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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是一种人生境界

来源:法制日报
2010年09月08日08:04
  我们需要读书,读书是一种生活态度,一种存在方式,一种审美情趣,一种精神追求,一种生命寄托,一种人生境界。老一代学者的读书生活,能够告诉我们为什么需要读书,更能够告诉我们如何使读书成为生活的一部分

  钱文忠

  我们时常会谈论“读书生活”,听起来,这种生活似乎已经和我们所生活的时代有那么一点格格不入了。我们这个华丽、忙碌、喧嚣、现实、世俗的时代,似乎也确实为提出“我们真的还需要读书吗?”这样的问题,提供了足够的堂而皇之的借口和似是而非的理由:我们都受过系统的教育,书已经为我们敲开了成为专业人士的大门,还有时间、兴趣和动力去看专业以外的书籍吗?我们要购房、买车、旅游、应酬、娱乐,还有空间留给书籍吗?我们生活在网络化、数字化的时代,还有必要去看书籍吗?等等。

  不必也不能否认,我们的读书现状是不尽如人意的。那么,我们怎样才能加以改善呢?我想,最有效的途径之一就是看看老一代学者的读书生活,看看他们是怎么读书的,看看他们是将读书放置在生活中的什么地位的,看看他们是怎么体认读书的价值的。我坚信,这能够给处于迷茫中的我们以深刻的启示。

  我以季羡林先生和王元化先生的读书生活为例,对“我们真的还需要读书吗?”这样的问题进行说明。毫无疑问,读书是两位先生获取知识的主要手段和途径。关于两位老一代学者的人生经历,有大量的文字可以阅读。从中我们可以清楚无误地看到,倘若没有读书,他们的人生道路就会呈现出完全不同的轨迹与形态。此外,老一代学者的读书生活还能告诉我们很多事情,我主要概括如下:

  良好读书习惯的养成

  当然,在许多具体的方面,他们有各自的未必相同的习惯。比如,季羡林先生就从来不在书上做任何标记,而王元化先生则丹黄遍纸;比如,季羡林先生的读书笔记都是记在随手拉来的纸张或者纸片上,大小不一,颜色不一,再分门别类归放到大信封里,而王元化先生则使用正式的笔记本,清晰整齐,每每会反复整理,基本上就成为一本书的样子了。然而,我觉得这些都是小节,有情趣,但未必重要。就上述这个问题而言,起码有三点,可以给我们以启示。

  首先,老一代学者的阅读面都非常广,绝对不会局限于自己从事的专业领域。这一点,今天的我们也大概不难做到。难的是,如何学习老一代学者对大经大典的阅读态度。季羡林先生就对一些重要的典籍,包括古代印度语的语法下过死工夫,反复阅读;王元化先生对《文心雕龙》、莎士比亚、黑格尔,也是韦编三绝。王元化先生经常引用熊十力先生的八个字“沉潜往复,从容含玩”,来倡导这样的读书态度。这对当今读书界普遍流行的“快餐心态”无疑是有力的针砭。这难道不值得我们三思吗?

  其次,老一代学者都有超长时间持续阅读的毅力。我在这里所讲的“超长时间”可不是以小时为单位的,老一代学者的单位是“年”甚至“十年”。就季羡林先生而言,他阅读和翻译《罗摩衍那》就耗费了将近十年,他研究并撰写出全世界第二部《糖史》,花在阅读史料和相关书籍上的时间,也起码有十年。那个时候,季羡林先生已经年近八旬,连续几年,风雪无阻,每天步行到北京大学图书馆,将一部《四库全书》翻了个遍。就王元化先生而言,他花在黑格尔和《文心雕龙》上的时间,就以二三十年计。这是今天的我们敢于想象和尝试的吗?

  最后,也是非常重要的一点,就是如何处理“问题”和“读书”的关系。我们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是:“先有问题再读书”或者“靠读书来寻找问题的答案”这种说法其实是似是而非的。

  首要问题是我们的问题从何而来。是的,我们有不少问题来自于社会和生活经验,但是,我们据以判断它们是否成为问题的依据,却主要是来自于通过读书所获得的预设知识。就季羡林先生和王元化先生来讲,他们的问题意识和他们的读书生活基本上是一种良性互动的关系,是一种链条式的关系,很难以先后来区分。他们可以长时间地保持对某个问题的关注,在读书过程中予以清晰化,反复综合考量,直至最后解决。季羡林先生对佛教语言,特别是佛教混合梵语语法形式的关注,对佛与佛陀之间关系问题的关注,都动态地保持了几十年。王元化先生对反传统和激进主义问题的关注,同样保持了几十年的时间。“带着问题读书”,“读书带着问题”并不是文字游戏,里面包含着如何读书的真谛。

  读书是生活的主要基调

  首先,我们虽然不能说读书就是老一代学者生活的全部,但是,应该说读书是他们生活的主要部分和主要基调。季羡林先生和王元化先生的主要时间都是花在读书上的。季羡林先生四点多就起床,几十年如一日,等人们从睡梦中醒来时,他已经读了几个小时的书了。王元化先生的作息习惯和季羡林先生不同,但是,保持大量的阅读则是完全一样的。

  其次,读书在根本上就是他们最重要的生活支柱,读书帮助他们度过了最为艰难的岁月,使他们坚守住了对生活和未来的信心。我们知道,季羡林先生翻译《罗摩衍那》是中国翻译史上惊天地、泣鬼神的壮举。可是,很少有人知道,这项了不起的工作是在季羡林身处“在打倒和未被打到之间”、“民族前途堪忧,个人前途茫然”的艰难岁月里完成的。至于王元化先生,在抗日战争的烽火岁月里,都随身带着《海上述林》。在上个世纪的五十年代,王元化先生遭遇了极其不公正的待遇,一度丧失人身自由。就是靠着读书,阅读俄罗斯文学作品和黑格尔的哲学著作,才使自己支撑了下来。今天的我们大概不太会再有类似的苦难遭遇了,可是,难道也不正因为此,老一代的读书生活才对我们更有启发意义吗?

  从读书中获得人生智慧

  首先,对于像季羡林先生和王元化先生这样的老一代学者来讲,读书是获取知识、传播知识的重要手段,同时也是,或者说更是一种重要的修身方式。他们通过读书陶冶着自己的高尚情操,培育着自己的高尚人格,孕育着自己的高尚品位。他们通过读书,勘破了人世间的很多事情,使自己达到了一种与天地游、同古今心的人生境界。如果说这样讲有点儿抽象,那么举一个简单的例子就足以说明问题了。这两位老先生都是爱书如命的,都将书籍视为人生最宝贵的财富,然而,他们却都把毕生收藏的书籍捐献给了社会。也就是说,他们超越了具体的形态,真正从读书中得到了人生的至高智慧。

  其次,读书也影响到了两位老一代学者的审美观念。季羡林先生居然能够从在常人眼睛里枯燥无比的《关于印度的语言研究》一书里读出荡人心魂的美感;王元化先生也从艰涩的黑格尔的思辨哲学里领略到回肠荡气的美感,这是读书境界还远远不够的我们很难理解的。然而,这难道不值得我们深思,值得我们仰慕,值得我们发奋,值得我们追求吗?

  一篇文章,毫无疑问是无法涵盖“读书生活”这样意蕴丰富的题目的,老一代学者的读书生活及其对我们的启示,也不是可以简单地予以说明的。我想说的是,我们需要读书,读书是一种生活态度,一种存在方式,一种审美情趣,一种精神追求,一种生命寄托,一种人生境界。老一代学者的读书生活,能够告诉我们为什么需要读书,更能够告诉我们如何使读书成为生活的一部分。

  (本文节选自《传统的再生》,钱文忠著)
(责任编辑:Newsh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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