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在我们政协医卫组委员们中广泛流传一条《医生哭,医生含泪十问部长》的短信,我不知道发短信人的身份,但给我们政协医卫组委员们的感受是如果医疗人员存在这种情绪,就很难在医改中发挥主力军作用。”昨日上午,卫生部副部长黄洁夫在小组讨论中这样开篇,并称“希望记者、媒体把声音传出去,医者仁心仁术,不要让行业走了‘邪路"。
新快报特派北京记者 刘子瑜
利益最大化就会走“邪路”
对于“十问部长”的网帖,黄洁夫首先就问题中的“医疗行业是服务行业吗?为什么不能利益最大化”作了答复。黄洁夫说:“医疗卫生行业是服务行业,但和其他服务行业不同,不可以追求利益最大化。”他认为,不能争取利益最大化的原因是医疗行业的崇高职业道德所限,“儒家的医乃仁术、道家的少私寡欲、佛家的大医精诚都阐述了医生的职业道德和操守。”从“公益性”出发,黄洁夫特别强调说:“这是指医院不把谋利当做主要目的,而是要维护民众健康与社会效益做追求目标,一旦行业争取利益最大化,就会走上‘邪路’。”
政府对医院财政投入不足
对于网帖中的临床一线医院搞科室考核发工资一事,黄洁夫也没有回避。他说,自己从住院医师做到了主任医师,又从科主任到医院院长直至卫生部副部长,非常清楚临床一线医生的工资是如何而来,“一个医生的工资包括岗位工资、薪级工资、绩效工资和各种补贴、奖金。”
黄洁夫坦承,政府给医院的财政投入占比重10%,90%的医院收入需要靠服务费获得,而院长为了管理好医院,就通过搞“科室核算”来追求经济利益的积极性,从而导致了“过度医疗、大处方、大检查等不良行为”。黄洁夫说,“这样会导致国家医疗费用过快增长。当然,政府财政投入不足是其原因之一。”
谈及到卫生部的财政权力,他称,“卫生部没有直接给医院拨款的财政权,只有拥有部分行业的监督权限,与国务院其他部委配合,搞医学教学、科研资源、医改配套资金的一定支配能力。”
医生病人都是冲突受害者
事实上,自2010年开始,媒体报道的医患矛盾就持续升温,2012年更是临近高点,而“十问部长”中也涉及到了此问题。
在谈及这个问题是,黄洁夫首先说:“医生和病人都是医疗冲突的受害者。”他表示,医患矛盾是社会矛盾在医疗卫生领域的一种反映,冲突的实质上反映了经济利益价值取向、文化修养和道德水平。他说,目前国内医患关系紧张,也反映出了我国医疗卫生法律法规仍待完善,“例如2002年颁布的《医疗事故处理条例》”。提及此处时,黄洁夫顿了下说,制定法律法规,卫生部遇到了一些难处,“不是我们想制定就可以制定,很多时候我们要考虑上位法、下位法,还要送审很多部门,牵扯关系太复杂了,很难。”
公立医院改革是医改难点
在“十问部长”中,还包括了“医生工作压力大,常年高负荷工作”、“卫生部究竟做了什么?”等问题。黄洁夫同样作了答复。他称,随着看病人数多,大医院开放号源,甚至不限量挂号,导致大批医生无休,周工作时间近70个小时,“然而,与医生付出不相匹配的是收入和社会地位下滑。”但他奉劝医生:“选择了这个职业,就注定我们不能成为富翁”,而恰是这种收入与付出的不匹配,也导致了边远地区大学毕业生、学科带头人远离家乡,进入大医院,从而使边远地区医疗资源匮乏,大医院迅速扩张,造成“虹吸现象”。
黄洁夫从这点出发,也谈到了卫生部的职责和医改话题。“卫生部是医药卫生改革的执行部门之一,但需要跨部门协调,需要费大量时间和精力”。对于医改,黄洁夫称:“真正改革的难点和重点在于公立医院。”他分析,“公立医院改革难主要在于没有医改合理的医院补偿机制,且药品价格虚高、水分极大成为了一个‘结’。克林霉素磷酸酯注射液出厂价不过0.6元,经过各环节‘黑吃’后,北京某医院零售价达到12.65元,中间利润超过2000%”。不过,他最后强调,医改四年来,取得了很大成绩,特别是医疗保障方面进展重大,医疗回归公益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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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帖“十问部长”
1.我们行业是服务行业吗?如果是,那我们为什么不能追求利益最大化?
2.你的工资从哪里拿的,你又知道我们临床一线的工资从何而来,如今的医院没有不搞科室核算的,你给我们发工资了吗?
3.医患关系紧张是由于我们沟通不够,你是不是希望全体医护人员都练就如簧巧舌,比如是政客和律师?
4.你如果在常年的超时超负荷低工资工作情况下能保持好心情好态度吗?
5.你到北京以外的地级以下医院去看了吗?
6.卫生部到底做了些什么事情?
7.医生受劳动法保护吗?如果是,那么休息日查房加班,凌晨打车到医院看急诊您给加班费及打车费了吗?
8.医疗市场混乱,一些大款到处开医院,广告骗得老百姓晕天晕地,同卫生部的离退休人员就没干系吗?
9.您说医院先救人后收钱,您知道不知道每年有多少恶意逃费和欠费发生?这笔花费是您给还是民政局付?
10.医患关系紧张,是由医生负主要责任吗?与医疗事故处理条例没有干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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