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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岁老人两次被日军抓为劳工 计划提出索赔(图)

来源:城市晚报
2010年06月09日01:56
忆起往事,老人不禁流下眼泪,小孙女为他擦拭泪水


  据了解,老人当年被抓劳工的地点可能是在被日军称为“东方马其诺”的虎头要塞

  长春可能没有登记当年二战时期中国劳工的资料,老人索赔面临重重困难

  记者王昕/报道赵毅亮/摄

  石兰福,1925年生人,农安县人。1944年8月前后,被日伪警察逼迫和同村的100多名男村民一起登上了一节闷罐车箱,8个昼夜之后,他到达了黑龙江省虎林市的一个边陲小镇,石兰福和乡亲们一起经历了九死一生的7个月劳工生涯。而他们干活的地方,很有可能就是当年侵华日军号称“东方马其诺”的虎头要塞。

  5月26日下午,记者驱车近4个钟头,终于来到了农安县一个偏远的村落——黄鱼圈乡黄鱼圈村后桑木林子屯。在屯子里有一座小小的土坯房,86岁的石兰福老人和儿子一家,就居住在这栋破旧的房子里。老人告诉记者,在当初被日伪警察抓去当劳工的100多人中,他是最年轻的一个,也是目前惟一一位健在的人,他希望在自己有生之年讲出曾经的经历,也希望能够得到日本政府对他的补偿。

  被抓劳工

  被闷罐车运到虎林

  尽管那个年代已经非常遥远,但是说起自己19岁那年的经历,石兰福老人仍然非常痛苦。1944年,他和父母及家人住在农安县黄鱼圈乡的八里营子村,因为人口多,家里生活非常困难,他虽然刚满19岁,但已经是家中的主要劳动力。有一天,一群日伪警察上了门,告诉他,现在缺劳工了,他必须跟着他们马上走。

  “我当时求他们,家里人口这么多,我不干活家里人咋活呀?结果那些日伪警察让我少说废话,痛快走,不去不行。”石兰福老人的嘴角微微抽搐,他说,他清楚地记得,同村的几个壮实的中年汉子拒绝被抓劳工,日伪警察二话不说,举着鞭子就抽,结果都被抽得浑身是伤,最后还是不得不跟着走了。当时他们村子里的成年男子几乎都被抓去了,这100多人中他是年纪最小的。

  在上火车之前,他们都不知道自己会被运到什么地方,火车的车厢是那种闷罐车,里面挤满了人,走走停停。八个昼夜之后,他们到达了黑龙江省虎林市下面的一个偏僻边陲小镇。石兰福说不清楚那到底是什么地方,而记者根据老人的描述查阅资料发现,老人去的,应该是被侵华日军号称是“东方马其诺”的侵华日军虎头要塞或是其附近。

  忍饥挨饿

  筋疲力尽却吃不饱饭

  到了虎林之后,石兰福他们被分派参加各种繁重的体力劳动。“我们待的地方有好多仓库,里面装的都是粮食、豆饼、饼干等。”石兰福老人说,村里人每天装卸的还有不少是军用物资,军装、袜子等等的,而他因为年纪小,身单力薄干不了重体力活,就被安排烧炉子。每天中国劳工有三顿饭,而这三顿饭,他们却根本都吃不饱。

  “我们那时候的三顿饭是早晚一勺粥,中午一个鸡蛋大小的窝窝头。”石兰福老人用手比划了一下说,鸡蛋大小的窝窝头还有眼儿,配上一小块咸菜,两口就吃完了,早晨的粥还稍微干一点。到了晚上,尽管干了一天活筋疲力尽,但捧着碗去盛粥的时候,手一定不能发抖,手一抖,一勺粥就能撒出半勺去,因为实在是太稀了。粥是小米熬的,里面还有大半是谷子壳。吃完饭,石兰福就躺在煤堆上,饿得浑身虚软,一点动的力气都没有。

  劳工生涯的苦难记忆

  吃:早晚只能喝一勺带谷子壳的稀粥,中午一个带眼儿的窝头

  住:当地气温低,却只能睡冷炕,全身冻得抽筋,关节被冻坏

  病:有病不给治,死了也不能埋,被拖出去喂了日本人的狼狗

  日军恶行

  不给治病死了喂狗

  在极度饥饿中,为了活下去,石兰福老人也想了不少办法。一次,他偷了一些压缩饼干,老人用手比划着说,一块一块的都很小,包得很结实。结果他还没吃到嘴里,就被一个给侵华日军当翻译的汉奸发现了,当场挨了一顿打。可能是因为他当时年纪小,营养不良长得也瘦弱,所以汉奸打了他一顿之后,就把他放了,而从那以后,他再不敢想仓库里的那些食物了,每天只好忍饥挨饿勉强挺着。

  熬过了白天,夜晚也同样难熬,石兰福老人说,他们这100多人住在两个屋里,屋里是两铺火炕,南边的火炕连着煮粥的炉子,一天还能烧两次,暖和点,北边的炕常年不烧火。“虎林那地方冷呀,晴天都能下大雪,我挤不到南炕上,就只能睡北炕,躺到炕上,全身都冷得抽筋。”石兰福老人说,那时候中国劳工被管束得非常严格,干什么工作就只能待在什么地方,不能乱走,晚上该上炕的时间,不管炕有多凉,躺下就不能随便起来。在虎林的7个月里,他的关节都被冻坏了,这些年总是浑身疼,打针吃药也不见好转。

  虎林那里的中国劳工每天都有人死于非命,而他们同村的一个男人也不幸得了病,始终没有得到医治,病死之后,被看守他们的日本人直接拖着去了狼狗圈。“那时候生病死了,日本人不让埋,都被喂了狼狗,”说到这里,石兰福老人的手微微颤抖。他说,那7个月,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挨过来的,等到1945年2月,他又坐着闷罐车回到家乡的时候,虽然没有得到1分钱的工钱,但是能活着回到家,他已经觉得是万幸了,甚至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再次被抓

  日军投降得以解脱

  而仅仅两个月后,1945年的4月,石兰福老人再次被抓了劳工,这次去的是黑龙江省牡丹江附近的一处林场。

  在那里,大量的中国劳工每天在侵华日军的逼迫下伐树,锯木头。锯木头用的火锯非常容易引燃木头,石兰福老人在这里的主要工作是拿着水壶,什么地方冒出火苗,就往什么地方浇水。这次一直干到日本投降,林场的侵华日军逃走了,他才找机会回到了农安县的家乡。

  晚年期望

  警示后人索要赔偿

  石兰福老人说,前几年村上曾经统计过二战期间中国劳工的情况,当时村子里只剩下几个有他这样痛苦经历的老人了,这两年,其他几位老人相继离世,而他的身体也越来越不好。老人说,他现在讲出自己这段尘封的经历,是希望历史不要因他们的相继离去而被淡忘,希望更多的年轻人了解当年侵华日军的累累罪行。老人说,他还有一个愿望,就是希望在有生之年能向日本政府索赔。

  随着当年有同样经历的其他中国劳工的相继辞世,石兰福老人中国劳工的身份也难以得到核实。

  6月2日,记者联系到了长春市民政局、农安县政府、农安县民政局、农安县档案馆等多个部门,这些部门均表示听说过外地有当年的中国劳工通过法律途径索要赔偿的事情,但是目前并没有听说长春本地有什么相关部门登记过当年二战时期中国劳工的资料,所以也无法核实老人所说的情况。

  而记者通过网络搜寻,发现确实有不少二战时期的中国劳工在通过法律程序寻求赔偿,不过这个过程都非常漫长。对于石兰福老人来说,如何证明自己的身份以及如何索赔,也将是一个艰难而漫长的过程。

  虎头要塞

  虎头要塞是日本关东军在中国东北东部原中苏边境上的一个军事基地,是日本帝国主义侵华期间留下的极其重要的罪证之一。它位于黑龙江省虎林县虎头镇(今虎林市虎头)周边完达山余脉丘陵中,西起火石山,东至乌苏里江,与俄罗斯的伊曼隔岸相望,南起边连子山,北至虎北山。中心区域正面宽12公里,纵深6公里。在此方圆数十公里的范围内,共有大小十余处要塞,由猛虎山、虎北山、虎东山、虎西山、虎啸山五个阵地组成。其中,猛虎山是主要阵地,虎东山、虎北山为其两翼前沿阵地,成钳形以南北两线呈护卫阵势,虎西山、虎啸山两个阵地位于猛虎山主阵地西面,为猛虎山后方第二线阵地。

(责任编辑:刘晓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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