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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演彭辉:为一部纪录片连拍10年

2011年11月28日16:36
来源:搜狐网

   

一部《忠贞》,彭辉从31岁拍到41岁。
一部《忠贞》,彭辉从31岁拍到41岁。


1999年,刻画当时仍健在的卓琳等16位革命家夫人的大型文献纪录片《忠贞》经国家广电总局批准立项。此后,总导演、总摄影彭辉率摄制组拍了整整10年。其间,他没有任何额外收入,每月3000多元的工资让他一度还不上房贷,甚至连续一年以速冻饺子果腹。

  彭辉说,拍《忠贞》是委派任务。当时全国妇联,中共中央党史研究室,中央文献研究室几家单位想拍这16位健在的夫人,在全国找导演,他接到了电话。虽然不太想拍,但他还是谈了自己的想法:尽量讲女人的故事,把革命历史做成大的历史背景。结果,他成了总导演和总摄影。

片子1999年10月开机,主要镜头2006年拍完,这7年间,彭辉一直待到北京,除了春节一天都没离开过。

“我回来保安都不认识我,仔细看我的证件。我们是待命,不能离开,不光是人,租的设备都不能退。我们都是跟夫人们的秘书、工作人员包括警卫长联系,比如他们说卓琳妈妈这段时间身体不太好,几时好了随时通知你们。哪个敢走呢?一等一两年,当然等的过程中就换其他夫人,七年中16个夫人轮流拍。2006年片子完成,又有夫人或子女去世,再补充拍摄。比如今年卓琳去世,也补拍了,所以说真正完成是在今年,刚好十年。”

这其中,拍的时间很少,三分之一时间在创作拍摄,三分之二在等待。“去时没意识要做这么长时间,当时说的是六个月,合同上这样签的,筹备组说都联系好了,夫人们都同意拍摄了。结果,七年,现在想都不可思议,尤其后期制作的那两年,剩我一个人了。”

那七年工资是基本工资加绩效工资,加起来三千块钱。彭辉说,在北京每天30块钱生活费,人多时还好,大家可以一起吃。“后来人慢慢走完,到2004年只剩我一人,制片方也投不起了。我吃了整整一年的速冻水饺,吃得我恶心。”

其间,彭辉70多岁的父亲被车撞了,快好了他哥才打电话。他妈两只眼睛做手术也没给他说。他从小是奶奶带大的,但她去世了也没给他说。

这么长的时间跨度内,很多人都不相信他在北京没做其他事。“我说我诚实地告诉你,这几年我就是在等待时把之前拍的《平衡》编出来了,其他啥都没干。”《平衡》也是部纪录片,此前他在可可西里拍了3年半。

《忠贞》能拍完成片,最大的原因是彭辉的认真。他甚至认为这是他“有点另类”。“有段时间钱停了,我给制片部门吵归吵,但一天都没离开。我没接其他活路,都做到这个份上了,撤漂,对不起那些老人,那么大的年龄接受你采访,跑了,又不可能换人做。”

如果不是他的坚持,他说这个片子肯定是烂尾项目。“后来实在没钱了,我说服我们台投了50万,才把这事做完。我很自豪,把这事做出来了,在尽可能的情况下,生动地做出来了。”

因为人物特殊,题材特殊,随时待命的状态让彭辉无法分身去做别的事。一个31岁的年轻导演,为了一部纪录片在纪录片圈子消失十年,没人会相信。所以彭辉在北京接了很多活挣了大钱的传言顺理成章地出来了,最夸张的说法是彭辉挣了三套别墅。开始彭辉还会辩解一番,后来就懒得理了。在北京的几年里,他拿着台里三千元的工资,后来在成都买了一套四十多平方米的房子,曾有十几个月还不上房贷,房子差点被银行拍卖。

 在拍摄手记里,彭辉写道:这几年的辛苦和辛酸已不重要,重要的是,与她们对话是光荣的,为了这份光荣,我诚实地从31岁拍到41岁。

 十年归来,多了一套四十平方米的房子,和更加的自信。彭辉说,如此而已。(孟蔚红)

(责任编辑:UN0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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