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法治周末
泰安警匪枪战全纪实
法治周末记者 李恩树 发自山东泰安
长短双枪、戏剧对决、飙车冲撞———这不是电影情节，而是发生在山东泰安的真实版的警匪枪战。
事件的惨烈程度超乎想象。英勇无畏的警察们赤手空拳，对决刀枪傍身的“冷血杀手”。
好结局是，恶人失败，好人得胜。坏消息是，四名警察牺牲，四人受伤。
英勇“第一撞”
1月4日中午，在家准备吃午饭的泰安市交警支队直属二大队教导员张博突然接到对讲机通报，紧急执行拦截逃犯的任务。
“逃犯持枪”，对讲机里传出的声音把张的家人吓了一跳。他们都知道，交警张博没有枪，万一和逃犯狭路相逢等于送死。
披上衣服马上行动的张博没想到，“狭路相逢”来得这么快。
他开警车刚到泰安市擂鼓西路，四辆车由对面经过。张博回头一看，一辆绿色的丰田霸道越野车正在其中，其车牌号“鲁S50100”正是对讲机通报的车牌号。
张博马上调头紧追。“对方应该是通过后视镜发现了我这辆警车调头，所以明显加快了速度。”张博回忆。
绿色霸道几次加速想甩掉张博，却没能得逞。在龙潭路由北至南行驶中，绿色霸道突然向西拐入东西向的文化路。
紧跟在后的张博“头一下子就蒙了”。因为下午14时正是文化路上泰山中学学生上学的时间，一旦疑犯驾车冲入学生群中，后果不堪设想。
出乎意料的是，绿色霸道却在中学门口突然调头原路返回，冲着马上要拐入文化路的张博而来。
张博瞬间作出判断：“对方甩不掉我，索性对撞！”他也很清楚，对方驾驶的是无级变速的四驱SUV，油门踩到底可以产生极大的瞬间速度，而他开的车是警用普通桑塔纳。
果不其然，倚仗汽车的优越性能，对方气势汹汹地冲向张博，想逼迫他躲开。
“这种情况下，既不能让对方逃掉，又要成功堵截，还不能白白牺牲。”急中生智，张博紧急刹车，迅速挂了倒档，车头正对对方车头，“什么也来不及想”的张博没有感觉到害怕，他甚至对着对讲机大喊了一声“我们要撞啦”！
在撞击瞬间，张博迅速倒车，卸掉了对方冲击力的三分之二，既便如此，警车仍然被顶飞到龙潭路东侧隔离带上。
绿色霸道继续冲撞了两三次，警车接连后退。张博回头一看，车正被撞向隔离带中的树上。他下意识地打了把方向盘，车避开了一棵树，从“正面也很难通过”的两棵树中间倒了出去，卡在马路外的灌木丛中。
由于警车的突然躲闪，绿色霸道直接撞在树上，约20厘米粗的树瞬间折断。
两名疑犯被撞伤，“头上、脸上都是血”。这也成为此次袭警事件中一个至关重要的转折点。
撞在方向盘上的张博胸口剧痛，他看到绿色霸道中的两名疑犯准备下车。“对方有枪！”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张博一脚把车门踹开，逃出车外向北跑去。
沿途都是临街商铺的玻璃门，张博觉得不安全，他向50米外一个铁制防盗门跑去。这时路旁网吧中走出一个大学生，他看到交通事故，就跑向绿色霸道准备救人。张博冲他大喊：“快跑！他们有枪！”大学生转身就向北跑开。
跑动中，张博看到一个手、脸流有鲜血的持刀者和一个持枪者正在警车旁向内张望。跑到铁门时，张博一把将门口的老人拽到铁门内，关上了门。
数分钟后，张博听到两声枪响。张博并不知道他的同事齐洪海已被枪杀。
回忆至此，戛然而止，病床上的这位铁汉潸然泪下。
遭遇冷枪袭击
去年12月29日，山东省德州市发生一起杀人案，犯罪嫌疑人刘建民被抓。1月4日，泰安市3名民警和1名协警配合德州警方办案人员，前往刘建民弟弟刘建军所住的泰安市军分区第一干休所调查。
按照警方的说法，他们本来是想找刘建军了解情况，所以都没有配枪。没想到刘建民的另一个弟弟刘鲁民也在此处。
刘家独门独院，院子大门经常不锁，上台阶进院10米左右便至屋子正门。这栋二层楼老房，仅有一个红色老旧木门出入，木门之外是一道铁栅栏门。
泰山分局岱宗坊派出所警长肖斌敲响的就是这道铁门。在亮明身份后，木门打开。
刘建军、刘鲁民两兄弟隔着铁栅栏门突然开枪，肖斌当即中弹倒地。
据同事回忆，肖斌见到歹徒持枪时，曾下意识把身边同事往旁边推。肖斌头部中弹，经过70多个小时全力救治后，仍未能挽救这位80后民警的生命。
由于是霰弹枪，弹片散射，其他3名民警也不同程度负伤。
刘家兄弟的装备为一支双管猎枪、一把自制小口径手枪、若干把长短匕首、小口径射击运动弹180发、猎枪弹7发。枪杀警察后，装备占优的两兄弟开门准备继续行凶。
负伤的3名干警与两名悍匪进行了殊死搏斗。泰山分局刑警二大队民警钱祥村夺过了刘家兄弟的一把刀，将刘建军砍伤，自己也身中数刀。刀砍至前额左右两侧及右前臂，右侧背部被刺伤，刀口深达6厘米。
刘家正屋铁栅栏门外还残留一滩血迹，院子大门外西侧有一滩更大的血迹，一个血手印还印在地上，触目惊心。
知情者称，1986年出生，事件中牺牲的最年轻协警李良在此处殉职。
过了一会儿，有两个人从干休所门口跑了出来。一人持刀，浑身鲜血；一人腿负伤，跑不快。
持刀者是钱祥村，跑出大门后，他跑进了西面的山东科技大学东门里。
正在值班的山科大泰安东校区2号男生宿舍楼管理员周广升，突然看见一名满脸是血、手拿一把长约50厘米单刃刀的男子跑进宿舍楼。
钱祥村从口袋内掏出证件向周说：“我是警察！这是警官证。赶紧报警，我与歹徒搏斗中受伤了。”
钱还叮嘱周广升“一定要把刀保管好”。
目击者描述为“腿负伤”的则是泰山区分局刑事侦查大队三中队队长夏波。目击者描述，夏波跑出干休所大门时，还在门口社区警务室前的石墩子上坐了会儿，“我猜他是受伤跑不动了”。
路人张楠刚好从干休所门口经过。他看见两个持枪者追夏波至大门西侧，搏斗一番后，夏波逃进门口的文体用品商店，两名持枪者随即追了进去。
警官夏波没有逃出两个悍匪的枪口，献出了年轻的的生命。
街头围堵
根据警方通报，逃亡中两人共换乘4辆车。最远逃至泰山脚下的桃花峪进山口。
目击者称，刘家兄弟跑出干休所后，向南跑到街边一彩票点附近，拿枪指着一位司机的头，司机只好交出车钥匙。两兄弟开着这辆黑色现代迅速向西再向北逃窜。
刘家兄弟一路开至泰山进山口桃花峪后又折回。之后抢了第二辆车，两人又开回城里。有报道称，一路上，刘氏兄弟不断向追缉的警车开枪射击，像一幕活生生的现场版警匪片。
泰安市公安局交警支队副政委李文泰称，围堵中设了多道关卡，但都被强行闯过。
当天中午，泰城客运出租车司机赵军在泰山大街拉客，当时正值中午饭点，路面上人少车少，赵军看见黑车旁一个满手是血的人在招手拦车。那人看他减速后就打开车门上车：“到最近的派出所，我的车被劫了。”
赵军称，车主自称开一辆绿色霸道，被两个人拿枪指着头，只好把车交出。车主还打了“110”，但对方称“知道了……”
赵军把这个车主送到一公里外的粥店派出所，折回时发现那辆绿色霸道已然撞在了树上。
离撞树地点最近的餐馆服务员称，“嘭”的一声巨响后，她向外张望，发现出了交通事故，一辆越野车顶飞了一辆警车，持刀持枪的两个人从车上下来，四处找警车中的警察。“这时，一辆白色面包车刚刚停在路口，车头向南，两人又迅速向面包车跑去”。
驾驶白色面包车的，是泰安市交警支队直属二大队科员齐洪海。女儿齐兆斐回忆，当天上午齐洪海请假看病，中午准备吃饭时接到电话就出门了。
龙潭路和文化路西北路口服装店的店员称，当时“嘭”的撞车声之后，她跑出去看，发现两个人一个拿刀、一个拿枪向白色面包车跑去。这时，车内司机刚停稳，还未来得及下车。“两人跑到车旁发现司机穿警服，就用枪托打碎玻璃，向里面开了两枪。玻璃碎片撒了一地。”目击者描述。
刘家兄弟上车后，将齐洪海推到副驾驶位置，驾车从路口向文化路西面开去，行至泰山中学东侧一家眼镜店门口时，将齐洪海从车上推下。
眼镜店的大妈看见一个满身是血的人倒在地上，马上跑出来看。“那人右手满是血，趴在地上不动，不知是死是活。”她马上报警。很快，救护车赶到，当齐洪海被抬到车上时，大妈看到他耳后一大片头皮已被掀开。
激战枪匪
刘家兄弟西行过文化路后，兜了一圈儿，又从龙潭路向东拐入了文化路。
行至山东农业大学校门东侧时，白色面包车撞掉了一辆越野车的车门，随后被紧随而至的警车撞击车辆后沿，面包车撞翻路旁的水果摊后终于被截停。
当时，正在水果摊旁边摆干货摊的任姓摊主吓坏了，赶紧躲进旁边的农贸市场。她看到面包车被撞后，车内甩出一个人，车滑行了一段才停下。
甩出的人便是刘建军。
对面工商银行泰山支行的保安张绍峰发现，马路中间一辆警车车头变形，另一辆警车靠后车头向南倾斜，最东面是一辆尾部被撞的面包车。在车头向南的警车旁，有三四名警察已将一个头上是血的人按在警车的车前盖上。
在此次任务中，参与围堵的大部分都是交警。据报道，这些交警的单警装备大多都像张博和齐洪海一样，没有配枪。
有知情民警向记者透露，当时现场交警特别英勇，不要命地一拥而上，把刘建军制服，协警王波将刘建军和自己铐在一起，准备带走。
这时，张绍峰发现，面包车上又下来一个人，拿着长枪就向忙于制服刘建军的警察们奔去。
刘鲁民向警察开枪，王波中枪倒地。其所穿的绿色马甲被枪弹打穿，留下一个大洞。事后，医生检查发现，枪弹从其右肩部打入，有近百颗霰弹打进了他的肺部。
刘鲁民迅速持枪转身。在强大火力的威胁下，围追刘鲁民及制服刘建军的警察迅速后撤。
张绍峰称，刘鲁民走上路旁台阶，对着仰面倒地的刘建军“言语了几句”，刘建军抬起左前臂，似乎要表达什么，这时，刘鲁民向他胸部开枪。
然后，刘鲁民马上打开枪管填子弹，这时撤后的警察“手提棍棒准备围捕”。
张绍峰看到，刘鲁民左手握枪管，右手扣扳机，第一次没响，第二次响了。
随后，警察一拥而上，身负重伤的刘建军被捕，而刘鲁民已经自杀，惊心动魄的街头警匪枪战到此结束。
收藏武器
刘家兄弟的袭警动机，因德州“12·29”杀人案告破真相大白。
2010年12月28日晚，德州实华公司工人窦广东被杀于家门口。德州警方称，这是一起买凶杀人案件。窦广东与妻子张建菊长期感情不和，近期又因财务纠纷等问题激化矛盾，张建菊便与情夫刘建民共同谋划报复杀人。
警方称，刘建民是刘鲁民和刘建军的大哥，实施者是刘建军。28日当晚，刘建军携带刀具到德州，持刀将窦广东捅死，并于当日乘火车返回泰安。刘建民因涉嫌杀人案被抓后，刘建军同妹妹刘彬彬及四哥刘鲁民订立攻守同盟。
1月4日，德州公安民警在泰安民警的配合下，到刘建军家了解情况，触发此次袭警案。
邻居眼中，刘建军1.65米左右，略秃，精瘦，不事张扬。
刘建军的人生并不清白。他在1985年至2000年曾因故意伤害罪、盗窃罪两次被判刑。
在故意伤害案件中，刘建军因致人死亡被判无期徒刑，对方是在刚进刘建军宿舍门口时被刘枪击。
被判无期徒刑的刘建军却于5年后出狱，2000年4月被法院裁定假释。
坊间猜测，提前出狱是由于刘父的实力。据传，刘父曾在山东某旅任副参谋长，在离休后享受副师级待遇，2003年去世。泰安市军分区第一干休所的房子即为刘父生前所居住。
刘建军假释后，一直没有工作。张汉透露，刘建军平常在家炒股，2009年10月，刘建军还领到干休所发放的旧房维修基金10万元。
至于枪支，刘建军的邻居张汉并不惊奇。他说在上世纪70年代，干休所曾将一批小口径枪支以17元至20元一支的价钱卖给老干部，“这个院里卖了50把左右”。
曾和刘建军喝过酒的张汉推测，刘家兄弟可能早有准备。理由是：事发几天前，刘建军的妻子孩子就没在院子里出现过；平常刘建军“都穿皮鞋”，出事那天他穿的却是运动鞋。
“警察以为刘建军哥哥没在，也没想到哥儿俩会有枪，总之是大意了。”张汉说。
警察何以赤手面对悍匪
法治周末记者 李恩树 法治周末见习记者 郑小琼
泰安袭警案发生后，在泰安警方组织的数次媒体通报会中，被记者问到的最多问题是：涉嫌杀人命案，去刘家调查的民警为何不带枪？
另一个质疑是，11时20分警察在刘家遭到枪击，至14时30分的文化路围堵，其间有两个多小时的布控时间，为何参与围堵的交警不配枪或防弹衣？泰安市公安局没有正面回答。
一位要求不披露姓名的公安系统高层人士向《法治周末》记者透露，泰安袭警事件影响巨大，相关部门可能因此调整枪支管理制度。
为何不带枪
1月10日，公安部首次对“泰安袭警事件中警察不持枪”问题作出回应。
公安部办公厅副主任兼公安部办公厅指挥中心主任程人华通过人民网表示，公安机关对枪管理严格，实行枪弹分离的制度，根据警情的需要来决定带什么样的装备。“山东泰安这起案件是在去调查的过程中，而非围捕过程。在没有确定这个犯罪嫌疑人是否有枪的情况下，调查民警没有带枪从程序上说是没有错误的”。
中国人民公安大学犯罪心理学教授李玫瑾在接受《法治周末》记者采访时认为，泰安袭警事件“比较超乎意料”，因为正常的入户走访并不是实施抓捕，不需要配备枪支。至于突然遭到两个人的持枪袭击，完全在意料之外。
对此，程人华持相同观点，他认为泰安民警牺牲是“意外情况”，“如果那名犯罪嫌疑人并不是真正的犯罪人，只是普通老百姓，民警去调查的时候就荷枪实弹，会对老百姓的心理造成一定的冲击，他们会有一定的惊慌”。
同时程人华也表示，如果确定犯罪嫌疑人身上有枪，或明确犯罪嫌疑人就是危险的犯罪分子，或去特定的场所对犯罪嫌疑人实施围捕时，公安部和各级公安机关都规定“一定要给基层民警配枪支”。
而防弹衣的穿戴，在程人华看来，也需要根据警情来研判。因为防弹衣很沉，而且我国目前有两百万名警察，“不可能人人配上一件，同时也说明我们的政府要加大对单警装备的投入，对必要的装备一定要配上”。
国内公共安全危机干预实战专家高峰认为，只要是刑事案件，警察都要做好充分的前期防备工作，避免风险意识模糊化。
“事件中，警察手中有没有武器还不是导致结果的主要原因。硬件再行，没有软件作指导，也发挥不了实效作用。”高峰说，“在没有任何防备措施的情况下，即使警察手中有武器，也不可能发挥重要的作用。清晰的防范意识、事前的充分准备和高超的专业技能是决定成败的关键。”
北京市公安局一位高层人士对《法治周末》记者说，从新闻报道来看，泰安袭警事件是警方的大意。警察调查杀人案件，尤其是到嫌疑人的家中，一定要做好前期准备。
他说，可以让社区中的治安积极分子、邻居或者查水电的物业工作人员等配合警方工作，让他们先入户摸底，搞清楚屋里有无生人、最近有没有亲戚来过等情况后，警方再做行动。
“现在不清楚泰安警方有没有做这些前期的摸底工作，如果没做，就贸然出击，又没带装备，是很不应该的。”该高层人士说。
触动“禁枪令”
一位从业多年的老警察透露，10多年前，警察配枪并不严格，当时很多民警都带枪，但后来陆续发生一些警察滥用枪支致人死亡的恶性事件，再加上一些民警由于疏忽大意，导致丢枪的事件时有发生，公安机关和携枪民警都承受着巨大压力。
为此，公安部在2003年2月1日发布了“五条禁令”，其中规定：严禁违反枪支管理使用规定，违者予以纪律处分；造成严重后果的，予以辞退或者开除；严禁携带枪支饮酒，违者予以辞退；造成严重后果的，予以开除。
在这种情况下，枪支管理开始变得异常严格，执勤民警自身也不愿意带枪。
上述北京市公安局负责人说，一般社区民警不配枪，只有出了刑事案件，才会临时找枪。而派出所的枪也不是人手一支，要根据每个所的人员比例配枪，大概几个人一支。遇到突发暴力、恐怖事件，都是特警冲在前面，基层民警一般摸不到枪。
“而有持枪证的民警每年至少要有一次培训和测试，要打靶，测试不合格的持枪证将被收回。”该负责人说。
“枪械一般都在派出所，有专人保管，一般必须是所长和一个秘书知道，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主管治安案件的刑警，要求必须三方都在的情况下才能够拿出枪来，但是如果事先申请，比如要抓捕犯罪嫌疑人需要用枪，只要是符合规定的都可以批。”李玫瑾说。
这种“三把钥匙”的制度严格控制了枪械的管理，北京市石景山区一位民警透露，一般派出所所长和政委各拿一把大门枪械库大门钥匙，内勤人员拿着保险库钥匙，若要取枪，需要三把钥匙都在。
据这位民警介绍，北京市的单警装备处于国内的领先水平，巡警出勤都要带齐辣椒水、警棍等“八大件”，这种条件在国内其他地区很难满足。北京市的新警察在警校培训时，一周能打10发子弹，“这种成本在外地很难做到”。
目前，社会上土枪、自制枪支泛滥，持枪犯罪案件高发，赤手空拳的警察站在明处，在持枪犯罪案件中很容易遭到袭击，近年来多起恶性袭警事件便是例证。泰安袭警事件发生后，警方执行多年的枪支管理制度受到挑战，警用装备不足的问题开始凸显。或许，泰安袭警案将成为公安机关调整枪支管理制度的一个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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