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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密许家印

来源:南都周刊
2010年04月30日17:06
许家印河南老宅里的老照片。
许家印河南老宅里的老照片。

许家印儿时为奶奶画的素描。
许家印儿时为奶奶画的素描。

许家的老房子如今已经无人居住,略显破败。
许家的老房子如今已经无人居住,略显破败。

  不认命的农村少年

   半个孤儿、刺骨的贫困、失败的生意初体验、你是否比他拥有更悲惨的童年和青少年?

  当以上职业和境况摆在你的面前,你会做出怎样的决断?感叹命运不公还是下决心改变?

  小时候,有位算命先生曾给许家印看相,一番端详之后,做出结论:孩子,你将来是要端金碗的啊!这种命定论的流传,一方面是家乡人面对许家印的成功自然生发的荣荫之感;另一方面也确实是一种反面写实——就如同诗人舒婷感叹的“我是贫困,我是悲哀”一样,少年许家印的第一个对手,就是那个时代下如锥刺股的贫困。

  而不甘心与贫困为伍一生的农村少年许家印,心里已种下了一颗“逃离”农村的种子。当机会突然来临时,他抓住了。

  少年的今天

  曾经被预言要捧金碗的许家印,今天确实捧了个金碗——恒大地产。

  让我们就先从现在的恒大地产说起。

  最新的公开数据表明,作为中国土地储备最大和进入省会城市最多的房企,恒大目前拥有5500万平方米的土地储备,在全国25个主要城市开疆拓域。

  而要了解这个中国地产江湖里的巨鳄,不妨先看下其几个重要节点——

  总部位于广州的恒大,2004年向中国的二线城市派出员工100多人,开始进军全国;2006年4月,与高盛银行签订境外上市的合作协议,与国际资本联姻;2009年11月,恒大地产在港交所挂牌上市,以超过700亿元的总市值,成为内地在港上市的最大非国有企业。

  拥有大约7成股权的许家印,也由此一夜成为内地当时的新首富。

  4月12日,许家印在香港公布了恒大上市后的第一份年报:公司总资产逾630亿元,增长120%,纯利同比增近一倍,销售额达303亿元,同比增幅逾4倍。2010年的第一季度,恒大卖了84亿元,拿了中国房地产界销售面积第一、销售额第二的名次,开始与垄断老大位置多年的万科平分秋色。

  人们会揣测,这家1997年才正式运营的房地产公司,十多年时间,从单盘草创快速蹿升为中国的房地产巨头,是如何做到的?精品标准化、抢占二线城市、高性价比策略、品牌加营销……这些“许氏风格”的关键词,就是传说中令对手生畏的杀手锏。

  今天的许家印,另一个身份是武汉科技大学的管理学教授,顶着“儒商”的帽子,他总结的“恒大模式”和管理学教程,就是在商海里拼杀出来的生存发展哲学。因每三年都会推出大型计划和阶段性的战略活动,他甚至被圈内人称为“战略家”。

  直到现在,恒大实行的还是许家印坚持的不同于其他公司的“紧密型集团化管理模式”,即公司运营中的重大事项都由集团进行统一管理,有人把这种模式戏称为“中央集权”。这种对各分公司的垂直化管理,保证了恒大全国化扩张中不走弯路、规避风险、节省成本和最终的标准化运营,当然也保证了许家印的绝对权威。

  他甚至制定出了高达6000多条的规章制度和产业流程,小到员工的伙食、接送、住宿等,恒大也会建立一个个硬性标准去衡量,这在外人看来不免有些苛刻与极端。但这恰恰是他的特点,追求完美和规模,又不放弃细节。一个有趣的例子是,在恒大扩张的初期,员工们会看到许家印戴着一双白手套,在项目的角落里四处摸查,如果手套被染黑,那结果只有一个:责令整改。

  恒大的一位合作伙伴曾说,“在中国的公司中,没有一家的执行能力能超过恒大。”这话有些武断甚至会遭到其他公司反驳,但有个事实不得不说,恒大董事局的一个指令,在半个小时之内就能传到南在海口,北在长春的最基层。

  恒大的高管们早就习惯了在凌晨接到老板的电话,了解许的人对他的成功有一个字的评价:拼。这个“拼”字,带着地产江湖的气息,也点出了许家印的奋斗姿态。

  而我们的探秘历程,正起于他奋斗的初始地,河南太康。

  在这块中原的黄土地上,曾输出过草莽英雄吴广,也养育过清俊诗人谢灵运。在这里,那个自幼缺乏母爱的倔强男孩,与现在动辄捐款数亿的“中国十大慈善家”之间,有着怎样的内在关联?那个曾在当地尝试贩卖石灰做小生意的少年,又有什么样的商业因子在当今首富的身上延传?

  半个孤儿

  2009年11月26日,农历10月10日。河南省周口市太康县高贤镇。

  汽车在人流中缓慢地行驶。当地集市上小贩们的吆喝声此起彼伏,你甚至能闻到大饼与油条的香气。路边小摊的身后,是两层的商业楼,批发部、水饺饭馆、理发店、摩托专卖店等小门店一个挨一个。

  高贤镇聚台岗村,许家印的老家。

  这是典型的北方农村景致。水泥路不是很宽,仅供两辆汽车擦肩而过。马路两侧是两排碗口粗的杨树,路旁不时出现的红砖堆和垛得老高的地瓜秧,显得格外扎眼。在视野甚广的地方,你还能看见大片绿油油的麦苗田。

  表叔赵新国说,许的家世可谓“根正苗红”。他的父亲是老革命,16岁就参军入党,参加过八年抗战,做过抗日部队骑兵连的连长,负伤后复员回家在村子里当仓库保管员,负责拿钥匙、记工等事务。“他父亲是个很细心的人,对这些工作很负责。”赵评价说,许的父亲正义、耿直、认真,对年幼的许家印有不小的影响。

  还不到1岁,一个对许家印影响巨大的事件遽然而至——母亲得了败血症,因家贫无钱就医,匆匆撒手而去,许家印从此成了“半个孤儿”。一个私下场合,许家印曾坦言,自己性格中的独立和倔强,可能与从下就缺少母爱有关。“你们这些从小有母亲看着长大的人,多幸福呵!”很多次,望着年轻的下属,许家印都这样感叹。

  照看许家印长大的是奶奶。奶奶会做酸醋,空闲时就会到集市上卖,贴补一些家用。价格很便宜,一瓶一两分钱。生意虽微薄,但一年下来也能攒下买一两斤猪肉的钱,这些肉放在冰天雪地的室外冷藏或者盐腌,只有在春节时才舍得炖,能吃上两个月。

  许家已是连续多代单传,奶奶非常疼爱幼年丧母的许家印。她之于许家印,就如同一位老母亲。奶奶脾气也很大,如果小家印不听话,她生气了也会“动粗”打人。四五岁的小家印很倔,挨打时会坐在地上哭一天,拉都拉不起来。

  “以前家门口有个石头,奶奶就坐在石头上等我放学回家。”多年之后,许家印仍能清晰回忆起这样的场景:上小学的第一天,当他把刚学会的那句“我爱北京天安门”念给奶奶听时,年迈的奶奶兴奋得忘乎所以。

  奶奶很高寿,活到96岁才安然逝去。那一年,许家印的恒大地产已步入了高速发展期。

  现在,几十年的许家老房因年久失修,已破败得厉害,北面墙壁有着一道巨大的裂缝。正房屋内的东南角,现在还有一张简陋的小床,那正是当年许家印的睡觉之地。床长不足两米,宽约60厘米,由七八条木条拼接而成。

  这就是许家印离开黄土地之前的梦想孕育之地。无数个夜晚,学生时代的许家印就坐在这张简陋小床上,在小煤油灯摇曳暗淡的灯光下攻读。

  现在许家的房子已无人居住。院子里两棵粗壮的榆树,已有40余年的树龄,仰头望去,冠盖如云。

  少年的爱好

  许家正房的北面墙壁上,至今仍挂着一幅老太太的素描画。在农村挂着这种画作,着实有点兀然。这幅画出自少年许家印之手,画中的老太太正是他的奶奶。村子里的幼年伙伴说,许家印不仅给奶奶画过像,还画过下山虎、老公鸡。据说,没看过美术教材的许家印无师自通,用的是很规整的“方格法”:在一张白纸打上格,然后再按照比例一格格地画出来。

  这个泥地里滚打长大的孩子,还有个爱好是倒腾“科技”。小学时,他用块铁片做开关,把破电线、铁丝连在一起,连到被丢弃的手电筒电池上,就能制作出一个照明的“小家电”。

  一边是绘画,一边是科学,少年许家印找到了其中相通的乐趣。

  那时的豫东地区极度贫穷,十年有九年涝,历史上很多人被迫离家讨饭,曾出现不少“乞丐村”。许家印就读的小学,其实就是几间破草房,课桌是用黄土夯就的泥巴台子,这种简陋的“桌子”非常长,一张能坐下七八个孩子。“黑板”则是由水泥制成再用黑炭染黑而成的。碰到落雨天,外面大雨,课堂里下小雨,到处都是烂泥。

  此种恶劣的求学环境,令许家印记忆犹深。多年后,广东省搞“十大民心工程”,其中有一项就是对农村的危旧房的改造,许家印捐出了1000万,用以资助改造那些不遮风不挡雨的房子。

  现在,在聚台岗村的村委会门口还立着一块很显眼的“功德碑”。碑有三米多高,正面刻有“许家印”三个大字。下面有如此铭文:为国育才,造福后代,流芳百世。为聚台岗修路建校。聚台岗全体村民。2005年8月28日。

  据村民介绍,在1999年,已成为恒大地产老总的许家印,为村里捐了100万建造了一座拥有三层教学楼的小学,这座小学后来有了个新名字:“家印学校”。

  当着本刊记者,几位幼年好友提到许家印,不约而同地用了“清高”这个词。除了玩弄“小家电”和画画,他还喜欢钓鱼。他的玩伴很不理解:多没意思啊,傻坐在那里!但多年之后,当许家印功成名就,这位玩伴想起当年“你瞎捣鼓啥啊”的调侃之语,感叹不已。

  从性格上说,小时候的许家印属于调皮型。他喜欢当孩子头,没事儿就带着比自己小的小孩去站队,练习立正稍息,以此为乐。这也许算是他最早萌生的管理意识。

  许家印的小学成绩堪称优秀。他的小学同学高正富回忆说,当年同学们都有给新书包封皮的习惯,许家印的书皮永远是干干净净的,一个书皮坏了,他会再换一个新的。

  “古语说书中自有黄金屋,但当时我们哪里知道,那里面真有黄金啊!”40年后,在老家务农的老同学高正富如此喟叹。

  第一单生意

  如果说许家印在幼年时期就展现出商业天赋,这有点夸张了。其实,他少年时做的一些贩卖石灰、苹果类的生意,更多地是摆脱贫困的本能反应。

  大几岁的堂兄许家让,曾和许家印一起尝试做生意赚钱。那时,贩卖是当时农村比较通行的“打工”方式,比如把石灰、煤炭、大米、稻草等物资从一个地方运到另一个地方,赚取其中的差价。这种“打工”的方式不需要很多成本,但需要体力。拉一趟,也只能赚几块钱。

  看到很多人都去,高中刚毕业的许家印也动了心思。尽管老奶奶不同意,许家印还是去了。他用的是单人在前面拉的两轱辘拖车,下山的时候,这种拖车要使劲往后压才能控制速度,但他没经验,下坡的时候只会拼命往下跑……结果是人倒车翻,贩卖的石灰也撒了一地。许家印坐在路边,既无助又心酸。

  这是1974年,许家印人生中的第一单生意。

  与他交往颇多的老同学高正富透露,许家印上大学后,因为家庭依然困难,他还曾跟几个同学合伙,计划运一车家乡的苹果到武汉卖。当时都是用袋子装,而不是现在的纸箱。还是因为缺乏经验,苹果还没运到武汉,就已经腐坏了。结果可想而知,“做本钱的钱都是借的,全赔了!”

  多年之后,恒大掌门人许家印已无需再为钱苦恼,他开始琢磨着要给落后的家乡做点什么事情。现在的聚台岗,是个3000多人的大村子,家家户户以种地为生,年轻人出去打工。许家印先捐献了80万,修了村子里的几条柏油路;又建议村里办个养牛场,鸵鸟基地,但没人敢做。

  “那技术,咱怎么能行?”村子里的人也承认,他们的“想象力还是差了些”。

  司机、保安、掏粪工

  那年月,村子里如果有谁去过一趟太康县城,都是一件颇自豪的事情。许家印在18岁之前,只去过一次,还是由初中学校组织,他和同学们撒开脚丫子走了40多里地,来回花了2天。学生穷,学校也穷,没有地方住,一群孩子就在马路边躺下将就了一夜。

  也正是这次县城之旅让许家印见识了城乡之间的巨大差距,逃离农村也从此成了这个中学生最热切的人生理想。

  凭着一家人省吃俭用,许家印一直读完了高中。当时学校有半年时间学工学农,急于“逃离”农村的许家印,开始学习开拖拉机,他的朴素逻辑是,驾驶是一门技术,有了技术,就有改变命运的可能。为了得到这个岗位,他甚至还请村长书记喝酒。直到现在,他还记得拖拉机“吸压爆排”的工作原理。

  他有个邻居的舅舅,在周口市公安局工作,这人当时是他心目中的偶像:“公安局里工作,那该是多大的官啊!”许家印大着胆子给他写了封信,信中大意是,想请您帮帮忙,在城里给自己找临时工。在那个年代,临时工一个月能挣10到15块钱,是个让人艳羡的美差。但此信寄出之后就石沉大海。

  “那时候还是太单纯了啊。一个农村孩子随便给人写封信,怎么就可能找到城里的工作?”许多年后,许家印如此感慨。

  无奈之下,他又呆在农村干了两年农活。这两年里,他几乎做遍了所有的农村工种,下地锄田,开拖拉机,甚至在生产队里挖大粪。因为文化程度高,他被重用协助生产队队长的工作,人家都不愿意干“掏大粪”这个活,他就要做表率。掏了以后,用桶挑到粪池里,做肥料。

  他还做过农村里的保安,那时候叫“大队自保员”。几十个人,住在大队部的房子里,在地上铺上草,弄个通铺,就在那睡。平时负责维护村里的治安,谁家的猪羊把别人的田地搞坏了,就要抓回去。

  直到现在,许家印看到公司里的保安,就如同看到当年的自己。“农村孩子在城里打工,不容易。”恒大的很多保安都是退伍军人出身,每年到“八一”建军节公司都会慰问,这已是惯例。一位公司高层对记者说,在地产圈里,恒大保安的待遇是最高的。

  当然,这都是后话。

  一直想逃离农村,在村子里当过驾驶员、自保员甚至掏粪工的许家印,直到1977年才等到把握自己命运的机会。

  高考

  1977年,许家印听到恢复高考的消息,马上兴奋地报上了名。不过,因为时间仓促,准备不充分,这次他没有考上。

  第二年,许家印花了5个月的时间准备,回到高中的学校复习补课。因为回校复习的学生太多,学校没有住宿的地方,许家印就通过个人关系在学校附近的拖拉机站找到了一间破房子,拿了一床满是补丁的被子住了进去。

  零下15℃的冬天,北风从早已破碎的窗子灌进去,冻得人瑟瑟发抖,他用纸糊了糊,硬是挺了过去。

  吃得更差。每周背一筐地瓜和地瓜面饼,一瓶子盐,里面切一点葱花,再滴上几滴小麻油——这就是那个冬天他吃的“菜”和“汤”。现在的学生已经很难想象这样的场景:上课前把自己的馒头和饼子放在食堂,这堆饭食会被放在一口大锅里统一加热。学生下课后,都能找出自己的那份吃。

  许家印记忆里最深刻的一个场景,是自己带到学校的馒头和地瓜饼,过了3天就变霉长毛了,即便这样他还是舍不得扔,洗掉霉点以后继续吃。由于营养不良,高中毕业一米七六的许家印,体重只有90斤。

  受“文革”影响,多数农村学生的文化基础都非常差,恢复高考时比的是谁更聪明,学起来快。当时的许家印,数理化成绩突出,教物理的程老师和教数学的陈老师都很喜欢他,“物理考试他总是第一名,其它也都是前三。”老师回忆说。

  1978年,许家印终于如愿考入大学,在人口达1000万的周口市,他的成绩位列前三。他也收到了父亲允诺的一份珍贵礼物——梅花表。十年前的一个晚上,还在读小学的许家印突然对父亲说,如果自己能考上大学,能不能送他一块当时很时兴的梅花表?为了激励儿子,父亲咬牙应允。

  这一年,许家印并不是一个人在奋斗。

  财经作家吴晓波在《激荡三十年》中记录了“1978”这个龙门陡开的年份:沈阳铁路局的工人马蔚华考入了吉林大学,21年后他出任招商银行行长;北京的中学教师段永基考入北京航空学院,后来成为IT界的风云人物;广东惠州的李东生则考入华南理工,后来他掌舵了TCL;而日后同为地产大鳄的王石,当时还在南方小镇深圳翻着一本已经破烂的《大卫·科波菲尔》。

  时代已在他们背后,敲响了振聋发聩的前进大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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