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11日下午,岷县茶埠镇,一名脱险的妇女给亲人打电话报平安。师永红摄
灾害发生10多个小时后,冰雹仍未完全消融(5月11日摄)。新华社记者 聂建江摄
5月10日,正是入夏时分。
甘肃岷县茶埠镇这个因“茶马古道”而得名的地方,遭遇到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当耳阳河带着泥腥味的滚滚洪流翻过堤坝,横扫村镇,桥梁、临河的铺面、房屋、牛棚以及碗口粗的柳树都纷纷被卷走,通信、供电濒临瘫痪的时候,小镇上的人才真正理解了自然的力量。
这里以前也曾经发生过洪水,63岁的季全录清晰地记得,洪水分别于1976年、1988年肆虐过,他家从太爷手上传下来的祖屋就毁于1988年那场洪灾。但在拦洪坝建成以后,每次洪水之后的情况就好多了,人们以为河道已被驯服,他们可以安心地在坝内盖房子生活了。
现在,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一场持续40分钟的大暴雨,夹杂着弹雨般的冰雹,裹挟着惊天的炸雷不期而至。冰雹在有些地方积压厚达70多厘米,融化后迅速汇入河水。洪水漫过堤坝,以摧枯拉朽之势,吞噬了房屋以及来不及逃跑的人们。
来自岷县县委宣传部的消息称,雹洪灾害已导致17个乡镇受灾,受灾人数35万,截至11日18时,已造成37人死亡,还有19人失踪。
“这是几辈人都没见过的洪水。”季全录说,傍晚,他所在的整个沟门村600户人家像一群受了惊吓的野马,四处逃生。带着两个小孙子和老伴,他们搭梯子窜上房顶才得以逃生。
季全录回头看见,足有两米楼高的洪水呼啸而过,激起的浪花一浪高过一浪,“太凶了,吓死人了!”
几乎在同时,10日18时40分许,茶埠中学的王学彦老师接到学生报告,称有4名住宿生被困水中,危在旦夕。他和其余3名同事迅速赶至现场,只见孤零零的房子已被洪水围困,水有一米多深。
众人找来长绳,用砖头系住一端扔向房屋。拿到绳子的学生绑住腰间,一点点地趟水而过,最终得救。同时获救的还有两名老人和一名残疾人。
并不是所有人都那么幸运。记者见到17岁的后玉巧时,她已哭肿了双眼。在昨晚的那场暴洪中,她的父亲、小侄子、怀有身孕的嫂子都遇难了。尸体被发现时,面目全非,通过身上的衣服才确定了身份。
在后玉巧的记忆里,温顺的耳阳河还从来没有这样面目狰狞过。儿时,她和伙伴们经常去清澈的溪水边嬉戏,可以洗衣服,也可以抓鱼。遇到天旱的时候,还可以抽水浇地。
当在县城读高二的后玉巧11日清晨赶到家时,家已没了。房屋不见了,沼气池不见了,那头黑牛也不见了,几只鸡也不见了,只剩下门口的两株白杨、一棵粗柳。
11日16时许,中国青年报记者抵达沟门村时,轰隆隆的雷声不期而至,云层黑压压的。
来自定西武警支队的年轻战士扛着铁锹正准备撤离村庄,步履匆匆,他们刚刚完成搜救任务。
洪水袭来,学校成了人们的庇护所。在全乡楼层最高、外观最漂亮的建筑所在地茶埠中学,收留了200多名当地老百姓过夜。
“雷声打得人心里发慌。”22岁的李晶晶说。10日晚间,大雨中,她和一家五口搬到茶埠中学避难。
在她的下意识里,学校地势高且建筑最坚固。“如果连学校也被冲跑了,全村就没有一个安全的地方了。”她说。
校长李栋梁对老师们说:“我们平时喊教育的基础是爱。现在是非常时期,停水、停电,关键时刻看真情,看大家是不是能以博爱的心胸接纳老百姓。”
而在茶埠镇另一所学校天津人民广播电台希望小学,同样接收了大量前来避难的周边群众。乡政府在学校的操场上已经搭起了几十顶救灾帐篷。
学校的黑板报上,多了两行彩色的粉笔字“抗洪救灾,重建家园”。
本报甘肃岷县5月11日电 记者 张鹏 (来源:中国青年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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