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辈子种树 下辈子还种

　　本报记者 王海燕

　　房山区韩村河镇下中院村的于清老爷子，今年87岁了。老人在大山里默默种了29年树。不光自己种，还把儿孙也拉上了山。祖孙三代绿化了600亩荒山。老人说，自己最大的梦想，就是世世代代种树，消灭荒山。

　　说起于清种树的故事，那要追溯到1984年。“那会儿国家鼓励绿化荒山，造一亩林子，补贴10块钱。”于清说，最开始想法很简单，种树就是为了生计。

　　原先家里养了100多头羊，为种树全卖了，换来了树苗和工具。七八月份，趁着山里雨水多，于清领着老伴、儿子、闺女扛着镐，背着树苗上了山。哪儿土厚就在哪儿刨个坑，插上一棵。当时还不到10岁的孙女也跟着跑前跑后。全家人忙活了一夏，光秃秃的山上总算有了点儿绿意。

　　还没来得及高兴，第二年春天，一场山火把树苗烧得干干净净。“烧没了我再栽，不然对不起国家。”于清忍着泪，带着全家人把烧毁的树苗补齐。没成想，当年冬天又是一把火，再次火烧连营。于清急得满嘴燎泡，病倒在炕上。

　　要种好树，首先得做好防火。于清从这两次火灾中琢磨出了这个道理。当年，已经快60岁的他做了一个震动十里八乡的决定：在山上修一道防火墙。

　　那时，家里已经没有积蓄了。雇不起人，只好发动自家亲戚。十几个人扛着铁镐、大锤上了山，叮叮当当就地采石，再一块块搬到山顶上。苦干一冬一春，愣是垒起了一道1米多高、2000多米长的防火墙。此后，于清家的林子仅在1988年遭遇过一次火灾，防火墙保住了绝大多数树木。

　　因为火灾，于清反复栽种的树苗达几十万棵。“国家只管补贴一年，剩下的全靠自己想辙。”从农村火炕育白薯苗的办法中获得启发，于清从1985年起就尝试着自己育苗。把采来的柏树籽均匀地撒在炕面上，下面烧火，上面蒙塑料布，十天半个月的工夫，炕上就萌生出密密麻麻的小嫩芽。

　　20多年过去了，豆芽一样纤细的侧柏幼苗，现在树干已经长到碗口粗细。山上没有灌溉条件，于清自己掏了4万多元在山间修了一个蓄水池，截留雨水，再通过管道送上山，给树木“解渴”。

　　“这些树，就像是自己的孩子，越看越亲。”为方便管护这片林子，于清和老伴这些年一直住在山上。山上不通电，老两口平时就靠听收音机解闷。儿女们几次要接他们下山，都被老爷子婉拒了。实在劝得紧了，老爷子就说，“真心疼我，就帮我多栽几棵树，把这片林子世世代代管下去。”

　　孩子们没让老人失望。大儿子前几年就当上了护林员。孙女于海霞今年也打算辞去城里的工作，回来帮老爷子打理山场。这两天，祖孙俩正商议买树苗的事，打算今年再种上3000棵。

　　“您都这么大岁数了，还能上山种树吗？”记者问老人。

　　“能！咋不能！我天生就是种树的命，这辈子种，下辈子还种！”已经有点耳背的于清老爷子大声回答。

　　记者也被老人的这股热情感染了，“爷爷，开春种树，您一定叫上我，我和您一起上山种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