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疫情不在灾区发生……

战士们在积水中打捞被淹的牲畜。 本报特约摄影 李光印

一名执行任务回来的战士大汗淋漓。

　　本报记者 金可

　　暴雨过后，房山区城关镇南关村国金养殖场，一片汪洋，腐臭扑鼻。

　　这里原本是一座有3200多头存栏猪的猪舍，“7·21”特大自然灾害后，猪舍几乎全部倒塌，砸死、溺毙的死猪足有2000头。雨后暴晒，溺毙牲畜一旦引发大疫，后果不堪设想。因此，这里成为救灾防疫的重点区域，死猪必须尽快打捞。

　　武警北京总队三师十五支队官兵刚刚完成抢通京港澳高速的任务后，24日，直接从高速路转战养殖场，任务就三项：河面消毒、猪舍破拆、打捞死猪。

　　双层口罩也挡不住恶臭

　　昨天11时，记者赶到现场，刚踏进养殖场就闻到空气里散发出的恶臭。司机递过来一个密封包装袋，记者看了看，是一个16层厚的棉质口罩。

　　养殖场门口的空地上，有三顶蓝色的救灾帐篷，数十名武警官兵正在忙碌紧张地来回穿梭。一队穿着蓝色防化服、齐膝雨靴的武警战士刚从场区中走出，有的战士拉下扣在脸上的双层口罩，满脸通红，一位年轻的小战士甚至跑到墙边哇哇吐起来。

　　“给你口罩。”戴着红十字袖标的现场医疗队人员又递来一个密封袋，“我有一个了。”记者晃晃手里的口罩。"进去’要戴两个。”医疗队员不由分说，把一个带鼻卡的硬质防护口罩戴到记者脸上，绑好，然后又使劲绷上第二个。闷热的中午，戴上两层口罩，记者几乎喘不过气来。接着手套、雨靴……全副武装后，记者额头已经开始冒出汗珠。

　　走进养殖场，眼前一片汪洋。“7·21”特大自然灾害中，因附近决堤倒灌，百亩场院被淹没，猪舍几乎全部倒塌，3200头存栏猪，除了被冲走、跑掉的，大约还有2000头被冲倒的猪舍砸死或者溺毙水中。因为整个养殖场面积过百亩，有猪舍，有庄稼，地形复杂，打捞难度极大。

　　雨靴里能倒出汗

　　“集合，去二号码头。”记者紧跟一队官兵，向西边院墙走去。

　　刚拐过弯，就看见一辆红色重型大货车停在二三十米外的路边，车身后就是河面。货车左后侧的挖掘机正从水面上挖起一团水淋淋的灰色物体扔到大货车后斗里，灰色物体周围，是成团乱舞的苍蝇，“那就是死猪。”随着逐渐靠近，一股与养殖场门口完全不同的腐臭扑鼻而来。即使戴着两层口罩，臭味仍熏得记者忍不住抬手去捂鼻子。“千万别用手擦，一会儿到了打捞现场，就是出汗也绝对不能用手擦。”十五支队四大队的副大队长艾东连忙提醒记者，语气严肃，他是这里的现场指挥。原来，为了防止感染细菌，所有参与打捞作业的官兵出汗时都绝对不能用手擦汗、擦眼睛，只能歪头用挂在脖子上的一条毛巾蹭蹭。实在来不及擦就只能摇摇头把汗珠甩掉。

　　因为水面下地形复杂，打捞难度极大，执行打捞作业的冲锋舟已坏了3艘，都是因为螺旋桨被杂物缠住。每次进去打捞的船都只能缓慢前行，一趟大约需要40分钟。

　　“有死猪。”戴着口罩的战士们发出闷闷的欢呼声。因为大多数死猪都被砸倒在猪圈里，很难寻找，因此发现并挖掘出一头，大家都十分兴奋。战士们抄起一根长长的竹竿，竹竿前端有一个直径约10厘米的绳套，“这是战士们自己发明的。”艾东说。原来，一开始大家用的竹竿前面是钩子，由于死猪浸泡时间太长，猪身都已腐烂、膨胀，有些二三百斤的大猪胀起来像一头小牛。“钩子根本就钩不住。”后来战士们在竹竿上绑绳套去套猪蹄，然后使劲转动竹竿，使绳套拴紧，将死猪拖回岸边。

　　战士们套好这头猪带回岸边，随即被装上大货车。

　　一趟下来，记者的衣服已经全部湿透，战士们更是成了水人儿，回到更衣处，战士们已经无法自己脱下防护服，只能互相帮忙。有的战士脱下靴子倒了起来，里面竟然倒出了汗，每个人都被热蔫儿了，也被熏得难受。战士们身旁虽然摆好了配送的午餐，但一大桌盒饭还有许多都没有动。“这里人人都吐过，不少战士几乎吃不下饭。”艾东说。

　　也就休息了10多分钟，战士们又出发了。

　　“悍将”15小时连轴转

　　“你也太猛了，7趟了，歇歇吧！”刚才还在前面指挥现场的艾东，一进屋就被医疗队员一通数落，医务人员边数落边给他递上一瓶十滴水。艾东一仰头把药灌进去，一屁股坐在旁边的马路牙子上累得抬不起头。

　　艾东是官兵们公认的“悍将”，从部队24日进场至昨日上午，连续15个小时没有休息。记者采访期间，他就连续进场打捞三次。

　　“抽筋了！”艾东突然弓起了身子，一旁的战士立刻冲过去把他扶直。艾东痛苦地捂着右半边身子，强撑着到旁边的台阶上压起了腿。“没事没事。”满脸憋得通红的他摆摆手，躲开了记者的镜头。

　　一会儿工夫，恢复正常的他又准备换装，再次投入打捞。

　　采访中，还有一位战士也是因为抽筋、浑身抽搐，被救护车送往医院。

　　其实，官兵们可说是人人拼命，就为早一点打捞完死猪，避免疫情。预计今天上午，他们将完成打捞任务。

　　就在十五支队奋力抢捞死猪时，在灾情最严重的房山、门头沟和石景山等地，武警北京总队官兵也奋战在一线，抢险救灾。自“7·21”特大自然灾害发生以来，武警北京总队累计投入救援兵力4000人次，转移群众820余人，拖拽车辆100余台，抢运物资285件、价值数百万元，清淤200余吨，修筑排水渠堤坝两公里，疏通排水设施100余处，最大限度地减少了灾害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