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于盟 北京报道
6月26日是南非自由日，最重要的反种族主义运动都在这一天举行。但今年的26日格外沉重，因为南非反种族隔离运动中最耀眼的英雄纳尔逊·曼德拉已到了弥留之际。
“是让他走的时候了”
据南非媒体报道，26日，曼德拉家族成员在东开普省古努镇聚首，商议曼德拉的后事。古努是曼德拉的故乡，南非媒体称曼德拉去世后有可能被埋葬在此地。在家族会议的3天前，医生称曼德拉的病情正在恶化。
今年94岁的曼德拉因肺部感染在半年内已多次入院，最近一次公开亮相是今年4月，当时电视台播出了南非总统祖马看望曼德拉的镜头，画面里的曼德拉坐在轮椅上，看上去十分瘦弱，与大部分人记忆里精神矍铄白发苍苍的样子已经不同。
曼德拉的老友6月初曾在南非媒体上发言称，曼德拉的家人不应该再用医疗手段维持他的生命。在他住院后的第二天，南非《星期日时报》的头版头条采用了“是让他走的时候了”的标题，这是南非媒体首次打破禁忌。
7月18日是曼德拉95岁的生日。联合国为了纪念曼德拉的功绩，将这一天定为“曼德拉国际日”。南非总统祖马称现在是“最艰难的时刻”，他号召人民将今年的“曼德拉国际日”搞成最大的一次，并在全国进行慈善活动。
无需被刻意纪念
曼德拉1918年7月18日出生于南非特兰斯凯一个部落酋长家庭。1944年他参加南非非洲人国民大会，为反对南非种族隔离，曼德拉在狱中度过27年。1990年南非当局在国内外强大舆论压力下，被迫宣布无条件释放曼德拉。1993年，曼德拉和时任南非总统德克勒克同获诺贝尔和平奖。1994年非国大在南非首次不分种族的大选中获胜，曼德拉于同年5月成为南非第一位黑人总统。
在经济首都约翰内斯堡最为繁华的桑顿购物中心旁边，一尊曼德拉的雕像矗立在以他命名的广场上。来到南非的人，也都会去看看反种族隔离博物馆或是关押曼德拉27年的罗本岛监狱。似乎南非和曼德拉是连在一起不可分割的，虽然曼德拉在1999年卸任总统后，已经很少露面。
那个上进的男孩，那个激昂的律师，那个严肃的政治活动家，那个不屈服的犯人，那个谨慎使用权力的总统，那个轮椅上的白发苍苍老人，其实无需被刻意纪念。
“我感谢曼德拉，在种族隔离时期如果我要到白人区工作，需要持有一个类似护照的文件，每半年就要重新登记，而现在我可以自由地出入和选择工作。”在豪华别墅做保安的Kenny说。
尽管备受追捧，曼德拉在南非国内及非洲其他地区并非没有批评者。他们认为，在种族隔离的垂死阶段，曼德拉向仅占南非人口10%的白人作了太多的让步，南非的经济并没有在种族隔离制度取消后起飞，白人的平均收入明显高于黑人。
可是保安Kenny不同意曼德拉没有为黑人创造足够机会的说法。“如果不是曼德拉，我不可能找到这份工作。如果我需要每半年重新回到老家登记一次出入证，那么雇主就会解雇我。”
旅馆老板Nancy也不同意对曼德拉的批评：“1994年当非国大开始执政时，我们家在地下室储备蜡烛和食物，南非白人都紧张得不敢上街，不知道黑人政府是不是会报复白人。当时很多公司也犹豫要不要离开南非。”
现代的人还分不清楚，究竟是在1961年创建非国大军事组织“民族之矛”力排众议采取暴力手段反抗种族隔离的曼德拉对今日南非的贡献更大，还是在1994年担任总统后顶住压力采取和解政策，将国家从暴乱的边缘拉回来的曼德拉更令人尊敬？
在他的自传《漫漫自由路》里，曼德拉回顾自己的决定总结说，冒大险的人要承担更大的责任。
温和政策能否继续？
Nancy现在的担忧是，如果曼德拉离世，温和的政策能否继续下去。为改变白人与黑人之间经济不平等的状况，非国大青年联盟主席马莱马多次表示要将南非经济支柱矿业国有化，理由是南非政府应掌握战略经济部门，从而更有力地进行财富分配。
非国大目前正在进行竞选活动，2014年南非将迎来大选。在2009年上一届大选时，曼德拉曾经出席非国大的选前最后一次集会。而现在非国大面临着失去这棵大树的庇佑。
祖马内阁国际关系与对外合作部部长在6月25日说：“我们会继续为曼德拉祈福，但是我们同时也要意识到曼德拉一天天在变老，他的健康状况出现了问题。但是我想，如果他知道因为他病了，南非人的生活就停止了，他会非常不高兴。”
在彩虹国度南非，民众这样评价曼德拉：“他绝对是一个偶像，如果他走了，我们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他会离去，但是，我肯定我们都学习了他的教导和主张，无论走到哪里，我们都将它发扬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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