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小雷右二与小克右一在漫画音乐会上现场创作。
新青年
6月16日晚,一场新颖的漫画音乐会在华侨城创意园B 10空间上演(这场演出既是深圳首届独立动画双年展闭幕式,也是2013鹏城春荟法兰西-中法文化之春系列活动的压轴戏),四位漫画家(两位来自法国,两位来自中国香港),在音乐伴奏中现场作画,为观众展现出无中生有的奇诡意境,这即是幽默的连续剧,也是音乐的巧思妙想,激情喷射。一个半小时相当于一场视觉与听觉的交融历险,如电飞逝的欢欣感官,最后都凝聚在漫画家现场创作的那16幅“连环画”中。
这种形式的演出,二十世纪初首创于法国昂古莱姆,与连环画几乎同时诞生,自法国昂古莱姆国际连环画节上首演后,该演出形式风靡欧洲。然而在深圳,此类漫画烩现场演奏的表演,还是首次上演,在香港,此类演出也很是少见。漫画音乐会后,南都记者以同题问答的形式采访了参与深圳现场演出的两位香港演画家门小雷与小克。他们对漫画音乐会的观点与感受,或许能给喜欢漫画,及这种演出形式的观众与画家一些启示。
“有趣的地方在于不同的表演者令每次表演都显得新颖”
南都:你经常参加此类漫画音乐会的现场创作表演吗?门小雷:不经常。
小克:我是首次参加。
南都:门小雷第一次参与表演是什么时候?与自己一个人在家里创作漫画是不是很不一样?
门小雷:第一次是今年1月的法国安古兰漫画节的漫画音乐会。在台上创作和家中创作都一样很专注,场地没有太大影响,在家中绘画时我的猫经常会站在我的画稿上。
南都:会感觉紧张或不适应吗?
门小雷:一开始有点紧张,怕几分钟内不能完成一幅画作,但练习过之后就觉得没有问题了。
小克:完全不紧张,因为太黑,根本看不到观众。
南都:印象最深的漫画音乐会是哪一次?为什么?
门小雷:香港站的漫画音乐节,场地和资源提供也做得很好,大家都画得很开心。
小克:安古兰那次,因为观众里很多是小朋友,一家大小都来看。最后观众们全场起立鼓掌,这跟亚洲地区很不一样。
南都:这种形式,看上去很新颖,深圳是第一次有这种形式的表演,但这种表演其实在二十世纪初就有了。据你们了解,这种形式的表演在中国,及其它国家是一个什么状态?香港会经常有此类演出吗?
门小雷:这种表演在深圳可能算是新颖,很惊讶发现不少观众看完整个表演会一头雾水,要花点时间去理解我们做了什么事。这种表演在其它国家大概不算什么新鲜事,但形式是死的,人才是活的,相信有趣的地方在于不同的表演者令每次表演都显得新颖。
小克:香港也几乎没有,其它地方不清楚。
画漫画“要竞赛的对象从来只有自己”
南都:现场创作时会考虑音乐的元素吗?与乐队是否事先进行过磨合,还是完全是即兴的,临场的配合与发挥?
门小雷:漫画和音乐都事先计划过,太即兴的表演可能只有表演者觉得有趣,以观众的角度看会觉得台上的人自己在玩,并不有趣。
小克:预先彩排好的。不可能即兴,因为风险大。
南都:现场看到,四位漫画家画的并不是一个连贯的故事,而是随心所欲地创作,当你画下一幅作品时,会不会受前面一位漫画家作品的影响?会有要竞赛一下的意思吗?
门小雷:我们画的是一个很完整的故事,在安古兰及香港站的漫画音乐会在表演最后会回放一次十六幅连环图,让观众一气呵成再细味整个故事,可是广州和深圳的场地技术上做不到这个步骤,很可惜的。四位漫画家各有自己的风格,都互相尊重及欣赏,也不会有竞赛的心态吧,对我来说要竞赛的对象从来只有自己。
小克:是一个连贯的故事,不是随心所欲地创作。没有要竞赛一下的意思,反而是四人风格完全不同,就干脆由它不同,效果有趣,四个人各自画了四只猫出来。
“不安分的观众”对现场形成了打扰
南都:现场创作觉得最难处理的地方在哪里?
门小雷:在深圳的一场确实有点难处,作画桌子安排在观众席旁边,作画是需要极度专注的,可惜有些不安分的观众却不断在旁拍照、摇动桌子,还不停要让我们看他拍的照片,小孩子在旁跑来跑去,对作画人来说的确是很打扰的事,也可能滋扰到认真观看表演的观众,幸好最后也能顺利完成表演。
小克:深圳那场,T M D全场大部分人在录像、拍摄,有些还开闪灯,这对表演者有极大影响,兼毫不尊重!小孩跑来跑去,甚至跑到我们的工作台骚扰,然后我见他们的高干父母,竟在谈电话!这是啥回事?有人在小雷背后全程录像,这对表演者来说是极大的骚扰,工作人员前来劝止,那家伙装没听进耳继续拍!这算什么?看表演是这样吗?我们已经把画画过程投放大银幕,你再去拍这个大银幕然后放土豆公诸同好,真伟大!声明:我不是作地域攻击,前阵子在英国R oyal A lbert H all也有钢琴家因为观众在拍片愤而拂袖离场!足见这问题需要正视。
南都:看你的漫画有种超离现实的魔幻与童真,在平时的创作中,会尝试用漫画表现当下的生活与现实问题吗?
门小雷:一定有。我相信任何画家无论作品有多超现实,背后也是在表达作者内心的一些感觉、经历、对社会的想法等,只是表达手法可能比较抽象。
小克:一向如是。
香港漫画家“建立了一种乱中有序的作画方式”
南都:漫画是否已成为你的生活方式,平常生活中,对一些事情的处理,是否会有种特别的漫画的思维?
门小雷:画漫画是表达自己的一种方法吧,也是一种较软性地与人沟通的渠道,很多时单靠语言未必能表达得最好的事,漫画反而可以更令读者明白个中意思。
小克:漫画是一种形式而已,我不特别钟爱漫画,只是需要时才“利用”它。
南都:画漫画,是否需要培养特有的幽默感?如果需要,你是如何培养成的?
门小雷:当然要,“搞笑”和“有趣”是两回事,即使是正经题材的漫画也需要“有趣”,要“有趣”就需要幽默感,没趣的漫画相信没什么人会喜欢看。我认为幽默感某程度上是天生的,会选择画漫画的人大概都有这个元素。
小克:幽默感,是活着所需,不然,人生会很痛苦。幽默感可以培养,但在中国,较难。
南都:对目前香港及内地的漫画创作有何看法?
门小雷:香港漫画家极大部分都是独立创作人,我们没有一个很完善的机制,很多国家都会有专门的漫画学校,会把漫画视为很专业的技能,但正可能香港没有这种机制,我们自己建立了一种乱中有序的作画方式。
小克:各有各的路。卧虎藏龙,拭目以待。一切都是起步。
南都:如何让你的漫画在高手如林的漫画圈独树一帜?
门小雷:我认为没必要刻意做什么来让自己独树一帜,绘画本身就无法比较谁高谁低,各花入各眼,任何作品都可以有学习的地方,比较只会成为局限,不会画出自由的作品。
小克:没兴趣独树一帜,我只做我喜欢做和应该做的事。我也只懂做这工作,因此,从没理那个所谓的“市场”。
采写/摄影:南都记者 谢湘南
作者:谢湘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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