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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州动车追尾全程回顾 幸存者口述惊魂之夜(图)

来源:新京报
2011年07月25日03:44
7月23日21时40分许,救援人员登上破损变形的车厢里抢救乘客。陈侄辉 摄
7月23日21时40分许,救援人员登上破损变形的车厢里抢救乘客。陈侄辉 摄

7月24日18时18分起,吊车将高架铁轨上最后一节车厢转移到地面,障碍基本清空。何奔 摄
7月24日18时18分起,吊车将高架铁轨上最后一节车厢转移到地面,障碍基本清空。何奔 摄


  7月23日晚,风雨交加,D3115(杭州—福州)从永嘉站离开,晚点近半小时,在距“温州南”12公里处,遭遇雷电,中途停车。而后面有列动车D301,正急速向前驶来。

  D301(北京—福州)晚点时间更长。它原本应跑在D3115前面,那晚,它落在后面。当D3115驶离永嘉站后,D301才缓缓进站。

  D301本不该停永嘉,此次,停了10多分钟。20∶24,D301加速离站。20∶38,快速行驶中的D301,撞上临时停车的D3115,造成车厢翻落高架桥。截至发稿时,有35人身亡,192人受伤。

  D3115 车厢黑了乘客激动了

  在永嘉站多停了20多分钟,乘客已显得急躁,驶出六七分钟又遇雷电临时停车,被后面的动车追尾,撞落两节车厢

  “先是巨响,车厢猛地晃动一下。我站立不稳,整个人向左边倒下去。随后,车厢倾斜。”叶先生记得列车追尾时那一瞬间。

  他在D3115上,幸运的是,他在二号车厢。撞击传递来时,已减弱很多。后来他知道,后面的13—16号车厢被猛烈撞击后脱轨。

  叶先生是7月23日下午4点半左右,和朋友在杭州上了车。他们乘坐D3115次动车组前往福州。朋友在一号车厢。

  列车行驶一段时间后,乘客们发现天空黑了下来,闪电不时划过天空。豆大的雨点开始滴落。

  D3115到永嘉站时,外面打雷、闪电。雨下得很大。叶先生感觉车子熄火了。如此长时间的停顿,让车厢里的人急躁起来。

  “乘客们开始询问列车员,怎么回事。”叶先生回忆,“列车员说打雷、闪电。必须停止运行。有些急躁的乘客与列车员发生了口角。”

  “大概停了20多分钟。”叶先生说,晚上8点之后,D3115驶出永嘉站。按叶先生的经验,永嘉到温州南就10分钟的样子。

  但D3115越行越慢。

  网友“Smm_苗”家住事故发生地附近。20∶27,他看到浓重夜色里,缓慢的D3115。他发了一条微博:“动车这是怎么了??爬的比蜗牛还慢……可别出啥事儿啊……”

  “也就开出站六七分钟,”叶先生说,D3115又停了。

  没多久,一个猛烈的撞击,车厢黑了,原本就有怨言的乘客一下子又激动起来。大家以为车子出故障。空调也都关了,人们吵闹着要出去。后来电筒、手机都拿出来照明。

  “人站在那,汗滴跟下雨一样。”叶先生说,那时大家才知道出事了。

  D301 车厢里满是尖叫声

  撞上前车后,有1到3号车厢落到桥下,4号车厢悬挂桥边;童荣夫两三年没回福州老家,此次回家正好在4号车厢,现已被救出

  撞车时,童荣夫只感到四五个乘客朝他压来。

  他在D301里。列车1到3号车厢被撞落。4号车厢,悬挂在高架桥边。童荣夫便在4号车厢。

  童荣夫先有一瞬间的疑惑,随后车厢开始倾斜。也就几分钟,车厢里满是尖叫声。

  “周边漆黑,乘客们喊着救命。我吓得一言不发,死死抓住扶手。随着一次剧烈的头部撞击,我失去了知觉。” 童荣夫醒来时,已经被人救出。昨日下午,躺在病床上的他,声音细若游丝。

  童荣夫是7月23日晚,从温岭站上了D301。他在外打工,两三年没回老家福州。

  郭凤秀比童荣夫早上车,她从镇江上车,带着4岁的孙子去福州见儿子。这天,是她家团聚的日子。

  “在镇江就晚点了20多分钟。”郭凤秀回忆说,当时她抱怨了一下,动车还晚点,便上了3号车厢。

  “我们过了永嘉站的时候也停了一会。”郭凤秀说。

  随后,D301重新启动,“车速绝对不慢,那时我们已晚点很多了。”车上乘客回忆。

  疾驰中的D301突然撞上了前面的D3115。驾驶室的把闸刺穿司机潘一恒的胸口,车头像被挤扁的面包一样凹陷进去。

  郭凤秀感觉到车厢突然一晃,正在玩耍的孙子弹射过来。接着她眼前一黑,“车厢里瞬间伸手不见五指。”

  然后,就像坐电梯一样。“嗖”的一声,身子沉了下去。郭凤秀说,我只管死死地抱住孙子。

  黑暗中,孙子在郭凤秀怀里说,“没事,没事。”掉下去后,郭凤秀发现有人在敲窗子。她大声喊叫。

  “当时那个小伙子只是手受了点伤。他说不要怕,然后主动说先救我们出去。他奶奶躺在那儿动不了。这点让我很感激。”郭凤秀说。

  村民 以百米冲刺速度跑去营救

  撞落的列车落在下岙村的菜地里,村民们第一时间赶去营救,有人用石头砸车窗玻璃,有人从裂缝中爬入车厢

  下岙村就在双屿高架桥下,村民陈勇(化名)那晚正在店里休息。小店距事发地只有20米左右。

  事发前半小时,陈勇到屋外查看,电闪雷鸣,“雨水就像有人拿脸盆往外泼似的”。

  随后陈勇回屋休息,突然一声巨响,“像打雷一样,地面还晃动了一下。”

  陈勇往门外瞧,心里一惊,高架桥上,火车的几节车厢掉在他的田地里。若车厢再向前翻滚100米,便砸到村民的居住地。

  村民很快赶往事发地。

  据陈勇回忆,当时掉落的车厢内一片漆黑,有人喊“救命”,有人喊“我在这里”,夹杂着哭声,现场非常混乱。陈勇等拿大石块砸破车窗玻璃,还有村民从摔裂的车厢口爬入营救。

  村里的鞋厂老板周涨锡,掏出手机拨打“110”。厂里的五六个员工都冲出门,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向火车。帅兵边跑边报警,几乎是第一个跑到现场的村民。

  几乎整个村子的人都围到了田地边。

  性急的村民操着手中的石头试图砸破车窗,一些轻伤员开始陆陆续续从残破的车体中爬出,村里的女人小心翼翼地接着负伤的孩子就往街道上跑,私家车主赶紧发动车辆拉着孩子去医院。

  帅兵自己扶着负伤的老头向外围慢慢走去。

  据村民讲述,因为车厢完全翻倒,已经底朝天,钻进车厢后,弯着腰救援,而大多数乘客胳膊或腿被压伤,被坐椅卡住,无法动弹,村民们进行分工,有的人负责把人拉出来,有的人把伤员背出。

  因为救护车和消防车尚未赶到现场,村民们只能将伤员摆在路边,一字排开,等待救援。部分村民拦下过往车辆,直接将伤员塞到车里,要求司机赶往最近的医院。有20多名伤员被过路车送往医院。其中一辆货车共运送了6名伤员。

  17岁的村民小和(化名)也参与了救援,他一共救出了7位乘客。他救的第一位伤员是一位母亲,这位母亲也被卡住不能动弹,手臂受伤,但她紧紧护着自己的孩子,并要求小和先救孩子。

  记者共采访4位参与救援的村民,他们救援的伤员人数分别为2位、3位、5位、7位。

  在消防车和救护车到达后,村民协助将伤员拉到最近的双屿人民医院。

  武警

  切割机切开车厢底部

  随后,武警、消防员赶到,他们用锤子、切割机作业,大雨后淤泥淹没营救人员的脚脖子,一些大型机械无法靠近

  23日晚上10点多,本报记者到达事故现场。成群的武警和消防官兵爬上了掉下来的车厢上,他们用锤子、切割机作业。

  据消防人员介绍,因为掉落至桥下的一节车厢完全底朝天翻倒,车厢底部相对薄弱,消防人员正在使用切割机将车厢底部切开,进入车厢内营救。

  晚上,天空仍然下着雨,闪电不时如蛇般扭过,划亮天空。淤泥淹没营救人员的脚脖子,一些大型器机也因此无法靠近。

  一名消防人员从车厢中爬出,大喊“医生!医生!一名乘客腰椎受伤!一名颈椎受伤!无法动弹。”

  站在车厢下的两名医生,赶紧搭个梯子,爬了上去,钻入车内。“在狭窄黑暗的环境中实施简单的包扎。

  大约20分钟后,消防战士从切开的洞口爬入。他们带着橘黄色的担架。将第一名伤者小心翼翼地抬了出来。乘客抬出来,人群开始骚动。救护人员大喊着医生,一边大喊着后退。拥挤在车厢下的人群开始自动让出一条道来。很快,这名乘客被送往温州手足外科医院进行治疗。

  随后又有两名乘客陆续被救,每一次出来人群都会变得激动。

  医生

  面对死亡来不及悲伤

  康宁医院最多时收54个病人,床位、血浆紧张,随着病人分流、献血者踊跃,局势缓解,伤员如何寻亲又成为新问题

  昨日,温州市康宁医院。童荣夫一言不发地躺着,作为轻伤患者,他被安排在医院大厅。他头部受到撞击,交流迟缓,他总是说,“记不起来了,记不起来了。”

  直到昨日下午,他仍然孤零零地躺在病床上。旁边有一个志愿者,准时提醒他吃药。

  康宁医院走廊上、大厅里睡满病人。“短时间大量病人进入,让医院床位有些紧张。”一名医护人员说。

  7月23日晚上,送来4名重症病人,有三个送来时就去世了。还有一名也最终抢救无效死亡。尽管这是让人沮丧的消息,但医务人员甚至来不及悲伤,马上就投入到下一个病人的救治中。

  康宁医院院长管伟立介绍,最多时,我们收了54个病人。到昨日中午,只剩下22个伤势较轻的病人。“重症患者都送往其他医院急救。”

  4楼的过道里,一个乘客昏迷不醒。一名志愿者从早上一直守在她身边。“病人家属还没来,这个志愿者一步都不愿意离开她。”身边,一个专家正给这名乘客家属打电话,“她是颅骨粉碎性骨折,有两种救治方案可以选择……你们别急,赶过来再说。”专家安慰着家属。

  医院关怀部负责人罗秋娇说,很多教会和市民自发过来做义工。由于人手太多,只能轮流换班。她说,义工们最大的作用就是给病人心灵的安慰和陪伴。

  市民们涌向献血点。甚至有人直接找到康宁医院,要求现场献血。管伟立不得不一次次告诉他们,这样不符合规定,必须去血站献血。

  医务人员讲了一件事。此次事故中有个家庭,七口人,父亲当场死亡,母亲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其他的成员还未完全找到。

  现在,伤员们面临另一个问题,寻找失散的亲人。广播中、电视里、网络上,都在播报着寻亲的人们。康宁医院把所有病人的名字贴在墙壁上,随时更新。

  目前,童荣夫还在等待家人的到来。

  本报记者 陈宁一 吴伟 朱柳笛 温州、北京报道

(责任编辑:UN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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