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点32分，省财政厅副厅长叶梅芬站起来收拾文件，打算离开这场从9点开始的讨论会。然而，几个人大代表“意犹未尽”，就报告的各种“缺陷”向其连番追问。她只好一边收拾一边回答。几个“回合”后，有代表回头一看，发现副厅长已经走了……
海关关长来回倒腾看不懂报告
昨日上午，省人大广州团1组审议《预算报告》。首先向叶梅芬发问的是广州海关关长谢松，他在“省级部门预算草案”中，发现了一个“对不上的数字”。谢松说，部门总支出是528.3亿元，可是包括公共预算拨款、基金预算拨款等7个子项目，合起来才是446.74亿元。“差额80多亿元哪里去了？”
叶梅芬有点紧张，“你稍慢一点，我没听清楚，是哪个数字……”她马上和身边两位处长商量，一时还难以回应。
谢松继续问，“广东是对外经贸大省，但这方面预算安排太少。比如外经贸厅6个项目只有3000多万元……是我看不懂，还是有其它补助？”
叶梅芬解释，这个只是部门运转的支出，对外贸的支持，还有专项资金。“我们专门有资金的表，在另外一张表上”。“我也看到了这张表。但你看，南沙港、云浮码头、白云机场扩建……(没有看到关于外贸的)”，谢松说。
叶梅芬打断了他，“或者这样，我们单独把外贸资金的安排，专门给你报一个。”谢松却不依不饶，“我们审议的是报告，得尽职责。昨日，我倒腾来倒腾去，到现在还是一团乱麻。如果只给一两天我消化，看来真不够时间”。
印大叠文字 不如图表明了
广州千江集团董事长刘小锋，接着给财厅提建议。他说，人大每次要审议至少5份报告，唯独财政报告不在会上“念”，让代表自己学习。“其实这个报告才是最需要解读的。我们自己学不懂啊。这是财厅故意回避？还是人大的安排？”
叶梅芬一下子说不出话，倒是人大的工作人员先开口，“是人大的安排。以前这个报告也要念，后来发现太长了，念不了”。
刘小锋说，“如果是念数字，我们也会晕，但如果做成图表呢？”他说，“做企业也要看季度、年度的财务分析。用图表打出来，一比较，纵向横向，哪一块合理，哪一块不合理，简单明了”。
对刘小锋的建议，叶梅芬似乎不太同意。她说，“这可能是个阅读喜好的问题。在财政报告的《阅读指南》里，也有图示，但很多人还是说看不懂”。“不是说只要图表就行，如果没有思路分析，当然看不懂的，而是要有解读”，刘小锋回击。
他说，财政报告，不需要厅长直接念，可以让专家来大会讲解，设现场问答环节。“这样做，财政报告才能真正起到作用。否则的话，印这么大一叠，纸张上很浪费，效果非常弱”。
代表们讨论正酣 副厅长走了
“我还有好几个会要去”，当叶梅芬提出要离开时，广医研究生院院长刘金保说：“厅长先别走”。他提出，在省本级预算里，对科技的支出压减了，减少量达38.23%，“非常可怕的数据”。
叶梅芬说，省本级投入减少了，但其实是给市县转移支付了。“2014年，整体科技投入安排是57.45亿，增长11.27%”。刘金保反应迅速，“我也仔细分析过这57亿元，最大一部分8.5亿元，都拿去给有关部门引进院士了”。叶梅芬说，“这个钱不是给部门的，而是给专家的。至于谁牵头，不影响”。“很影响，怎么会不影响呢？你看，真正用于广东的科技研发的资金1.18亿，太少了”。“我明白了，你说的是结构不合理”，此时叶梅芬的电话响起，她起立开始收拾文件。
广雅中学校长叶丽琳，又把教育投入的问题抛给她，再度“挽留”副厅长。叶梅芬边收拾文件边回应……当代表们互相讨论正酣，却发现副厅长已经不在座位上了。
附议
代表看预算就像“小螃蟹拉大石头”
“代表们面对砖头那么厚的一本预算，似乎有一种小螃蟹拉大石头的感觉。让没有会计、统计专业背景的代表在厚厚的预算账本中挑毛病，确实有些勉为其难。”
—昨日省人大分组讨论，广州市人大常委会副主任谢宝怀建议，省财政部门应进一步推动财政预算支出按经济科目分类做账。(南都记者 刘其劲)
采写：南都记者 李晓瑛 实习生 曾昊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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