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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禺在戏剧美学思想上的贡献(图)

来源:人民网
2010年11月15日13:12
  曹禺是中国现代文学史和中国现代戏剧史上最有成就的剧作家,他的剧作《雷雨》、《日出》、《原野》和《北京人》是公认的中国现代戏剧的经典之作。一个剧作家所追求的,是一个他所理想的戏剧审美的境界,一个感性的世界;但是,正是在这个他孜孜以求的感性世界中,蕴含着最深刻的艺术理性和哲学思索。

  曹禺的戏剧美学思想是十分丰富而深刻的,今举其要者加以介绍。

  现实主义的美学思想

  当中国话剧在上世纪二三十年代还纠缠在误读的“易卜生主义”的思潮,热衷于“问题剧”创作之际,曹禺首先提出他的戏剧诗宣言,声言他的《雷雨》写的是一首诗,一首戏剧诗,而不是社会问题剧。他的《〈雷雨〉的写作》、《雷雨·序》和《日出·跋》所体现的诗化现实主义的戏剧思想,不但是他《雷雨》、《日出》创作经验的结晶,而且成为开拓一代剧风的理论导向。

  曹禺的诗化现实主义的精华是他的诗意真实论。在自然主义、镜像主义、新闻真实主义等戏剧创作模式盛行时,他将诗意美学内涵熔铸到现实主义的真实观之中,构成其诗意真实观。

  曹禺说:“我觉得现实主义,并不是那么现实的。”曹禺的诗化现实主义是开放的,同时融入了现代主义的精华。

  诗化现实主义,把中国几千年的诗学传统熔铸到这个外来的戏剧品种之中,使其具有中国作风、中国气派。曹禺所开拓的诗化现实主义,形成中国话剧的传统。

  残酷的戏剧美学思想

  曹禺的戏剧美学思想又一个重要的内涵,也可以说是曹禺的宇宙观和世界观,是觉得这个世界和宇宙太残酷了。对世界和宇宙残酷的感受成为驱动灵魂创造的潜能和动因。他说:

  《雷雨》所显示的,并不是因果,并不是报应,而是我所觉得的天地间的“残忍”……如若读者肯细心体会这番心意,这篇戏虽然有时为几段较紧张的场面,一两个性格吸引了注意,但连绵不断地若有若无地闪示这一点隐秘——这种宇宙里斗争的“残忍”和“冷酷”。

  残酷,在曹禺的剧作中成为一种不成文的美学原则,成为他揭示这世界的美的奥秘和发现美学新大陆的利器。无论是繁漪、陈白露,还是仇虎,都凝结着残酷的命运。看来在平静中生活的愫方,她所承受的灵魂的痛苦同样是残酷的。

  在曹禺的戏剧中,他的残酷哲学构筑的往往是一个残酷的世界,在不同的戏剧意象的创造中,都内蕴残酷的意旨。

  戏剧美学的人文主义本色

  对世界残酷的感受,必然是对人所遭受的残酷感受的哲学升华。正是在这种大悲悯、大视界的关照下,曹禺把人类看成是可怜的动物。他说:

  我念起人类是怎样可怜的动物,带着踌躇满志的心情,仿佛自己来主宰自己的命运,而时常不能自己来主宰着。受着自己——情感的或者理智的——捉弄,一种不可知的力量的——机遇的,或者环境的——捉弄。生活在狭的笼里而洋洋地骄傲着,以为徜徉在自由的天地里。称为万物之灵的人物,不是作者最愚蠢的事么?我用一种悲悯的心情,来写人物的争执。我诚恳地祈望着看戏的人们,也以一种悲悯的眼光来俯视这群地上的人们。

  这样一种高尚的人文情怀,在戏剧中必然展现一种新的境界。由于他对于人的深切关怀,使他始终全力在研究人,探索人性的复杂性和丰富性。他的戏剧成为探索人性秘密的试验室,他是人性复杂性的揭秘者和考察者,也是人性的深度和广度的探测者。

  我反复思量中国现代文学和现代戏剧的作家,几乎没有人像曹禺这样执著于人性的追索,迷恋于对人的灵魂的窥测。犹如他对宇宙的秘密的探视,似乎他把人的人性、人的灵魂作为一个小宇宙,把它内藏的隐秘揭示出来。

  他的人物塑造,倾心于对人性的开掘、灵魂的刻画和精神的追索。曹禺剧作之所以在今天仍然具有魅力,在很大程度上是由于他创造的那些复杂、丰厚、个性鲜明而又具有高度艺术概括的人物。

  曹禺对于人性的复杂性有着十分深刻的把握,他以为人性的复杂性甚至是难以破解的。

  而人性的丰富性,也是他所重视的,因此,在他的剧中所展现出来的人物,他们的人性的复杂性和丰富性,在中国剧作家中是首屈一指的。像周朴园、繁漪、陈白露、仇虎、金子、愫方、曾皓、文清等,这样的中国人性的画廊,是曹禺所发现所创造的,是我们前所未见的。

  人性是秘密的。人性的悖论性是曹禺对于人性秘密的发现。陈白露的悲剧,一直被人们解释为社会悲剧,似乎有潘月亭的破产而导致她的自杀。而在陈白露的灵魂深处有着一个不可解脱的矛盾,她深深厌恶着大饭店的生活,对那里的一切人都厌恶;可是她却摆脱不开它,陷于一种两难的境地——一个习惯的桎梏。就陈白露的本真来说,她是喜欢太阳欢迎太阳出来的,但是,明明知道太阳升起来了,她却要睡了。这是多么深刻的悖论!这样的悲剧,是精神的悲剧,而正是这里,曹禺发现了美,人性在行将毁灭之时,却升起美的光华。

  人们常常惊异,曹禺为什么在二十三岁,就写出如此深刻的作品,写出如此复杂而深刻的人性。这的确是一个值得探究的创作秘密。我在历久的思索中,得出一个结论,这个秘密只有在作家自己身上才能找到。

  有人说,剧作家笔下的人物,几乎都有自己的身影。这里说的只是通常的创作经验。而在曹禺那里,也可以说在一切伟大的剧作家那里,在他们的剧作中展现了他的全部精神和灵魂的矛盾性、复杂性和丰富性。我们是否可以这样说,在曹禺的作品中,他几乎没有隐藏任何的精神秘密。正是基于这样一个推论,他才成功地发现了人性的秘密。他首先发现了自己,然后才发现了他人。

  在他的人物的苦闷中,宣泄着他自己的苦闷;在他的人物的精神困境中,熔铸着自己的精神困境。曹禺的天才之处,在于他在自己的人物的命运中讲述着自己的命运,在人物心灵的焦灼、苦闷和搏斗中,可以听到曹禺发自灵魂深处的颤音。

  曹禺的作品就是这样给我们打开了一个新的灵魂的世界,他令人进入一个具有精神深度的世界里。这在中国现代戏剧中是罕见的。

  以我为主的接受美学

  话剧是舶来品,作为一种异国的艺术形式,对中国人来说,把它接受下来,并真正地吸收了它,消化了它,使之成为中国老百姓所喜闻乐见的东西,并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曹禺不但以其自身的创作,成为创造性地借鉴外国戏剧的楷模,同时,也为我们留下了宝贵的经验。

  当《雷雨》问世之后,有人认为他的戏剧是“抄”自外国的希腊悲剧、易卜生等等。其时,曹禺以其年轻人直率和勇气,回答了这些诘难:

  在过去的十几年,固然也读过几本戏,演过几次戏,但尽管我用了力量来思索,我追忆不出哪一点是在故意模拟谁。也许在所谓“潜意识”的下层,我自己欺骗了自己:我是一个忘恩的仆隶,一一地抽取主人家的金线,织好了自己丑陋的衣服,而否认这些褪了色(因为到了我的手里)的金丝也还是主人家的。

  这段答辩,一方面否定了那些“抄袭”论的批评,但他并没有否认对外国戏剧的借鉴;一方面他提出一个十分重要的观点:即用他人的金线来织好自己的衣衫,也就是说,把人家的精华取来,来实现自己的创造。这个比喻,是十分精辟而深刻的。这是 以我为主的接受美学思想。

  对于外国的东西,他特别提出一定要经过自己的“揉搓塑抹”,这里的“揉搓塑抹”就是强调要吸收、要消化、要创造。

  在当前全球化的语境中,在文化冲突的漩涡里,曹禺的 以我为主的接受美学,有着极为重要的现实意义。 (来源:《天津日报》)
(责任编辑:周径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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