害者和他们的支持者依然没有什么信心让最有权力的人物接受审判。

　　福尔卡律师说，法庭太懦弱，他们可能会无穷无尽地拖延下去。众多的诉讼文件至少就能拖延半年。而这期间，被告可以保释受害者只能等待。

　　但是，很多人强调，古吉拉特骚乱正在提醒整个社会，如果这次再不能让那些为恶者接受惩罚，那种为恶不受惩罚的文化就会再度加强。

　　“这是我们国家的巨大污点。”一个帮助受害者的活动家说，“我们为独立付出了很多牺牲。如果我们还希望为我们的理想生活下去，这就不应该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