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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斌年轻时的照片。昨日他在庭审过程中一直称冤枉。家属供图
福建念斌案在历时5年4次被判死刑后，昨日再次由福建省高院开庭审理。念斌在庭审中仍称自己遭刑讯逼供才招认，其辩护律师在质证中也指称，该案中办案笔录存在多处明显瑕庇涉嫌造假。昨晚出庭的警察也确认，笔录记载的时间与实际完成时间确不一致。
被害人被告人家属庭外争执
因念斌案5年中历经8次庭审，且在最高院不核准死刑发回之后，念斌仍被福州市中院判处死刑，该案备受关注。
念斌与投毒案受害者原本是租住的邻居，在庭审中念斌还介绍说，自己与被害两童的叔叔关系很好，两家有喜事时，双方都会到场祝贺，但在念斌成为被公安机关认定的真凶及被法院判处死刑之后，两家也反目成仇。昨日上午，双方家属均在法庭外打出横幅表达诉求，念斌一方称冤枉，受害一方则坚持认为念斌是真凶，并要求严惩。
双方本来各自在法院的一侧打横幅相安无事，但临近开庭时，受害者家属却转至念斌家属一侧，念斌家属被赶得围着法院走了一圈，而念斌的律师也遭到受害者家属围攻。
即使是进入法庭之后，在开庭之前，双方在法庭的两边仍展开对峙，两名被投毒死亡儿童的爷爷不时地站起来，指念斌是杀人凶手。两儿童的家人对南都记者称，认定是念斌所为基于警方的调查，念斌从卖老鼠药的人手中购过老鼠药，而念斌的家属则称“如果真是念斌干的，枪毙他也不会替他喊冤”。
念斌：遭“隔山打牛”式刑讯 检方此前的指控称，2006年7月26日晚，念斌在其食杂店中，看到顾客被相邻的丁云虾招揽过去而怀恨在心，次日凌晨1时许，念斌到其与丁等人共同租用的厨房，将半包鼠药倒入矿泉水瓶掺水后，倒入丁在厨房烧水的铝锅中，当天下午，陈炎娇用铝锅的水帮丁煮鱿鱼，傍晚丁用铝锅中的水煮稀饭，当晚丁与3个孩子及陈炎娇、念福珠食用了稀饭、鱿鱼相继中毒，两个孩子经抢救无效死亡，经福州市公安局法医检验，两名死亡孩子心血尿液中检出含氟乙酸盐鼠药，而在丁铝锅内的水、高压锅铁锅残留物中均检出该成分。检方以念斌犯投放危险物质罪对其提起公诉。
在昨日上午的庭审中，念斌被押入法庭后以及在庭审过程中一直称冤枉，称自己是遭到刑讯逼供才被迫承认，并称自己一度无法忍受而咬舌，至今舌头都留有伤痕。
念斌称，在事发之初，自己还曾帮忙叫车送医院抢救，并帮助把水果摊、电动车抬进房内，在公安调查之初，还配合警方进行调查，但在2006年8月7日，他被叫到平潭县公安局刑警大队后，被铐到老虎凳上，并被一名翁姓警察拿书垫住肋骨，用锤子隔着书敲打，即“隔山打牛”，并用竹片向肋骨中间插，打得受不了时，他曾咬舌，在无奈之下，才按警察所指导的过程和细节去“交代”作案过程。
在昨日的庭审中，法庭也确认将在庭审中安排非法证据排除环节，同时检方和辩方各自申请的4名参加审讯的警察也将在庭审中出庭，就相关情况接受控辩双方的询问。
警察出庭确认笔录造假
在昨日的质证过程中，究竟毒物是投放至何处，造成两名孩子也成为控辩双方争论的焦点。根据检方之前的指控及昨日的示证，认为铝壶中的水是造成两名儿童死亡的主因，但辩护律师则认为，根据3名中毒儿童及3名大人所中毒情况分析，凡吃过鱿鱼者都出现中毒症状，食用较多的两名儿童死亡，较少的儿童中毒，完全没有食用鱿鱼的小孩母亲则未中毒，因而毒源来自鱿鱼。
念斌之所以被公安认为是真凶，在其所开的食杂店门把上，以及陈家铝壶的水中检出鼠药氟乙酸盐成分是重要证据，对于这份在2006年由福州市公安局出具的鉴定，辩护律师质证认为，通过查询，彼时福州市公安局并不具备检验资质，因而检验报告不具法律效力。为此，控辩双方各自申请了两名专家证人出庭，并将在这两日的庭审中提供专家意见。
对于检方列举的多份证人证言中，辩护人查询其中部分证言中所做的时间认为，有多份在同一时间段的证言中，一名翁姓警察均作为调查的警察出现，而其中地点有相隔上百公里，翁不可能同时在两个地点进行调查，因而认为警方造假。
在昨日的庭审中，参与现场勘验摄像及笔录制作的3名警察出庭接受询问，对于律师指现场笔录是8月2日，出庭警察确认是8月8日念斌供述之后补充，对于律师一直质疑现场证物铝壶提取时是否有水，出庭的警察则表示提取时有水，但时间却并非在记载的7月28日，落款日期为8月2日。对此，警察表示，确系念斌供述之后才派人提取的，但对于为何落款是8月2日，该警察辩称经验不足，对有些环节则以记不清来回应。
对于警方在审讯及制作笔录中的疑点，控、辩双方也各自申请了数名办案民警出庭接受询问。昨日，该名翁姓警察也参与旁听，当与念斌的姐姐相遇时，两人也展开激烈的言语争执。
因有多名证人出庭，昨日的庭审持续到晚上9时左右，今日福建省高院将继续审理该案。 南都记者 张国栋
作者：张国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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