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18年前命案“真凶”受审 律师提数点质疑

5月22日，项生源的辩护律师童斌在庭后接受记者采访。图/CFP

来源：潇湘晨报

　　5月22日，浙江嘉兴市中级人民法院公开审理项生源故意杀人案。

　　项生源被指控为18年前杀害萧山女出租车司机徐彩华的真凶。此前，陈建阳等5名萧山男子，一度被认定合伙作案抢劫杀害徐彩华并已服刑17年。5月21日，浙江省高院对陈建阳等人抢劫、盗窃案提起再审。

　　昨日庭审中，项生源的辩护律师认为，项生源离开受害人时，受害人并未死亡，因此不排除有第三人参与了作案。辩护律师给项生源作无罪辩护。　　本报记者向佳明报道

　　[回放]

　　16年后，“真凶”现身

　　1995年3月20日，萧山农垦一场发生出租车劫杀案，司机徐彩华遇害，财物被抢。公安机关认定是陈建阳等萧山籍5男子所为。1997年，浙江高院终审判处陈建阳、田伟冬、王建平、朱又平死缓，田孝平无期。

　　2011年7月27日，杭州警方在组织命案攻坚战中，发现一盗窃前科人员“项古顶”的指纹信息与1995年3月20日发生在萧山的抢劫杀人案现场提取的指纹信息认定同一。经侦查，杭州警方于2012年12月18日以涉嫌故意杀人罪对犯罪嫌疑人项生源（即“项古顶”）立案侦查。2013年1月4日，杭州市人民检察院以涉嫌故意杀人罪批准逮捕犯罪嫌疑人项生源。此后，陈建阳等5人先后刑满释放或假释。

　　经审讯和指纹比对，项生源已被确认为是杀害徐彩华的犯罪嫌疑人，陈建阳等人基本被排除在外。

　　指控嫌犯因车费问题故意杀人

　　5月22日的庭审从上午8时30分一直持续到下午1时许。

　　嘉兴市人民检察院指控：1995年3月20日11时许，被告人项生源在杭州市萧山区衙前镇汽车站附近，坐上由衙前镇吟龙村女青年徐彩华驾驶的红色夏利出租车回家。途中，两人因车费等问题发生争执。当车行至杭州市萧山区农垦一场16队四号桥南机耕路时，项生源借故下车，从路边捡起一石块随身携带。上车后，两人再次发生争吵。项生源即用石块击打被害人头面部，又掐颈、捂嘴，并将被害人拖出车外弃于路边，致其死亡。之后，项生源驾驶徐的出租车逃离现场，并将车辆弃置于萧山区城北水泥厂旁。离开时，项取走被害人的传呼机、耳环、现金、驾驶证、行驶证等财物。经法医学鉴定：被害人徐彩华头面部及颈部受钝性暴力作用致使机械性窒息死亡。

　　检察机关认为，被告人项生源因琐事故意非法剥夺他人生命，其行为已构成故意杀人罪，应依法严惩。被告人项生源到案后能如实供述自己的罪行，依法可以从轻处罚。

　　现场嫌犯向被害人家属道歉

　　项生源的辩护律师、浙江六和律师事务所律师童斌介绍，据项生源自己供述，当时他乘坐徐彩华的出租车回家，上车前的议价为60元。徐彩华开车时走错了路，导致多行驶了部分路程，徐彩华向项生源索要车费100元，两人遂发生口角。

　　回家途中，项生源到路边小便，顺手捡起一块石头，项生源的想法是，如果回到车里徐彩华还要100元车费，他就用石头把车窗砸坏。

　　上车时，徐彩华并未跟项生源提及车费的事，只对项生源说：“你上来再说。”

　　项生源回到车里后，再次因为车费的问题与徐彩华发生了争执，项生源先扇了徐彩华一嘴巴，徐彩华则将项生源的手咬住不放。这时，项生源拿起刚捡来的石头砸向徐彩华，但徐彩华仍死死咬住项生源。项生源就去掐徐彩华的脖子，徐彩华大声呼救，项生源于是用手将徐彩华的嘴巴捂住。

　　童斌说，据项生源自己回忆，他将徐彩华抛下出租车时，徐彩华还对项生源说：“不要把我丢在这里。”

　　项生源回家后，像普通老百姓一样过正常的生活。他的两个儿子，大的15岁，即将参加中考，小的今年才3岁。直到被公安机关逮捕，项生源才知道，当年与他发生口角的女司机死了。

　　在5月22日的庭审现场，项生源看见家人到来，情绪激动哭了出来。同时，项生源对受害人家属表示了歉意，认为自己的行为确实存在过错。

　　悬念律师提疑点作无罪辩护

　　项生源的辩护律师、浙江六和律师事务所律师童斌说，他给项生源作的是无罪辩护。

　　在会见项生源时，项生源很明确地表示，他离开徐彩华之前，徐彩华还跟他说了一句话，但尸检报告却显示徐彩华是窒息死亡，项生源觉得不可理解。

　　童斌还发现，根据项生源的供述，他离开徐彩华时，徐彩华是仰面躺着的，但案发现场照片却显示，徐彩华是卧着。因此，童斌认为不排除项生源之后有其他人伤害徐彩华的可能性存在。

　　在检方提供的证据中，童斌也表示了部分异议，首先是现场勘验报告，这是破案后（指抓了陈建阳等人后）做的，最初的勘验报告里，并没有指纹提取记录，但现在又出现了指纹，童斌认为这是不正常的。

　　此外，在死者的尸检报告上，没有附上肺水肿的照片，而肺水肿是窒息死亡的主要表现。童斌说，尚无证据证明项生源的行为与死者的死亡存在必然的因果联系。

　　“当事人不否认打了掐了徐彩华，从这个角度讲当事人对死者负有一定责任，但不足以负刑事责任。”童斌说，项生源把徐彩华丢下出租车时，徐彩华到底是个什么状态？轻伤、重伤还是死亡？没有证据。在这种情况下应该做出有利于被告人的刑罚，即使是故意伤害罪，也要证明构成轻伤才需要负刑事责任，在没有证据证明构成故意伤害罪的情况下，童斌认为项生源无罪。

　　本案将择期公开宣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