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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西哥大毒枭华金·古兹曼（小图） 美国边境巡逻队截获的毒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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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锅匠裁缝士兵间谍》是去年上映的一部精彩的谍战影片，而现实世界中的毒品战争，情节之精彩诡异，远远超过电影，也超出了你的想象。美国和墨西哥联合打击贩毒集团由来已久。2009年，墨西哥大毒枭阿图罗被击毙，就是两国情报合作的典范。但是背后的重重谍影却让人惊叹：该情报竟然是墨西哥最大贩毒集团锡那罗亚的头号毒枭华金·古兹曼透露给美国特工的，美国接着把情报反馈给墨西哥，墨西哥特种部队才成功定位阿图罗。美国《新闻周刊》记者经过漫长的调查采访，为我们揭开了其中的重重黑幕。
与一个“毒贩”线人见面
如果你想让一个毒贩离开墨西哥的贩毒集团，只有三条路可选：第一：把他送进监狱；第二：杀了他；第三：让他成为一名线人。
两周以前，在靠近墨西哥边境的一家高级餐厅，记者与一个人共进晚餐，这个人就是来自于第三条路上的（我们可以称他为A）。直到最近，A还是墨西哥最大贩毒集团锡那罗亚的一名高层人物，他直接为他们的老大华金·古兹曼服务。
说起古兹曼来应该无人不晓。在2011年6月，本·拉丹被美国击毙之后，美国的福布斯杂志就在全球十大恶人榜上把古兹曼列为“全球首恶”。因为由他引发的贩毒集团战争已造成3.8万人死亡，打破了本·拉丹的杀人纪录，从这个意义上说，他的确有这个实力成为“全球首恶”。
看上去，A的穿着极其普通，但是进餐时风度优雅无比。因为害怕遭到报复，他没有说出自己的名字。说起毒品运输，A滔滔不绝，对毒品各个阶段的价钱如数家珍：在墨西哥华雷斯，每公斤可卡因只有6000美元，价钱便宜到让人目瞪口呆，但是等货物运到美墨边境地带就要多加1000美元，然后运到美国纽约、巴尔的摩、芝加哥时继续加价1000美元。不过，等到销售给批发商们，这些可卡因的价格已经到了每公斤3万美元。
毒枭让手下给特工送情报
大多数来自贩毒集团的线人之所以能够成为线人，一般是因为曾经被捕，而且出狱后得到了顶头上司“宽宏大量”的对待。不过我遇到的线人A的故事显然更加惊心动魄。因为他的线人身份是为美国特工人员服务，而中间介绍人恰恰是他当时的老板古兹曼。古兹曼怂恿A为美国特工提供情报。
当时，华金·古兹曼的贩毒帝国锡那罗亚正陷于惨烈的“黑吃黑”中，与其他贩毒集团频繁火并。古兹曼这时需要把对手的信息提供给美国特工，让美国人帮他搞定对手。
A告诉记者，在得到贩毒集团的同意之后，他走进了一个美国的移民和海关执法办公室，与美国的缉毒特工接上了头：通过金属探测器的检测，他边走边看到了挂在墙上的美国总统的照片，然后进入有单面镜的一个房间。在这里，美国特工对他非常有礼貌。他们一开口A就惊呆了：“我们这样做，就是为了帮助锡那罗亚贩毒集团，去打击对手华雷斯贩毒集团的文森特·卡里略·莱瓦！”即使现在再描绘当时的场景，A还是一脸的激动。
这场战争可谓是惊心动魄，A又滔滔不绝地对我讲了几段隐秘的情节。
古兹曼越狱后“风生水起”
华金·古兹曼，人送外号“矮子”，因为他个子实在不高。
1993年6月9日，古兹曼在危地马拉被捕，然后被引渡到墨西哥，判了20年监禁，关入戒备森严的一座监狱。1995年11月22日，他又换了另一座监狱，监狱内的法庭判其持有军火罪、贩毒罪及谋杀罪成立。从入狱那天起，古兹曼就无时无刻不在计划着越狱。2001年，墨西哥最高法院的一项判决，加速了古兹曼越狱计划的提前实施：其内线偷偷打开了电子门锁，古兹曼跑入洗衣房，钻入洗衣车里，内线推着洗衣车，大摇大摆走出了监狱。
现在一晃10年过去了，不论是墨西哥方面还是美国方面，都坚信古兹曼就在他的家乡锡那罗亚生活，并且继续把贩毒集团经营得风生水起，财富日益增多。就在上个月，美国财政部声称古兹曼的贩毒集团已经成为“世界上最强大的毒品集团”。
目前，古兹曼的经营策略是想主导墨西哥南部边境的贩毒圈子，为了达到这一目的，他让自己的手下成为美国移民海关部门和药品管理局特种部队DEA（从事缉毒的部队）的线人。线人给双方提供情报，古兹曼趁机扩大自己的地盘。美国情报人员和毒贩子在美墨边境上，互通有无。
“其实，古兹曼的招数很清楚：拿到关于对手的情报，提供给美国特工，然后看他们互相争斗，坐收渔利。”得克萨斯大学研究贩毒战争的教授托尼·佩恩认为，“这就是一箭双雕。”
毒贩律师也上阵当间谍
胡姆贝托·洛也·卡斯特罗是古兹曼聘请的一名律师，人很聪明，长得也很迷人。过去10年间，他已经成为缉毒部门锁定的关键人物。美国DEA的一名前官员这样描述胡姆贝托：“狡猾、机智、魅力超凡。1995年，美国在对古兹曼提出指控后，也对胡姆贝托提出起诉，罪名是“通过贿赂墨西哥政府官员，对古兹曼的贩毒集团的毒品运输和资金安全进行保护。”美国确信“如果这个关键人物被捕，将对锡那罗亚贩毒集团的正常运行产生极大的影响。”
5年后，古兹曼依然被拘押在墨西哥的监狱中，胡姆贝托已经想方设法接近了美国官方，并承诺提供情报。考虑到这个人的潜在价值，美国情报部门大喜过望。
2001年，古兹曼从墨西哥的监狱越狱成功，这时的胡姆贝托依然向美国特工部门提供情报。而且在2005年，他还签署文件，正式成为DEA的线人。不过，因为他是一名受到美国起诉和指控的逃犯，美国DEA的高层官员默许了这一不同寻常的“黑色交易”。
胡姆贝托谈得上是一个“卓越的间谍”，DEA专门派出老手曼纽尔·卡斯通与他单线联系，他提供的情报都非常重要，不过大部分是锡那罗亚贩毒集团对手的情报。由此，美国在打击其他的贩毒集团时更得心应手。
墨西哥的提华纳贩毒集团虽然不大，但是地位不低。因为该集团控制着下加利福尼亚州和圣地亚哥的一些重要的贩毒走私渠道。不论是美国的DEA，还是古兹曼的贩毒集团，都把该组织视为眼中钉。
有一天，胡姆贝托紧急联系曼纽尔·卡斯通，向他提供了一个重要情报。这条情报是胡姆贝托与一名墨西哥官员吃饭时得到的。该情报的内容是提华纳集团已经派出狙击手对美国DEA的缉毒人员进行暗杀（这则新闻曾经见诸报端，在新闻周刊的该篇报道中，胡姆贝托作为一名高级情报来源也被提到，不过用的是一个代号而已）。通过类似的情报，美国DEA打击了一些贩毒集团，而古兹曼的贩毒帝国也慢慢在扩张疆土。
“我认为，胡姆贝托并不会去告诉古兹曼，‘啊，我要去见那些家伙（美国特工）了"，因为古兹曼已经默许他这么干了。A这样告诉新闻周刊的记者。
古兹曼“干掉”毒枭阿图罗
2009年12月，一条消息传遍世界：墨西哥特种部队包围并杀死了大毒枭阿图罗，阿图罗曾经是锡那罗亚贩毒集团成员，后来离开并自立门户。阿图罗被击毙的消息传到古兹曼的“领地”上时，那里的人们纷纷开枪庆贺。后来证实，阿图罗的情报是美国警方传递给墨西哥的，那美国警方的情报来自哪里？来自胡姆贝托！就这样，胡姆贝托帮美国警方扩大战果，而对锡那罗亚贩毒集团来说，就是铲除了一个强劲的敌人。
可能很多人不懂，美国的终极目的就是要消灭古兹曼和胡姆贝托这样的人和他们的贩毒集团。现在看来他们不仅什么也没做，而且成了“朋友”？
一名在2011年离开美国DEA的特工盖迪斯说：“也许这就是以退为进的策略吧。”他曾对记者描述了一番这样的对话。（美国特工）：“我想让你的弟兄们趁热打铁，提供更多的有效的情报，把你们的老板干掉！”不过，毒贩线人的回答是否定的。
由此看来，双面间谍（或者是三面间谍）显然是一步险棋。“你不应该让提供情报的人控制你。”约翰·费尔南德斯这样认为，他虽然只有27岁，却是美国DEA的一名高手。费尔南德斯还认为，DEA的运作程序还是很严格的，像胡姆贝托这样的个案少之又少，而且他也不会提供给你锡那罗亚集团内部高层的情报。
盖迪斯认为，胡姆贝托是美国DEA用来对付古兹曼的一个棋子，胡姆贝托被认为是个双重间谍，还有人认为他是一个“三面间谍。”
古兹曼雇用警长当线人
其实在6年前，古兹曼就控制了美墨边境地区的一些小镇，他甚至雇用当地的警长来帮他“做生意”“当间谍”。
费耶罗·蒙德斯就是其中的一位，不过他也上了美国的黑名单，在美国被判处27年监禁。2010年，在法庭上作证时，法官向蒙德斯提问：“你是不是听任古兹曼的派遣来提供情报？”他回答：“是”。蒙德斯说他就像一个发言人一样把情报从古兹曼那里“搬运”给美国的特工人员。
“锡那罗亚贩毒集团是不是想借美国之手除掉自己的对手和敌人？”一名法官继续发问。“是的，是这样的。”蒙德斯对这个问题也作出了肯定的回答。“这是古兹曼的意思吗？”“是的。”蒙德斯回答。
问题继续，“他们允许你把古兹曼的情报传递出来吗？”“不允许。”蒙德斯回答。
有些重大的情报会置一些贩毒集团于死地。所以这也能够解释为什么美国特工部门为什么喜欢玩这个游戏，但是损失也是明显的。研究毒品战争的专家认为，“现在锡那罗亚贩毒集团知道你在干什么，你为谁服务，你想干什么。”“他们利用你，然后把自己变强大，那时候，他们在墨西哥就是真正的王者了。”
通过电话联系，DEA的曼纽尔·卡斯通拒绝谈论关于胡姆贝托的事情。而DEA总部的回复是“无可奉告”。他们也不回答记者“锡那罗亚贩毒集团是否玩弄了DEA”的问题。他们的回答是“我们已经明确表明：我们没有保护毒枭华金·古兹曼。”
不过随着记者调查的慢慢深入，更多的真相正在浮出水面。所有的间谍故事都不是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而美国和墨西哥的毒品战争仍将继续下去。
快报记者 王娟 编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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