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南网-海峡导报3月26日讯(记者 吕寒伟 陈洋钦 房舒/文 陈巧思/图)触动利益比触动灵魂还难。整治鼓浪屿每次遇到深水区便停滞不前,因为再往前一步,势必触动一些人和群体的利益。
但要拯救鼓浪屿,必然要正视背后盘根错节的利益。
现状两大外来“利益体”
五步一岗,十步一哨。踏上鼓浪屿,核心景区周边的占道摆摊泛滥成灾,覆盖吃、喝、戴、抽、穿、用等各个种类,加上野导等,这些街头游贩与鼓浪屿带来的巨大利益商机相连。
来自鼓浪屿管委会及执法部门的统计显示,鼓浪屿上的占道经营摊点多达600多个,黄金周期间可以达到1000多个,无证经营的家庭旅馆和餐馆有188家,关联人员不少于2000人。
与利益相关的人员实际更多。“安徽人”和“龙海人”,是外界对鼓浪屿上两大外来利益群体的地域性称呼,两部分人员数量之大,已超过本地居民。
据悉,鼓浪屿上常住的1.6万人中,安徽籍近4000人,龙海籍近3000人,而鼓浪屿上的本土人士数量为6000多人。
鼓浪屿乱象重治势必触及某些人与群体的利益,引起强烈反弹,媒体一报道,影响到文明城市形象,这正是令官方踟蹰的原因。
追溯扎根岛上,苦力干起
外界称呼的“安徽人”和“龙海人”,客观上是对他们扎根鼓浪屿的一种描述,他们都起于苦力。
65岁的鼓浪屿居民何老记得,上世纪五六十年代,“鼓浪屿居民的一些生活垃圾以及粪水等排泄物,要用船运到别处,龙海人因为肯吃苦便承担这些脏活累活,或是清扫道路”。
后来,在岛上打工的龙海人陆续介绍亲戚、朋友到鼓浪屿,直到现在,岛上的清洁工作也多是龙海人在做。
鼓浪屿老居民、居委会退休人员黄阿姨回忆,安徽人最早登岛是上世纪八十年代,招了十几个安徽颍上的汉子抬轿。
抬轿队没能维持多久便解散,留下的人改从其它行业:“野导”、板车队、扛煤气等。原本鼓浪屿的“板车队”有本地人、同安人、周边城市人等,后来本地人不做,安徽人加入后,慢慢挤走了其他人。 “裂变”利益格局逐步明晰
后来,岛上的安徽人和龙海人再度“裂变”。有的继续打苦力,或摆摊;有的合法经商,注册执照做生意。
多年竞争以后,鼓浪屿上的利益格局逐渐明晰,所谓的“安徽人”和“龙海人”,在各自领域各有所“长”。
以街头水果、海鲜、干货等来说,主要从业者为龙海人。“因为龙海人在农业、渔业方面有地域优势,有供货渠道,所以主要是他们来做。”一位鼓浪屿老居民介绍。
而街头的“野导”、“野拍”、板车工等,主要从业者为安徽人,他们所卖物品往往不是水果等需要新鲜保存的食品。
退休人员黄阿姨说,其间,一些龙海人也想做“野导”,但都被“比较凶的安徽人挤出来”。
至于烧烤摊和油炸摊,摊主来自安徽、龙海、厦门等。
竞争想分一杯羹很难
近几年来,由于鼓浪屿上的种种乱象,“安徽人”、“龙海人”成为公众指责对象。
何老记得,一些安徽人占领市场后,不再安分守己,“野导”、“野拍”横行,上世纪九十年代,安徽籍的“野拍”为了抢占市场,还曾与岛上的照相馆发生过肢体冲突,“当时报纸都有登”。
另一位鼓浪屿居民回忆,贵州籍和四川籍的外来人员也曾想分一杯羹,如板车、路边经营等,但没有争赢。
相比之下,外界对于“龙海人”的言辞没有那么激烈。“龙海人算是比较温和”。何老说,因为同说闽南话,平时沟通比较通畅,虽然也因占道经营等与执法部门有摩擦,但没有太大冲突。
矛头抗法者70%是安徽籍
“客观地说,以前安徽人和龙海人给鼓浪屿做出了很多贡献,但后来,有些安徽人越来越嚣张。”一位鼓浪屿老居民评价。
在鼓浪屿工作的王女士记得,去年有一个安徽“野导”和游客三言不和起纠纷,便叫人到场将游客打伤,在警察到场之前逃之夭夭。
“野导”的种种罪状已数不胜数:带游客去老乡茶叶店买高价茶叶,去“水货店”买假名牌,歪曲鼓浪屿历史文化,破坏建筑等。
何老对于板车市场大有怨言。“现在的板车市场大多被安徽人垄断了。”他感叹,以前还能讲价,路途近5元、10元就能解决,现在他们一开口就是100元、200元,“苦不堪言”。
鼓浪屿城管大队出示了一份暴力抗法名单,10个月以来,有12起暴力抗法事件,23人次受伤,抗法者“70%是安徽籍”。
这让岛上来自安徽的某些人士看不过去。“再这样下去,连我们这些正规经营的安徽人都会受到影响。”一位事业有成的商家忧心忡忡。
寻梦鼓浪屿
她的惊艳被毁了
关于鼓浪屿的记忆,似乎还停留在许久以前。悠远的《鼓浪屿之波》如同波浪般轻摇温柔的梦,沿着那些诗意的足迹走走停停,寂寂小巷时有葳蕤花木点亮双眸,叮咚琴音舞动花香……是的,我总喜欢向来厦旅游的朋友力推鼓浪屿。
仅仅因为,它承载着我近乎十年的记忆?
九年前的国庆节,同学肖来厦游玩。我们两个女孩儿第一次把鼓浪屿细细地游了个遍儿。那一天天公作美,时晴时雨,于是我们拍到了鼓浪屿的多彩风景。
正是博饼时节,记得当时肖还博到了一份小奖品 一张介绍鼓浪屿的光盘,封面就是《鼓浪屿之波》。临别时肖仔细地将光盘收好,鼓浪屿的记忆浓缩成一首深情的歌。
七年前,一个春光晴好的午后,几位厦门好友相约去鼓浪屿环岛一游。因为不是周末,岛上特别安静。记不得当时都说了些什么,具体经过了哪些地方。
印象中有一大片芳草地,高大的树木上开满金色的花朵,空气中弥漫着醉人的甜香。我们就这样慢慢走慢慢聊,仿佛行走在画卷中。
去年,生活几经辗转我再度回到厦门。重新踏上鼓浪屿,似乎一切变了样子。只是一个普通的周末,岛上竟有三万人。我梦中的鼓浪屿哪里去了?素颜如水的沉静似在昨日,转眼竟成灯红酒绿的风情!这不是记忆中的钢琴之岛,这是闹市,满眼都是人,到处都是小摊。这还不算,本想随便找家餐馆吃点东西,老板竟催说快点,我这里不愁客人,你要是决定不了就别在这占着位子。我无语。我逃离了鼓浪屿。
似乎也是从那以后,来厦旅行的朋友,常常和我抱怨,鼓浪屿名气很大,却不够好玩。
我只能叹息,如若,你没有在最美的时光遇见她,就永远不知道她的惊艳。(叶蓁/文)
记者手记
这个问题谁来解答?
为什么随便一个人,扯块布、拉块板,就能在鼓浪屿上摆摊?
为什么那么多小摊小贩可以在鼓浪屿“划分领地”?
为什么鼓浪屿整治一近深水区就很难再前进?
这些问题反复在每一个热爱鼓浪屿的人心中环绕。
谁来解答这个问题?
我来说两句排行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