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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羡林儿子新书惹争议 售书现场谈财产纠纷(图)

来源:南方日报
2010年08月24日10:03
  季承的新书《我和父亲季羡林》。南方日报记者张由琼摄
  季承的新书《我和父亲季羡林》。南方日报记者张由琼摄

 季承。资料图片
 季承。资料图片

  于上周五开幕的南国书香节,季羡林先生的独子季承作为重头嘉宾出席了惠景书城的签售仪式。《我和父亲季羡林》出版后,有人痛骂季承“不孝”、别有用心,也有不少人说读完后感觉这并不是一本令人愉悦的书。这本坦白之书的价值究竟何在?《我和父亲》能否作为回忆录的新标杆?抑或这只是一场并不厚道的缺席审判?

  在半个小时的访谈时间里,季承激动和动情地谈到季家与北大在父亲遗产纷争上的是是非非。谈及父亲、家庭和《我和父亲》这本书,他的回答都是爽快而利落的。这或许让外人很难理解,这是一个儿子在谈论自己德高望重的父亲。这究竟是一种释然和坦荡后的表现?还是一如书中字里行间透出的冷静与克制?

  20分钟大谈财产纷争

  “大家不要有顾虑,作为继承人我是会很负责任的。”、“我不是来夺财产的,请大家相信季羡林的继承人不是贪财之人,我个人不需要这么多钱。”

  记者看到,现场排队等待签名售书的读者,手中买到的《我和父亲季羡林》已经是加印版了。加印本上赫然增加了吸引人眼球的推介语:“一本引爆家庭伦理大讨论”的书。凤凰卫视知名主持人马鼎盛说:这本书的热销有媒体推波助澜、广泛传播的功劳。“只要是一沾着季羡林这三个字就不用担忧,保证畅销。”名人效应在书香节上同样体现的淋漓尽致。

  事实上,季承先生令人感觉比较随和,他请提问的阿姨坐下来慢慢说,看到记者在采访中笔突然没水,立刻从口袋中拿出自己的笔来“用我这个”。但在接受媒体记者采访时,季承用了几乎20分钟来谴责“北大的不道德”、“这是一个衙门作风、官僚作风的大学。”这些恩怨大多集中在季羡林先生的财产和捐赠问题上,季承多次重复说:“大家不要有顾虑,作为继承人我是会很负责任的。”、“我不是来夺财产的,请大家相信季羡林的继承人不是贪财之人。我个人不需要这么多钱。”

  季承,幼时原名“延宗”,作为季羡林先生唯一的独子,在季羡林去世前后,这个名字频频进入媒体和大众视野,他的出现总是难以与北大纷争割裂开来。在接受记者的采访中,季承非常强调自己继承人的身份。

  在讨伐北大时,他加快语速,情绪激动。他说:“财产捐赠是父亲的意气用事。”他用“滑稽”来形容季羡林2001年“一桌一椅、一印一印盒、一笔一砚”的捐献。“2001年父亲的捐献是不合法、没有清单目录的,甚至可以说是一场非常滑稽的捐献。”

  借书抒怨还是情绪的自然流露?

  “有人说读了这本书后感觉到郁闷,我想你不要郁闷,应该高兴才是。因为我为你们还原了一个真实的人物。”

  季承小时候的家,也就是季羡林少时从乡下来到济南后的居所,是在济南的佛山街。“因为济南曾经有个千佛山,人们就把这条街叫做佛山街,与佛山的名字是凑巧了!”季承笑言,首次来到佛山,对佛山此前的印象就是享誉中外的佛山陶瓷了。

  在书香节仪式开始前,季承与记者闲聊起来。问起季羡林对他的影响,季承回答之爽快出人意料:“我小时候很少与父亲接触,我3个月大时,父亲离开家一别十二载,父亲回国后也只是一年回家度假两次。即使是1952年我考到北京以后,父亲对我的影响很有限,我们的专业方向完全不同。”

  除了为学,在接人待物和为人等其他方面呢?“在热热闹闹的学术追捧中,父亲的内心是冷的、寂寞的。我们接触的时间太少,唯一的一次是他摸过我的头后,立刻去水缸里掏舀了一瓢水冲手。他从来没有亲过我或者拉过我的手。”季承引用了书里的话作答。

  斩不断、理还乱,季承在书中也有屡次的感慨:“人间恩怨,如何理得清楚!”然而,季承却用大量的篇幅去写一个女人“趁虚而入”,描写了他父亲晚年生活经过的“夕阳的光彩”……究竟有没有必要把这争宠似的怨恨还原给国人?加之季承本人也已经是70多岁的老人,并且也有发妻和年幼的儿子。中国人讲究为尊者讳、“子为父隐”,季承在做这本“坦白之书”时又是如何看待的?是不是如外界猜测是抒发怨气?

  “我认为我的坦白不会有损于季先生的崇高形象,相反大家会更加了解这位大师,为尊者讳的道理我自然明白,这个讳是有界限的。”说到这里,季承的声音忽然提高:“其实我还有话要说!”

  季承说希望大家仔细读读这本书,这本书里有很多故事。他强调说:“我不是说父亲不好,而是想说说我们季家和我父亲的一些事情。希望大家通过阅读来了解大师,不要用消极的观念看待这本书。”他又加了一句:“我写这本书不是随便的。”

  以季羡林在《清华园日记》中对于家庭观念的描写为例,季承先生告诉记者几年前看到时感觉很惊讶,但无可否认,在书中尤其是涉及到父亲的章节中,季承的叙述又是平淡、质朴的,难以带给那些想从中猎奇、偷窥的人以快感。回忆者是否又在克制情绪?“我要舒一舒怨气。”面对广大读者,季承又说,“或许我又不是抒发怨气,而是一种情绪的自然流露吧。我就是想我把了解的东西写出来。”

  “有人说读了这本书后感觉到郁闷,我想你不要郁闷,应该高兴才是。因为我为你们还原了一个真实的人物。”但在言语中,季承非常乐意与父亲的性格划清界限,“我自己是一个俗气的人,我没有父亲那么多的学问。我不会那样对待我的家庭。”

  回忆录是不厚道的缺席审判?

  “我和姐姐大学毕业后,在北京参加了工作,我们常暗示要把母亲接到北京来,这时父亲才说了一句话‘我和你妈没有感情。’这是拒绝我们的建议的话,也是真话。我父亲和母亲是没有感情的,他并不情愿和自己的妻子生活在一起,他们的结合是勉强的、机械的,他们的婚姻和生活是悲剧的……”

  在朗润园,“我们和他可以谈天说地,论古道今,可就是谈不了心里话,交流不了感情。大家表面上一团和气,可内心里却隔着一堵墙,这堵墙是我们家先天条件造成的,这种先天不足的情况很难改变的。先天不足,是我们家不幸的根源。”季承说。

  记者发现,与季承在接受采访时谈及财产纷争时的激动和动情相比,在谈及父亲、家庭和《我和父亲季羡林》这本书时,季承的回答总是爽快利落;难以动情、动容。季承在书中有一个基本的论调:季家是悲剧的家庭、不幸的家庭,每个人都是悲剧的人物,尤其是父亲“只看到悲剧能净化灵魂,并且甘愿做悲剧式的人物,求仁得仁。”而父亲和母亲的感情非常不好,引用父亲一句话说“我和你妈没感情”。

  同为名人之子的凤凰卫视主持人马鼎盛在《开卷八分钟》节目中,对季承在书中评价父母感情的问题颇感不忿。马鼎盛说:“我和你妈没感情”这句话即使是说过,可能只是一时,不代表他们漫长几十年的相濡以沫,当时30年代、40年代、50年代过来这批老人,由于夫妻之间文化巨大的差异等,可能是没有西方那种浪漫,那种罗曼蒂克;但是他母亲一辈子是忠忠耿耿地跟着父亲,至于夫妻之间老人的感情,其实是后辈不宜去评价的,特别是当儿子的,就不宜去评价了。“这对老夫妇已经都去世了,然后你现在出来讲一些他们感情不好的话,我们听着觉得起码是不厚道,这是一个缺席审判。”

  所谓真实的回忆,有时候往往是先入为主的情绪左右了回忆本身的色彩,这本书究竟能否被称之为“树立了写回忆录的标杆”?抑或只是如马鼎盛所言:“只是一场并不厚道的缺席审判?”面对这样的疑问,季承回答说,书出来后引起了争议,中间也有很多非议。“我没有关注到这位马先生的评论。但是我在写这本书的时候,并没有多少先入为主的情绪和论调。”

  “你说的先入为主,是我对北大吧!可以说,在财产纠纷案之前我对北大也没有怨气。我生活在北大,我对北大很尊重,而我对父亲依旧很尊重。在这本书里我们家人舒一舒怨气,也让社会了解一位更真实的大师。”

  季承在该书的最后,引述了季羡林一篇没有写完的文字,题目叫做《最后的抚摸》:“老伴卧病在床已经将近一年了……德华你和以前一样躺在那里,似睡非睡,脑袋直摇晃。我抚摸了她的手,她的额部,都是温温的。这温暖直透着我的心。她没有睁眼,也没有看我,哪知道这就是最后的抚摸。”

  温暖的最后八个月

  “他仍坚持清晨四时开始工作的老习惯,成了朗润园里最早亮起的灯。他继续撰写《糖史》,回复散文的写作,参加各种社会活动,社会地位和学术地位日见其高。他之所以能这样做,家庭的和睦是极为重要的条件。”

  家庭的事务全部由叔祖母和母亲承担,父亲享受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待遇。静思片刻,季承告诉记者,或许大师就应该有很好的静心做学问的条件,对家庭事务可以一概不管,大师才有空间去做学问,作为大师的家属应该多承担一些。“我的母亲和叔祖母就是这样的女性,文化大革命后我和姐姐也承担了家庭的很多。”尤其是姐姐,季承在书中对季家的三位女性形象:叔祖母、母亲和姐姐婉如着墨颇多,而且这种回忆是温暖、包含着感情的。

  季承说,“父亲去世前的八个月,应该说我完全了解了父亲,我完全释然了。”事实上,这本书让人稍感温暖的只有最后的八个月。季承说,父亲弥留之际的八个月时间,父子之间谈话的内容很多,涉及面很广,“一言以蔽之,这一段时间真是充满了温馨、真情,是我们父子之间最为融洽的时光。父亲曾对护工说,这是他一生中最愉快的时光。”

  季承在书中记录了一些聊天内容。比如谈到大师的称号,季羡林说,有很多人垂涎大师的称号,争着要当大师,他建议漫画家画一张漫画,上面是大师的桂冠,下面是一群鸭子,把脖子伸到桂冠下面,张着嘴,要戴上大师的桂冠。

  ◎延伸阅读

  想用一亿元设立

  “季羡林奖学金”

  季承透露季羡林百年诞辰计划

  明年是季羡林先生诞辰一百周年,季承向记者透露他希望设立“季羡林奖学金”,计划每年奖金数额在300—500万元。分5个领域:东方学、国学、历史语言学、翻译、散文和杂文,每个单项奖金数额为30—50万元。

  季承说,他想设立季羡林奖学金,现在还是要催北大归还父亲遗产,现在的他每周坚持送往北大一封信。

  也有人说,北大与季羡林本身就是伯乐与千里马的关系,大师去世后却引来与北大的恩恩怨怨风波不断。“我是尊重北大的。”季承说,他计划把北大列为第一个参与奖学金管理的单位,并由北大、陕西季羡林国学院和老家临清政府三家轮流坐庄。每年有10个人或者10部著作可以获得30—50万元的奖金。

  至于奖金分配,将根据季羡林的专业领域分为5个方面。“这对国家、对东方学研究都有着重要意义,通过这种方式把父亲的学识和文化遗产向前推进。”季承说,他计划筹集资金1亿元,在季羡林先生百年诞辰时推出这个奖学金。

  他说,“但是北大扣着东西不给,能拖就拖。因为所有权是我的,我有合法的处理权。到时父亲的遗产可以分为捐赠社会、从事公益事业、辅助学术研究和自留几部分。”

  ■记者手记

  书香节上

  我们狂欢什么?

  无论是关心季羡林身后沸沸扬扬的遗产纷争,还是慕名而来寻找真实的、“走下神坛”的季羡林,在好奇心强烈的驱使下,我们来了,争着与大师之子合影、要签名。

  撇开季羡林先生丰厚的文化遗产,撇开他本人对社会和学术的大爱不谈,把大师身后的遗产捐赠纠纷、所谓作为普通人的人格缺陷还原出来,惹来的关注也可谓热热闹闹。

  正如季承在书中开宗明义的所说,“在热热闹闹的学术追捧中,父亲的心是冷的,是寂寞的。”实际上,在这个书香节开幕的上午,在热热闹闹的签名售书活动中,季羡林先生本人的思想、学术成就和文化遗产、《我和父亲季羡林》这本书本身的意义与价值,无疑是缺席的、寂寞的、被忽略的。

  儿子季承出书以“盖棺论定”自许,说还原真实的大师不会使偶像倒掉,但问题来了,我们趋之若鹜试图去抓住那个真实的大师,偷窥其情感性格世界,我们真的需要这个真实的大师吗?

  钱锺书先生有个母鸡与鸡蛋的比喻,已为人所共知。他曾电话与一位要求求见的读者说,假如你吃了个鸡蛋觉得不错,何必还要去认识那只下蛋的母鸡呢?最近更有人用原教旨的萝卜做了更新鲜的比喻:季承的书虽真实,写出了人性的缺陷以及生活的残酷,但我们不需要这样的真实———吃萝卜的人,要吃洗干净和去皮后的,没有谁要吃连皮带泥的真萝卜。

  明年就是季羡林大师诞辰一百周年了,关注隐私与缺陷、消费所谓真实的大师成为媒体和读者狂欢的对象,再折腾下去,无疑是大师的悲剧。

  本版撰文南方日报记者阎锋

(责任编辑:曾安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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