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剑烽 严瑾丽
如今，一通电话、打开电脑或是手机APP，抢订机票变得轻松多样。但是冒用机票二级代理商名义，登录订票系统，故意挑选当日即将起飞的国外航空公司航班公务舱进行预定，直至航班起飞前既不取消、也不付款，就不是单纯的“抢票”行为了，而会导致舱位“空占”，造成航空公司、机票代理商经济损失。日前，静安区检察院对搞出这场“恶作剧”的佟文、许毅、姜昕三人以涉嫌破坏生产经营罪提起公诉，三人被分别判处拘役6个月、缓刑6个月至拘役3个月、缓刑3个月不等的处罚。
1 恶意订单遭到罚款
上海金麒航空服务有限公司是航空公司的一级代理，提供国内外机票销售等服务，直接从航空公司处出票。去年3月1日，金麒公司接到英国某知名航空公司通知，称金麒公司通过订票系统预订了2月22日该航空250航班（伦敦至上海）起飞的23个公务舱座位，由于至最后起飞，只有预订没有出票，最终导致航空公司无法处理这23个公务舱座位，单张机票价格53000余元，造成航空公司遭受损失。根据航空公司与一级代理商之间的约定，航空公司向金麒公司开出了6.9万元的罚单。
根本没有进行过该批次机票预定的金麒公司一头雾水，究竟是谁“空占”了舱位？金麒公司立即登录“XPLUS”订票系统查询，发现在2月19日21时25分至22时07分期间，有人分2次通过“WJW”用户名恶意预定了56个外国航空公司舱位，涉及英国、美国、德国、法国、荷兰、芬兰、加拿大等多家国外知名航空公司，记录编号状态均为DK（预订），而非RR（出票）。
“WJW”用户名正是金麒公司的二级代理商吴建威在使用的。金麒公司立刻与吴建威取得联系，吴建威表示对预定机票的事情毫不知情，但是金麒公司还是与吴建威终止了机票代理关系。同时，金麒公司进一步查阅了系统日志，发现有人在2月22日频繁使用“tongwen01”用户名登录订票系统，查询预订2月22日250航班公务舱的订票状态，直至250航班起飞，就不再查询了。
金麒公司表示，恶意订位对机票代理商的影响不仅仅是罚款。外国航空公司会根据订位的多少对代理商进行罚款或警告。如果警告多了可能会取消与代理商的代理关系，这会影响公司的正常经营。
面对这种订票却不出票、订票用户与查询用户不一致的怪异情况，金麒公司选择向公安机关报案。根据金麒公司提供的线索，公安机关很快找到了“tongwen01”用户名的使用者，同样是二级代理商的佟文，并发现参与恶意订票的还有佟文的女友姜昕及其公司员工许毅。
去年6月28日，知道东窗事发的姜昕来到金麒公司，承认了恶意订票的事是她和男友佟文等人做的，并退赔了公司所有损失69000元，希望金麒公司谅解。
2 同行反目蓄意报复
检察机关审查发现，佟文与吴建威是老乡，吴建威将佟文领进了机票代理这一行，两人原本在同一家航空票务公司上班，关系不错。后来公司倒闭，两人就各自开公司做老板。吴建威离开公司时带走了佟文手下的一个员工丁娜及部分客户资料。佟文对此非常生气，总想要教训吴建威。
去年2月下旬的一天，佟文带着姜昕、许毅到丁娜家里玩。姜昕和许毅正好看到房间里电脑的屏幕上有“XPLUS”订票系统的图标，两人便点击打开了系统，弹出的窗口上显示的用户名为“WJW”。两人便悄悄记下了吴建威的登录用户名。之后在回去的路上，姜昕和许毅将用户名告诉了佟文，并猜测密码是金麒公司的初始密码123456。当时，佟文就有了使用吴建威的订票账号预定机票，然后直至起飞既不取消预订也不出票，这样外航就会对他进行罚款，造成他公司损失的想法。
佟文利用掌握的吴建威的用户名和密码登录进系统后，恶意向多家外国航空公司预定了56张机票。预订的机票中有不少当天的机票，按照规定，预定好当天的机票，必须当天出票或取消，但佟文操作时已经是晚上22点，航空公司都下班了，不可能完成出票。
当检察官问及为何选择外国航空公司时，佟文说：“因为外航公司会对这种恶意预订机票进行罚款，而国内的航空公司则不会。如果预定好机票直至起飞也不取消预订或者出票，外航会对一级代理商金麒公司罚款，而金麒公司一查就知道是用吴建威的用户名预订的，金麒公司就会让吴建威缴纳这笔罚款。”
3 是“恶作剧”还是犯罪
佟文、许毅、姜昕为了泄愤报复恶意订票，企图将航空公司对一级代理商的处罚转嫁到吴建威身上。嫌疑人一度认为他们的行为只是一场“恶作剧”，完全没有想到这是犯罪。
检察机关如何认定他们的行为构成破坏生产经营罪呢？对此，承办此案的检察官刘伯嵩解释：首先，佟文等三人恶意预定机票，使航空公司无法出售机票，代理商无故蒙受经济损失，扰乱了正常的生产经营秩序，应当认定为破坏生产经营罪中的“其他方法”。其次，对生产经营的破坏既可以是对生产经营的全过程进行破坏，也可以是对生产经营中的某一环节进行破坏。佟文等三人恶意订票的行为虽未使金麒公司的经营活动归于失败，但使金麒公司的订票活动不能正常进行，金麒公司也因此终止了与吴建威的代理合同。再次，佟文等三人造成航空公司的舱位不能对外销售，金麒公司经济损失6.9万元，超过了破坏生产经营罪的起刑点5000元。（文中涉案人均为化名）
本报记者 郭剑烽 通讯员 严瑾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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