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6-22杀人案嫌犯：作案时看到公安也不能停

庭审现场。

被告人范杰明佩戴全套戒具出庭受审。

　　致6死4伤的上海“6·22”特大枪击案开庭 嫌犯冷静回忆作案细节

　　曾引发全国关注的“6·22”上海宝山重大枪击致死案昨天在上海市第二中级人民法院开庭。被告人范杰明佩戴全套戒具出庭，他态度冷静，对重要的犯罪细节几乎都能清楚表述。

　　范杰明因涉嫌故意杀人、抢劫、抢劫枪支、非法买卖枪支弹药、非法持有枪支弹药五项罪名被提起公诉。公诉书称：范杰明于2013年6月22日因与单位同事发生纠纷，先后疯狂杀害同事、社会运营车辆司机、部队哨兵等6人，并致4人受伤。

　　手段残忍 否认预谋杀人

　　昨天的庭审现场座无虚席。犯罪嫌疑人范杰明长相消瘦，神情漠然。

　　记者在采访中了解到，范杰明曾在看守所企图自杀，因此庭审前法警并未给他解除戒具。值得注意的是，范杰明下身穿的长裤也是案发当天所穿的。

　　范杰明对公诉机关就他杀害的第一个人——工厂同事张某的细节提出了异议。公诉机关指控其对张某的杀害是“有预谋的”。

　　范杰明回忆当天的情形时表示，自己并没有预谋杀害张某。当天范杰明回到工厂发现不少设备、材料被搬走了。他在五金仓库门口碰到张某后便表示不同意张某随便将仓库中的东西搬走，“过去的就算了，仓库里剩下的钢筋你们不能再拿了。”张某矢口否认，两人因此发生口角。范回自己的办公室拿了瓶硫酸，装入注射器中。两人第二次见面时，因查验五金仓库里的材料被搬走而再次发生冲突，范声称张某威胁他“搞死你全家”，被激怒的范将硫酸喷向对方。

　　“他捂着脸蹲下，嘴里却还在骂我，我拿起墙边的一根铁管就朝他头部打过去。”范杰明回忆说，打完第二下，他发现张某已经倒地不动，他担心外面的人听见张某呼叫，又绕到前面再度用铁管猛击张某头部，确认他身亡后，才试图掩盖尸体并清除血迹。

　　案件回顾

　　2013年6月22日深夜，上海宝山警方在位于月罗路的一家私营化工厂广裕公司内抓获了残忍持枪杀害多人的范杰明。他在约6个小时内连续残杀包括1名哨兵在内的6人。

　　警方当时曾披露，经初步审讯查明，22日傍晚5时许，上述私营化工厂员工、62岁的范杰明因工厂经济纠纷与同事发生矛盾，持械将同事张某击打致死。随后范杰明从宿舍内取出私藏的猎枪，乘坐非法运营车辆逃往浦东周浦地区。

　　在沪南公路、沈杜公路附近，范杰明又用猎枪将该车驾驶员卞某杀害，随后驾驶其车辆回到宝山。在某部队营房门口，这名6旬男子再次用猎枪杀害了一名哨兵，抢得枪支后返回化工厂。

　　范杰明回厂后，用猎枪残杀了工厂负责人李某等3人。之后，他被正在厂区勘察现场的民警制服，涉案枪支被全部缴获。

　　“一个人干的 与儿子无关”

　　由于在6月22日，范杰明是与其儿子一起翻墙进入工厂内的，并且其在杀害同事张某时，其子也在现场，故公诉机关指控“范某伙同其子”对张某实施了杀害。对此范杰明也提出了异议，他表示“杀张某是我一个人干的，我儿子没有参与，与我儿子无关”，只是参与了对尸体的处理。

　　范杰明表示，事发后，儿子曾协助他将尸体搬到角落处，一同找来纸片等对尸体进行遮盖，并试图清除血迹。由于担心被人发现，范某让儿子提前离开了，自己则去工厂宿舍打算取走藏匿的猎枪和弹药。

　　他将枪支放到厂区外他自己的车内，又翻墙进入宿舍，清洗了身上的血迹。在这个过程中，范杰明遇到张老板在找张某，张老板要求范杰明打开被他锁住的五金仓库。打开仓库后，张老板发现张某的尸体，于是报警。

　　携猎枪逃逸 杀死黑车司机

　　杀害张某的事被工厂工人发现后，范杰明迅速逃逸，开着从亲戚处借来的车，来到前妻家，取走放在那里的猎枪、弹药等物品。他出小区后搭乘一辆社会非法运营车辆，说要去周浦。“我当时想找个僻静的地方抢了他的车逃去安徽，但没有想要杀他。”范杰明说。

　　范杰明让司机把车停在一个僻静处，趁对方打电话时，从后备厢里取出猎枪。“我想吓唬他，让他把车给我。”范杰明说，“没想到他以为我拿的是假枪并朝我冲了过来，我下意识地把子弹上膛并开了一枪，打中他的前胸。看他倒下，我脑子一片空白，站了两三分钟后开车离开。”

　　接连杀四人 称很后悔愧疚

　　在陈述案发经过时，范杰明冷静地出奇，对一些细节描述得也非常清晰。

　　他说，后来自己又驾驶“黑车”进入事发地广裕公司厂区内，当时他的身上背着抢劫来的自动步枪，手里拿着猎枪。范杰明回忆当晚时表示，自己看到现场有警车警灯闪烁后，本来不想惊动警方，当时杀害张老板的愿望太强烈了，“就是看到公安也不能停”。

　　由于担心自己只有一把猎枪对付不了对方十多人，曾在部队服役的他便又动了去部队抢枪的念头。

　　在某部队营房门口，范杰明借问路为名，用猎枪杀害了一名哨兵，抢得81式自动步枪后返回工厂。范杰明回到工厂后又残杀了工厂负责人李某等3人，之后被正在厂区勘查现场的民警制服。

　　“对于杀害司机和哨兵，我是很后悔和愧疚的。我曾经也当过兵……一下子家破人亡了。”一直态度冷静、条理清晰的范杰明说到这里，低下头声有哽咽。

　　上海市二中院将择日对该案作出宣判。

　　被害人家属：“要他死”

　　昨日的法庭内，多名被害者家属出席旁听。

　　据“解放日报”微博报道，庭外的被害人家属失声哭泣，哭完恨恨地说：“要他死！”

　　据翻看过卷宗的被害者家属说，范杰明最愧疚的是杀了哨兵和卖菜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