访袁厉害孩子们在福利院生活 第一顿吃饺子(图)

1月5日，河南开封市福利院，曾被袁厉害收养的辉辉在荡秋千。图/CFP

　　1月5日，兰考县“1·04”民办收养所大火发生后，袁厉害收养的其余10名儿童已经先后被送往开封市福利院安置。图/CFP

来源：潇湘晨报

　　1月7日一大早，病房中的袁厉害要求去开封市福利院看孩子，然而，刚走出医院没有多远，因为身体不适，她只能打道回府。

　　失去孩子的悲痛让袁厉害这几天的情绪很不稳定。醒来的时候，她会不断地抓着自己的头发，她说看不到孩子，她就不吃东西。

　　此刻，她收养的10名孩子已在开封市福利院得到社工师和护理员良好的照顾。事实证明，被送到福利院，孩子们的生活环境更好了。

　　位于开封西北郊的市福利院，是整个开封市包括五区五县唯一能接收孤残儿童的福利院。虽然床位并不算紧张，但同样面临着福利院的“通病”：护理人员人手不足，编制紧张。

　　本报记者周喜丰 河南兰考报道

　　25.2亿元

　　据民政部发布的2011年社会服务发展统计公报：截至2011年底，民政部会同财政部下达25.2亿元中央财政专项资金补助各地发放孤儿基本生活费。

　　孩子们开始学刷牙

　　开封市福利院的房间，有暖气，不冷。3号小单元家庭是个套间，室内床铺、被褥、书桌、电视等生活用品一应俱全，门口的空调显示为12摄氏度，加湿器在“呼呼”地喷着湿气。

　　“除了两个婴幼儿要单独喂养外，晚上，这8个孩子就住在3号小单元家庭，有4个‘妈妈’陪护。”福利院院长王永喜告诉记者，该院专门腾出3号小单元家庭让这8名孩子居住，1月5日，孩子们来到市福利院后，护工“一对一”帮助孩子们洗澡，为他们换上新衣服，护工们与孩子们一起画画、聊天，对孩子们进行心理疏导。

　　被褥和洗漱用品都是新的，每人还安排了三套全新的换洗衣服。他们来之前身上的衣服都被换掉，洗涤，还要消毒。这与他们曾被曝光的生活环境天差地别。一场大火，或许真的会改变他们的生活轨迹，这在逻辑上显得耐人寻味，令人深思。

　　王永喜说，在事发当天上午，福利院就接到通知前往兰考，下午5点，把两名婴幼儿接到福利院，第二天又把另外8名孩子接来。“孩子们的第一顿饭吃的是饺子，都吃得很高兴。然后，洗澡换衣，都带着笑容。”王永喜说，晚上，通过教孩子们认自己的床、新书包、学习用桌、洗涤用品，孩子们基本上能够稳定下来。“令人感动的是，经过8到10个小时的相处，晚上，一名孩子对社工师说，‘我能不能叫你一声妈妈’，我们的社工师泪流满面。”

　　令王永喜稍有不满的是，他看到网上有报道刊登了为孩子洗澡的照片，他认为，这属于个人隐私，放到网上不好，“社会各界非常关注，但在关注的过程中，一切应该为了孩子好。”报道还引述一个孩子的话，“我一时一刻都不想呆在福利院，我想跑出去”，“是这样吗？”王永喜质疑道，“大家可以看到，现在孩子和社工师很好，孩子们很高兴，很快乐。”

　　王永喜认为，孩子们已经度过了一个新环境的适应期，达到了预期的效果，“孩子和社工师、护理员融合得很好。”一个细节是，6日早上，孩子们起床了，护理员发现部分孩子仍不会刷牙、洗漱，于是教他们如何刷牙，“有的孩子从来没有刷过牙。”

　　6日上午，5名学龄儿童在市福利院工作人员的陪护下，到龙亭区北环路小学上学。得知孩子们的到来，该校校长陈艳华与学校老师一起为他们举行了简短的欢迎仪式，并向他们赠送了学习用品和帽子。

　　7日上午，在3号小单元家庭，记者看到，另外3名孩子正在社工师和护理员的引导下，较为专注地堆着积木，看不出有任何的不适应。

　　50.9万人

　　截至2011年底，全国共有孤儿50.9万人，其中各类社会福利机构收养儿童10.8万人，社会散居孤儿40.1万人。

　　袁厉害前年送来的5名孩子，已有4人被收养

　　有报道称，袁厉害曾经在1993年试图把收养的孩子送往市福利院，但因为需要出具孩子的来源证明，被拒收。

　　王永喜认为，这个问题其实不难解决，只要找当地警方开一个弃婴证明，福利院很快就能接收。他同时称，在他担任院长的5年中，没有拒收过。至于有没有主动去接收一些孤残儿童，王永喜说，早在前几年，就启动了程序，主动去接收一些被遗弃的儿童，“我们知道袁厉害收养孩子，也主动联系过，但袁厉害说对孩子产生了感情，我们做了几次工作，都做不通。”

　　2011年9月，袁厉害同意把她收养的5名孩子移送到开封市福利院。王永喜同时否认在接收孩子时有意挑选，“这5名孩子中，就有脑瘫的，还有患心脏病的。”

　　7日上午，记者在福利院见到了其中的一名女孩。福利院工作人员给她取了一个带有诗意的名字：党诗曼。

　　福利院的工作人员说，党诗曼3岁多了，因患有较严重的心脏病而被遗弃，在被送来时，还不能站立，性格比较内向，不爱说话，每天上午在福利院，她都会跟着老师进行特殊教育，现在能唱儿歌了。

　　党诗曼即将被一个美国家庭收养。福利院工作人员介绍说，相关手续正在办理。而其他的4名孩子，已经全部被外籍家庭所收养。

　　据开封市福利院的资料显示，“涉外送养”成为该福利院安置儿童的主要途径。我国是联合国《儿童权利公约》的缔约国，在《收养法》中亦规定：“收养应当有利于被收养的未成年人的抚养、成长，保障被收养人和收养人的合法权利。”从这个意义上讲，涉外送养是我国政府为保障孤儿、弃婴合法权益所采取的一项措施。

　　据介绍，开封市福利院自2005年开展涉外送养以来，先后已有130名弃婴被外国家庭收养，其中，2005年、2006年、2007年分别送养4名，2011年、2012年分别送养30名。这些孩子都是被亲生父母遗弃的，他们分别患有先天性心脏病、脊膜膨出、唇腭裂、先天性无肛等各种残疾，其中年龄最大的今年已经14岁，最小的只有1岁，他们分别被美国、西班牙、加拿大、荷兰、意大利等国家的爱心家庭收养。

　　在国内送养方面，开封市福利院已送养10余名儿童，不到涉外送养的十分之一。

　　31424件

　　2011年全国办理家庭收养登记31424件，其中：中国公民收养登记27579件，外国人收养登记3845件。

　　开封仅有市福利院能收养弃婴

　　据王永喜介绍，7日当天，兰考又发现一名弃婴，正送往市福利院。开封市福利院建于1928年，自从1988年搬到现有位置以来，它一直是整个开封市唯一能收养孤残、弃儿的福利院。

　　“市福利院是综合院，既接收老人，也接收儿童，承担开封市五区五县接收孤残儿童的任务，比如，2011年、2012年，兰考就送来了30名儿童。”王永喜说，“我们一直都在接收”，王永喜同时否认出现过床位紧张以致接纳不下的情况。

　　5年前，福利院有170多名儿童，目前有230余名（其间被送养约150名），另外还有五六十名孩子在北京、上海等地看病，就医。

　　王永喜同时承认，将孩子送来福利院，要由公安部门出具弃婴证明，“私自送过来的，没有来源证明的，福利院一般不收。”

　　常规的流程是，比如，在市内某个街道或某个医院门口，群众发现有孩子被认为是弃婴，报警，民警在周边找不到其父母，经过调查视为弃婴，出具证明，来福利院可以办入院手续，然后，还可以去派出所办入户手续，同意福利院收养儿童。

　　没有弃婴证明的一般不予接收，这是袁厉害之所以控诉曾经送过而被拒收的原因所在。据介绍，前几年，民政部门曾经调查过，整个开封市就只有袁厉害收养了这么多被遗弃的孤残儿童。

　　王永喜解释说，在全国其他福利院出现过一种情况，即这名孩子不是被遗弃的，而是走失的，当群众送过来养了一两个月后，他的父母找过来了，“万一在收养期间，孩子在福利院发生意外，或者磕着碰着了，父母找过来，然后问责，或者起诉，发生类似纠纷，福利院很被动。”

　　31424人

　　一个值得注意的现象是，自2004年到2011年的8年间，家庭儿童收养的数量在逐年降低，2004年，家庭儿童收养的数量为52603人，而到了2011年，这一数量为31424人。

　　兰考福利院项目已于去年底获批

　　对于开封市福利院来说，条件和环境即将得到更大的改善。

　　现在的福利院因为城市建设，正面临拆迁，新的福利院正在建设中，占地60亩，有6栋楼，用于儿童和老人生活分别有3栋。

　　新的福利院将有400个儿童床位。根据国家基础设施建设对于福利院的要求，是按照开封市的人口和残疾出生率来定下的床位数量和建设规模。孩子们的费用，民政系统也有一个标准，即每名孩子1000元/月，在经济较发达地方可能更高。王永喜说，孩子的生活费用基本够了，如有特殊情况，可以向上级打报告，增加预算。

　　5年前，民政部启动了“蓝天计划”，对于儿童福利机构设施建设，要求纳入当地城市建设总体规划，在省、市级建儿童福利院。开封市的儿童福利院将在今年下半年启动，但建设并非一蹴而就，市一级的建成后，才逐次普及到县级，“到时，我们的压力就小了，这些孩子都能得到妥善的安置。”王永喜说。

　　好消息是，兰考的福利院建设项目已于2012年年底获批，款项已拨到兰考县财政账户。在兰考火灾事故发生后，本县没有福利院一直成为兰考县民政部门默许袁厉害收养遗弃孩子的理由之一。

　　2010年，民政部统计数据显示，在民政部门登记的孤儿人数达71.2万。家庭寄养成为国家监护下的这一部分儿童的主要照料方式。

　　但是，对于这些寄养在福利机构之外的儿童的命运，人们几乎一无所知。

　　北京师范大学壹基金公益研究院等机构推出的《中国儿童福利政策报告》称，目前已开展家庭寄养的社会福利机构占有儿童收养任务的福利机构的50%以上，这些机构中有超过一半的孤残儿童委托寄养家庭照顾。

　　该报告也指出，“中国的儿童福利制度，2010年有了重大突破，社会散居孤儿和失去父母、主要照料者缺失的儿童，得到了国家的儿童福利津贴。但是，仍然存在着重要的制度缺口，导致儿童权利不能完全实现。”

　　福利机构面临的另一个“通病”是，护理人员缺人缺编情况普遍。按照相关规定，护理人员与孩子的比例是1∶1.5，即2名护理员照顾3名孩子，开封市福利院目前只有70余名护理人员，以现有230多名孩子计算，需要护理人员150余人，开封市福利院现有的护理人员显然远远不够。

　　“护理人员按照规定应有编制的，但我们好多还是聘用的。”王永喜说，对这些无编的护理人员的工资，尚需要协调财政部门予以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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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名死伤者均未享受过低保

　　据媒体报道，备受关注的河南兰考“爱心妈妈”袁厉害收养弃婴的住所发生火灾事故后，兰考县民政局于7日下午公布袁厉害家庭享受低保名单。但记者发现，这次事故中的8名死伤者均未享受过低保。

　　记者发现，在这一张享受低保的20个人员名单中，没有发现一名死伤人员名字。其中仅有5名是与袁厉害共同生活在一起的，加上袁厉害本人才6名，剩余14名均不在与袁厉害一起生活的孩子当中。那么，这14名享受低保的人是谁？他们都在哪里？

　　该县宣传部一名工作人员解释说，反正20人的低保都给了袁厉害，虽然大部分享受低保的人员没有与袁厉害一起生活，但钱是袁厉害领的，这些钱可以用于身边没有享受低保的孩子。

　　而年仅十来岁的男童袁小十，是河南省兰考县“1·04”民办收养所大火中唯一的幸存者。7日，医院医生告诉记者，伤者虽已入院经过连日治疗，但目前仍处于病危期。

　　本报综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