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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峡蓄水产业发生蜕变 库区凤凰涅槃正重生(图)

来源:重庆商报
2010年10月28日08:13

2007年11月15日,三峡库区清库“最后一爆”在开县老县城炸响,这座经历了1800年风霜的古城在3.5秒的爆破声中完美谢幕。  记者 龙在全 摄(资料图片)

  2007年11月15日,三峡库区清库“最后一爆”在开县老县城炸响,这座经历了1800年风霜的古城在3.5秒的爆破声中完美谢幕。  记者 龙在全 摄(资料图片)


  那个凤凰涅槃的传说,壮烈,辉煌。

  将死的凤凰,在烈火中自焚,肉体经历巨大痛苦,然后于死灰中新生,从此鲜美异常,不再死。

  26日,三峡库区175米试验性蓄水正式宣告成功。回眸1994年12月三峡工程正式开工上马,16年已过去。

  16年,于岁月的长河,无非弹指一挥间。而这16年,对库区的经济发展,却是翻云覆雨,壮怀激烈。16年间,库区产业由破到立,破中求立的调整发展,恰如一只涅槃凤凰,浴火求再生。

  凤凰浴火

  库区蓄水,1397户工矿企业搬迁调整,其中又有近一半在“调整”中破产关闭。库区8个腹心区县淹没的工矿企业,占了整个库区GDP的90.4%。库区GDP增速,从1997年10.5%跌至2000年的8.1%,为移民迁建以来最低水平。淹上来的是水,但对于库区经济的颠覆性影响,如垂危的凤凰纵身烈火,须烧去老化的羽毛,方能新生。

  回想起厂房被淹那一幕,苏险峰尘封10年的记忆打开,当年那些不舍的忧伤,如江水重新漫过心堤。

  库区淹没企业搬迁,是一场浩大工程。涉及1397户工矿企业,30万职工。

  苏险峰是那30万人中的一员。他所在的丰都丰华陶瓷厂于2000年被淹没。“那片厂房,是我16岁初中毕业就参加工作的地方,整整呆了20年。”

  厂房开始入水那天,苏险峰和许多同事跑去看,望着厂房一点一点从视线中消失,“觉得自己一生最美的年华,就这样和老厂一同去了。”苏险峰哽咽。苏险峰进厂时,厂子效益正好,当地人都以进这个单位为荣。

  丰华陶瓷厂搬迁后,改制转型成功,现名为歌德陶瓷厂,苏险峰如今就在那里工作。“每天到白沙沱上班,往下走5分钟就是175米水位线,水位线下,就是丰华陶瓷厂。只是,再也不能相见。”苏险峰说。

  与苏险峰不同,云阳县人王邦平更想忘记那段记忆。2000年之前,他是云阳磷肥厂的一名工人,厂里也曾想借助三峡工程带来的搬迁机遇,实现改制转型,但未能成功。他领了一次性补偿费,彻底跟厂里“断了关系”。

  离开的那天晚上,王邦平和几个同事喝了通宵的酒。“后来我外出打工了。厂子被淹没的前一天,两个老同事打电话说一起去看看,我没回去,他们去了,去了也是伤感……今天你问我这些往事,我其实很多年都没有回忆过。”王邦平说。

  伤痛是肯定的。

  重庆市发改委提供的一组数据,可以看出库区经济当时的“失血”量:1397户企业搬迁调整,其中612户破产关闭。八个腹心区县淹没的工矿企业,使库区失去GDP总量的90.4%。

  还有一个重要背景是,三峡工程上马前,经历了长达30多年的论证决策。这期间,库区产业发展基本停顿,经济支撑仅为传统农业,农业中家庭养猪又占大头。

  “失血”过多,当时的库区经济接近“休克”:1992年的GDP仅为140.31亿元,占重庆市GDP总量的32.53%。GDP增速,则从1997年的10.5%跌至2000年的8.1%,为移民迁建以来最低水平。

  在企业搬迁调整中,库区仅有的产业基础几乎消失殆尽,艰难步入“产业重构、城镇重建、社会重组、环境重塑”的历史时期。

  不可否认,为了三峡工程,库区做出了巨大牺牲。

  不破不立。垂危的凤凰,燃烧自己,纵有万般痛苦,顽强求新生。

  凤凰新生

  库区产业缺乏支撑问题凸现,引起中央重视。2004年,《三峡库区产业发展规划》出台,明确了产业发展方向。由此,库区经济逐渐复苏,开始向重生蜕变。

  随着移民搬迁工作的进行,库区产业缺乏支撑,经济发展后劲乏力问题日益凸现。重庆市移民局政策法规处处长郎诚介绍,2003年2月,重庆市启动《重庆市三峡库区全面建设小康社会总体发展规划纲要》编制。以此为基础,2004年3月,国家发改委草拟完成《三峡库区产业发展指导意见》,根据前者编制的《三峡库区经济社会发展规划》同年9月正式实施。

  该规划明确产业发展总体思路:大力发展劳动密集型特色产业;把企业搬迁与结构调整结合起来,实现库区产业重组与优化。同时明确库区产业重点发展方向,即特色农产品产业化,特色旅游、天然气化工、机械制造等。

  规划在纸上,变现需输血。2004年7月,国务院三建委在重庆召开三峡库区经济发展暨对口支援工作会议,决定从2004年起,连续6年从三峡工程建设资金中每年提取5亿元,设立库区产业发展基金。2006年后,5亿又调整为10亿。

  库区经济,新机遇来了。

  忠县柑橘,率先追“产业化”之梦。刘巨龙的职务是忠县果业局局长,这顶官帽在其他地方不多见。“果业局的挂牌,就是为忠县发展柑橘产业而专设。”刘巨龙说。

  忠县是库区第二移民大县,在本县境内安置的移民有7万多人,移民安稳致富的任务很重,而忠县1997年地方财政收入仅1亿元,农民人均纯收入1456元,拿什么“安稳致富”?

  1997年以前,守着土地种红苕的忠县农民怎么也不会想到,房前屋后零星种植的柑橘树有朝一日会成为忠县的支柱产业,不仅是他们的“摇钱树”,还是库区农业产业化的样板。

  1997年冬天,一位70多岁名叫博富文的美国人乘船抵达忠县港,他是全球500强企业——美国施格兰公司的董事长。通过在中国多地考察,他最终认为忠县是柑橘在亚洲最适宜生长的地方,决定在这里搞果汁生产和加工。于是,施格兰建立了柑橘技术中心,忠县柑橘产业化开始起步。

  2002年,在市级政府部门的推动下,忠县引进重庆三峡建设集团尝试建鲜冷橙汁生产线,为柑橘深加工。2004~2005年度,国家批复库区产业发展基金项目共289个,投入7.8亿发展基金,推进农业产业化项目,三峡建设果汁加工生产线名列其中。移民看到希望,投入更多移民补偿金种植柑橘。目前,忠县柑橘种植面积已达20万亩,预计到2012年,将成为亚洲最大的橙汁加工基地。

  “1997年以前,忠县经济可以说找不到特点,现在呢?到2017年,忠县要打造出国际化农业的典范。”刘巨龙笑在心里。

  依托农业产业化,库区食品工业发展也开始迈步。

  当涪陵榨菜集团总经理周斌全眼见几个老厂连同一些青菜头种植基地一起消失在江水中时,他没有想到,这个厂2010年的工作重心是:就登陆A股市场作最后冲刺。搬迁,成为涪陵榨菜集团发展的一次重大机遇,促使它从一个2000年产销量才2万吨的小厂,成长为今天中国最大的榨菜加工企业。

  涪陵区是三峡工程主要淹没区之一,涪陵榨菜集团下属的15个生产企业,都将没入水底。

  周斌全回忆,中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后,传统的榨菜生产方法无法达到国标,涪陵榨菜的市场开拓由此受到很大局限。“传统工艺要实现机械化,必须投入大量资金,而当时我们无力完成。”周斌全说。

  移民搬迁,正好给涪陵榨菜集团带来一笔巨大的补偿费,公司因此有能力建设八条具有国内国际领先水平的榨菜生产线,把上百年历史的榨菜产业带入现代工业化时代。2004~2005年度,国家扶持的库区产业发展基金项目也纳入了涪陵榨菜。如今,涪陵榨菜公司年销售榨菜产品达到7万多吨,带动10万农户致富。

  “倘若没有移民搬迁带来的发展机遇,我们靠自身积累断难实现这么大的技改,榨菜的工艺革命也就无从谈起。”周斌全这样评价移民搬迁对这个行业的推动作用。

  库区披荆斩棘的产业结构调整,凝结着市、区两级政府的心血。诗仙太白(酒业)集团从1993年前的“作坊”发展到现在成了年销售收入近7亿元的知名品牌,是政府对库区企业精心培育的典型。

  诗仙太白的成长并不顺利。1998年诗仙太白陷入经营困境,被湖北北斗集团收购,成为民营企业。眼看经营有所起色,但2000年,北斗集团因故撤走资金,诗仙太白再次受困。

  “这个时候,万州区政府伸出援手。”集团总经理陈红兵说。区政府将诗仙太白列为重点扶持品牌,改制为国有企业,年销售收入很快突破五千万元。

  当时,重庆还没有叫得响的酒品牌,市政府有意扶持一个,同时又带动库区经济发展,诗仙太白在当时算基础比较好的企业,但体格还不够大。2007年,在市、区两级政府共同推动下,轻纺集团全资收购诗仙太白。今年,诗仙太白的年销售收入将接近7个亿,1400名员工中,移民占了一半。

  十多年涅槃,库区企业调整比例超过70%,经济结构已明显变化。根据市统计局提供的资料,1992年库区一二三产业的比重为:38.9∶31.8∶29.3,2003年三种产业比重为:20.77∶38.64∶40.59,到2006年则变为:16.89∶43.05∶40.06。

  市经信委库区工业发展办公室副主任罗明泽介绍,如今,上述比例结构已“面目全非”。2010年上半年,一二三产业占比分别为6.76%,61.78%,31.46%。“工业已成为库区经济重要拉动力量。这十多年来,共培育出500多户工业企业,去年销售总额为258亿元。”罗明泽说。

  2004年实施的三峡库区产业基金政策,目前已累计拨付超过40亿元,为库区经济输血。

  涅槃的凤凰,正在长出新的羽毛,为重生而努力。

  期待涅槃

  这十多年来,是三峡库区历史上发展最好的时期。但是,库区经济现仍面临诸多问题。支柱产业未完全建成,传统产业仍占主导,产品市场竞争力弱,人才匮乏,资金投入不足。175米试验性蓄水成功,是库区建设的一个重要分水岭,凤凰尚未完成涅槃,后续力量靠什么?

  华国平是江苏华兰药用新材料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他12年前在涪陵投建三海兰陵公司,专产药品瓶塞。以前他很少到重庆,现在则把一年中60%的时间都花在这里。“我留下的主要目的,就是利用周末组织一些留守儿童,搞点教育、交流活动。”华国平说。

  这让人诧异。一个江苏生意人,缘何把精力放到了库区留守儿童身上?

  “我在沿海的工厂,每学期都要统计员工子女的学习情况。对成绩名列前茅或者获奖的职工子女,厂里都有奖励。每年享受到这个待遇的员工子女,起码有25%。但是,今年我在涪陵公司做了同样的事情,600多个员工中只有五六个人的子女拿到了奖励,连5%都不到。”华国平毫不掩饰自己的忧虑。

  让华国平更难受的是,有些员工还表示,子女读完初中就去打工找钱。“这足以看出沿海与库区工人对下一代教育的重视程度的天壤之别。如果下一代不能得到好的教育,那库区将来还谈何发展?”华国平认真问记者。

  华国平对教育的关注,还缘于近年来越来越大的管理人才招募压力。“重庆公司这边招来招去都找不到合适的中干,只好从沿海引进,但是,我不得不给他们更高的薪水,否则人家不愿来。这让我的管理成本至少增加了15%。”华国平说。

  华国平的担忧,在三峡库区经济社会发展研究中心主任邹学荣眼里,直接成为限制库区经济结构调整的一个主因。邹学荣是西南大学教授,同时还是重庆市政府科技顾问团顾问。在他的库区人才调研中,不少企业老板都表示了和华国平同样的烦恼。“教育问题就是人才问题,毫不夸张地说,库区正面临人才枯竭。”邹学荣说。

  这给当前有关库区经济的热门话题——“库区产业发展如何不伤害生态环境”加入新分析。没有人才,就谈不上培育具备核心竞争力的企业。反过来,也就意味着库区产业调整,在选择上的局限会越来越大。“试想,要引进一个没有污染的高科技企业,但是人家在这里招不到能干‘高科技活’的员工,你说会有结果吗?”邹学荣说。

  市移民局所列的库区当前面临的几大问题中,除开产业支撑不足、资金投放不足等,“管理人才匮乏”位列其中。

  由此可能带来恶性循环——为解决就业,区县招商“饥不择食”。“没有人才,就业又必须推进,长此以往,区县引进的产业就可能不是优质品。当然,这些产业也能成为支撑,但只是一时,不可能长远。”邹学荣说。

  市社科院区域经济研究专家李勇在接受记者采访时也明确提到:“部分区县在招商上急功近利,对环保重视不够,或为库区可持续发展埋下隐患。”

  邹学荣和大部分专家持相同观点:“解决产业支撑不足的问题,光靠输血是不够的,要增加库区的自我‘造血’功能。”他认为,国家应该在库区扶持建立10~15个产值超10亿元的大型企业,但选什么样的行业来扶持是关键。在考虑市场竞争力的同时,还必须对它们能否与库区生态“和谐”共存严格打表。

  但是,各个区县招商有比拼。邹学荣说:“十多个区县各自为政,招商引资难免各搞各。在市级层面也是如此,10多个管理部门面对10多个区县,对生态脆弱又急于发展经济的库区来说,不便于调控。”邹学荣建议,重新组建一个部门,叫做“库区经济社会发展办公室”,集中十多个部门的力量,推动库区发展。

  这只是个设想,而库区产业结构调整新的规划或许即将出台,那就是国务院三峡办拟订的《三峡工程后续工作规划》。也就是说,各个区县将有新一轮招商引资潮。

  重庆市社科院应用心理学研究中心主任孙元明称,《三峡工程后续工作规划》已上报国务院待批。规划主要是“政策争取和项目安排”,力争扩大后续规划扶持范围。

  重庆市宏观经济研究院院长易小光透露,《三峡工程后续工作规划》主要思路,会考虑如何将库区经济的发展与生态环境保护相结合,“只有如此,三峡库区才能可持续发展”。

  库区仍在涅槃,任重而道远。

  凤凰涅槃,为之重生;

  重生之后,一部传奇。

  记者 杨雪峰 谢季宏

(责任编辑:news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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