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高速事故量翻3倍 牵引车操作员半天操作9次

　　晚报记者 李一能 摄影报道

　　一辆车、两个人、三天的忙碌、八天的守候。汤浴忠是拯救汽车服务公司的一名牵引车操作员，在过去的八天中，他和同事们度过了一个令人难忘的长假，大量的抛锚事故让他的业务量比平时至少翻了3倍。长假八天，工作八天，汤浴忠并不认为这是一种纯粹的奉献和牺牲。 “总要有人做这些事情，否则高速公路就堵瘫了，这是我们的本职工作，我们也要靠它养家赚钱。 ”这位52岁的牵引车操作员告诉记者，儿子婚房还没着落，他得努力赚钱。

　　业务量一天顶一周

　　9月30日，中秋节，沪昆高速枫泾收费口。上午十点，汤浴忠和搭档徐平正刚从一个事故现场回到道口抛点待命。“杭州方向24.7K两车追尾。”沉默已久的电台突然响起，让已经有些睡眼惺忪的汤浴忠精神一震，招呼搭档：“走了，今天第八单。”牵引车启动，呼啸着向事故现场方向疾驶而去。

　　汤浴忠是车组操作员，徐平是驾驶员，从凌晨五点开始，他们已经处理了至少八起现场事故，这几乎赶上了平时一周的业务量。“从昨天凌晨开始出城的车辆就多起来，今天上午更厉害，我做了十年，从来没有见过哪一个长假路上有这么多的车。 ”汤浴忠说，他们早已接到长假紧急任务的通知，预料到会有两天可能遇到极端高峰，但当30日出行高峰真正到来的时候，还是让他们感到震惊。从枫泾一直到沪闵高架，密密麻麻的汽车排成看不到尽头的长队，用极慢的速度蠕动着，看的人头皮发麻。后来他们才知道，外省高速一辆货车翻了，一直堵到上海。

　　在上午他们处理的八起事故中，全都是追尾，都不算太严重。 “新手太多，经验不足。”汤浴忠说，出事故的司机中不少都是新驾驶员或是本本族，遇上堵车心烦意乱，稍一分心就追尾了。这样的事故在当天比比皆是，他的同事们一上午都在为此奔忙。

　　出车太多“累趴”牵引车

　　临近中午，高速公路上的车流少了许多，牵引车得以五分钟内就赶到现场，一辆商务车和一辆小轿车停到了路边应急车道上，交警正在处理事故，汤浴忠跳下驾驶室，开始固定损坏比较严重的商务车。

　　放下平板、装上牵引绳、启动牵引机、把车拖上平板、固定四轮后升起平板，整个过程不超过5分钟，汤浴忠早已驾轻就熟。他告诉记者，他们的工作和交警相辅相成，在最短的时间内到达现场，用最快的速度完成牵引清障，让高速公路恢复畅通。说起来简单，但做起来却并不容易，因为事故现场不会总是这么简单，不论是道路堵得密不透风，还是车辆撞得面目全非，他们都必须毫不打折地完成工作，他们慢一分钟，就意味着高速公路可能发生十倍时间的拥堵。

　　清障完毕，把车拖到高速公路下口，正给客户开着单据发票，电台又响了，离他们不远，又是多车连撞。“今天第九起。 ”汤浴忠招呼记者快点上车，向事故地点驶去。从电台得知，这起追尾事故堵掉两根车道，道路被堵，无法从后方正常赶到现场，交警临时封闭了车道，牵引车将从前方道口逆向到达现场。

　　几分钟后，牵引车赶到现场，将损坏最严重的一辆车拖上平板，其他事故车辆纷纷靠边，清障完成，高速公路恢复畅通。正当牵引车驶向拯救公司位于松江道口的停车场时，发动机突然传来异响，驾驶室内弥漫着一股柴油味，司机徐平说坏了，缸坏了。牵引车速度瞬间慢下来，在离停车场还有几十米的地方停了下来，再也无法启动。

　　“还算争气，抛在单位门口总比抛在半路上好。 ”汤浴忠无奈地调侃着，叫来同事把车牵进停车场修理。业务太多“累趴”牵引车，这么多年来他们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

　　流量降低了也不得清闲

　　当天下午，汤浴忠又换了一辆车继续工作，到下班一共完成了十二次清障，这是他所经历的节假日中最高的数据，他的同事们也大多如此，一天下来腰酸背痛，他苦笑要是天天这样真吃不消，但好在交通高峰来的快去的也快，第二天十月一日，交通流量明显少了，很多司机已经提前回家过节，汤浴忠感觉一下子又回到了长假前的状态。

　　高速公路流量少了，事故数量明显降低，但汤浴忠和他的同事们却不能休息，根据预案，他们还是要到抛点待命，长假交通虽然有规律可循，但谁也不能保证不出现突发状况，因此必须随时保证应急力量随时待命。从十月一日到十月四日，汤浴忠就处于这样的待命状态。他觉得这份工作有点像消防员，工作时间不受自己支配，但既然选择了这份职业，就必须遵循这种生活方式。

　　晚上7点，长假最后一天的值班已经结束，汤浴忠离开抛点返回停车场，八天来他们没有吃过一顿准点饭，基本上就在牵引车上草草解决，今天总算可以正常吃上一顿晚饭。

　　长假八天，汤浴忠每天都在和各种客户打交道，或是事故当事人，或是遇到抛锚故障，假期旅程很可能就此泡汤，心情自然也不会好。

　　“只能希望互相理解，经常有一些驾驶员把火气出在我们身上，明明车已经不能开了也不愿意牵引。”汤浴忠说，在高速公路上多呆一分钟就意味着多一份危险，快速撤离现场不仅仅是为了畅通，更是为了驾驶员自身和他人的安全。如今牵引行业的收费已经趋于规范透明，驾驶员如对收费有异议可通过监督电话咨询，但千万不要留在高速公路上争执不休或长时间停留。

　　为儿子买房就是最大动力

　　回到宿舍，汤浴忠和同事们准备晚饭。除了工作，他们平时吃住都在这里，汤浴忠已经记不起多少个长假是在这里度过的了。“别人回家团聚的时候，就是我们最忙的时候，以前长假可能还会大家轮流休个假，看来今后很难有这种机会了，可能每年都要待命。 ”

　　汤浴忠说，做牵引车这一行，对准时回家过节这件事倒不是特别在意，别说是中秋国庆，有时甚至过年也要值班，留在岗位上应对春运高峰。 “一年也就做这么几天，几个长假，还有大雨大雪天，平时也就双休日生意还好一些，大多数时候都是在抛点上等着。 ”汤浴忠告诉记者，他们公司的牵引车司机和操作员基本都是南通海门人，老家离上海不远，平时一个月总可以回家一次，家人也都习惯了，能够理解他们工作的特性。

　　“社会责任感，奉献牺牲什么的，对我们来说太大了，也很难理解，总之大家做这行的想法基本都一样，就是做好自己的事情，让家里人轻松点。”汤浴忠说，他的儿子刚刚结婚，和媳妇现在都在上海工作，小两口买不起房，只能租房，汤浴忠之所以没日没夜的干活，就是为了帮儿子买房还贷。牵引车操作员虽说收入不是特别高，但平时大多数时间不算特别累，对文化要求也不高，对他来说还算是份性价比不错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