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府法院互踢皮球 农民工欠薪求救无门何时休

　　政府法院互踢皮球 欠薪求救无门何时休

　　【项目经理、老板消失无踪，讨薪务工人员挤满上访处，政府部门及法院互踢皮球，讨薪死结何解？】政府部门要求三日后发还务工人员工资，但项目经理及老板却无故失踪，如此言而无信不止一家，永城市被欠薪农民工挤满上访处。集体下跪讨薪，但政府在帮助讨到一半工资后却撒手不管，法院不予立案，农民工辗转于各部门但无人负责，血汗钱何处讨！

　　昨天我们报道了在辽宁大连，一百五十多名农民工历经十三年的讨薪路。今天我们继续关注农民工讨薪。在河南、河北有两批农民工，同样遭遇到讨薪的问题。说起来，这些农民工的事情并不复杂，相关部门对拖欠一事都表示掌握并很早就介入，但这钱，为什么就是要不回来呢？

　　项目经理不见人影 务工人员上访 政府要求三天后发工资

　　1月16号，我们的记者来到了河南省永城市百花路的东方国际地产项目，从围墙外看去，工地里异常安静，这里显然已经停工，不过一大早，项目部的门口却聚集着一大群工人。

　　务工人员甲：昨天就赶过来了。

　　务工人员乙：昨天（晚上）六点就来了。

　　央视财经《经济半小时》记者：昨天来干吗呢？

　　务工人员乙：要账。老板欠我们钱（工资）不给。

　　央视财经《经济半小时》记者：欠你多少？

　　务工人员乙：欠我们一人1万多元。

　　工人们告诉记者，他们都是头一天从商丘市夏邑县赶来要工钱的，这个东方国际项目停工已经好几个月，但是几百个工人的工钱却都还没有结。

　　务工人员甲：光木工就有百十号人。

　　徐海才是东方国际项目钢筋班的负责人，他手下有60多个工人，目前东方国际施工方欠包括他在内的钢筋班工人工资总共有80多万元，最近一段时间，徐海才每天都会接到工人们催要工钱的电话。

　　江西籍务工人员徐海才：压力大，他们（工人）一天到晚打电话给我，打电话就说老徐你工资究竟什么时候能给我。

　　徐海才说，他们班组的工人都是他叫过来的，要钱自然都找他，但是施工方不付钱他也没有办法，他自己也是受害方。2012年年初，他和妻子一起来到这里做工，直到现在两年的工资都没有支付。

　　徐海才：欠我工资我大概算一下是18万多。

　　央视财经《经济半小时》记者：18万多。

　　徐海才：18万五千，两年。我老婆去年（2012）做个一百多个工，今年（2013）也做了一百多个工，她工资就欠了5万多块钱。

　　徐海才告诉记者，这个工地2013年的中秋节之后就停工了，到现在已经四个多月，项目方老板一直没有出现过，电话也联系不上。

　　已经停工多日的工地

　　央视财经《经济半小时》记者：也就是说这工地的老板从停工之后一直就没有出现过？

　　徐海才：没有。

　　央视财经《经济半小时》叫什么，姓什么？

　　徐海才：姓杜，叫杜斌。

　　徐海才和妻子都是来自江西省贵溪市，从工地停工到现在，夫妻俩一直在煎熬中度过，靠着在附近打点零工维持日常生活。

　　徐海才妻子：我们在那边帮工。

　　央视财经《经济半小时》记者：也是打零工，维持平时的生活？

　　徐海才妻子：对。

　　央视财经《经济半小时》记者：那你老公呢？

　　徐海才妻子：他也是。

　　徐海才和工友们多次到永城市劳动和建设部门，反映欠薪的问题，但是都没有什么效果，直到前几天，他们去永成市政府反映了这个情况，事情似乎有了一点转机，政府答应今天协调处理这个事情，所以一大早很多工人都赶了过来。

　　徐海才：我们前几天去市政府，问他们怎么办，他们说今天把（施工）老板跟甲方（开发）的老板叫着，今天上午在永城市信访局处理这个事情。

　　央视财经《经济半小时》记者：你估计今天会有结果吗？

　　徐海才：我估计今天结果不大，因为这个工地拖欠的时间太长了。对于这个老板来说，好比说一家店面，半年之内关门三次，营业三次，然后半年彻底停掉，根本就不可能营得了业，所以他这个工资一直发不下去。

　　据了解，东方国际项目是徐州日成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开发的商业地产项目，总投资2.2亿元，由浙江新东阳建设集团建设施工。因为开发商和施工方存在纠纷，工程一直是做做停停，本来今年2月份就应该完工的项目，到现在只完成了不到三分之一。在工地内部，记者看到，各种钢筋杂物堆了一地，几辆写有“还我血汗钱”等字样的汽车堵住了工地大门。上午8点多钟，徐海才接到了他老板的一个电话。

　　徐海才：那我在工地等一下你还是在哪儿等你？那我在工地上等一下你，好的好的。这是我的老板，我给他打工的。

　　徐海才说，打电话的是他的直接老板葛永彬，葛永彬从项目承建方手上承包了钢筋这一块的工程，然后让他具体来管理和施工。没过一会，记者在工地见到了葛永彬，葛永彬说在这里干了两年，自己的工钱都没有拿到，他现在也正头疼。

　　包工头葛永斌：要么项目经理，要么一个老板在，那我们下面的工人就放心了嘛。主要问题是项目经理也不在，老板也不在。他现在搞了有三四个月，大家都没头了。

　　在记者要求下，葛永彬给东方国际的项目经理杜斌打了一个电话。

　　葛永彬：我现在在工地上，等你等不着呀，你到信访局是不是呀？那我也到信访局。

　　上午九点，徐海才、葛永彬和工人们一起出发，前往永城市信访局。在永城市信访局门口，已经有不少工人提前来到了这里。跟随工人代表，记者来到了永城市信访局办公室，开发商、建筑商、工人代表以及永城市政府职能部门的工作人员面对面开始商讨欠薪的事。

　　信访局的政府工作人员要求开发商和承包商必须发工资

　　河南省永城市政府工作人员：听我说。严总（开发商）说了，钱有。是不是严总？

　　严总：对。

　　河南省永城市政府工作人员：钱有，把工人账一核对，马上给钱。

　　经过近一个小时的商谈，负责协调欠薪事务的永城市建委工作人员最后提出了这样一个要求。

　　河南省永城市政府工作人员：明天我不上班，我就给三天时间，只给三天时间。你得把账给我对清楚，三天时间对清楚。（下）星期一，不管星期一你对没对好帐。对好了，实在争议大的，你对不好，拿过来再说。没争议的，星期一发工资，杜总（施工方），严总（开发商），你们要保证。我给工人承诺，就耐心等三天。星期一（1月20日），必须让他们发工资。

　　在商谈结束后，建筑商杜斌向政府工人员表态肯定不会拖欠农民工的工钱。

　　河南省永城市政府工作人员：我再跟你说一遍，周一之前，包括严总（开发商）在这儿，必须保证工资，欠农民工工资是违法的。

　　项目经理杜斌：我干了十几年了，这是第一次。真的我们从来没有拖欠农民工工资。

　　河南省永城市政府工作人员：对。你第一次欠（工资）。

　　项目经理杜斌：真的，去年我跟你说。

　　河南省永城市政府工作人员：希望也是你最后一次。

　　项目经理杜斌：真的，我们从来没有拖欠过农民工工资。

　　从信访局出来，听说有可能周一也就是1月20日可以拿到钱，工人们显得有些兴奋，但是徐海才却并没有那么乐观。

　　央视财经《经济半小时》记者：你估计有戏吗星期一？

　　江西籍务工人员徐海才：星期一，可能如果说真的要发，这个我不好说。

　　央视财经《经济半小时》记者：不好说？

　　徐海才：不好说，假如他们协调的不好的话，就不好说。

　　项目经理及老板言而无信 农民工再被忽悠

　　跑了一天，徐海才他们的事情似乎有了眉目，但到20号能不能真的拿到工资呢，每个人都没有底，此时工人们想起来根据相关规定，建设方为保证支付农民工工资必须缴纳工资保证金，徐海才他们决定，一边等待一边从工资保证金入手，试试能不能拿回工钱来。

　　采访中记者了解到，为了解决农民工工资欠薪问题，2006年《国务院关于解决农民工问题的若干意见》要求，建立农民工工资支付保障制度。建设单位必须缴纳农民工工资保证金之后才能获得施工许可，并且在出现工资拖欠的情况下，可以从农民工工资保障金中先行支付。那么，东方国际项目是否缴纳了农民工工资保证金呢？

　　江西籍务工人员徐海才：请问下，他们这个公司，农民工工资保证金有没有交啊？

　　河南省永城市政府工作人员：啥？

　　徐海才：农民工工资保证金有没有？

　　河南省永城市政府工作人员：没有，我不知道，没有。

　　为了核实东方国际项目到底有没有缴纳农民工工资保证金，1月17号，记者和徐海才一起来到了永城市建委，首先找到了施工科的一位科长。

　　央视财经《经济半小时》记者：（东方国际项目）保证金有没有交，你查一下行吗？

　　河南省永城市建委工作人员甲：我打电话问一下，你们到东头第二个门等着，我给你查一下。

　　等了好半天，也没有等到那位科长。不过在这间办公室，工作人员告诉记者，东方国际项目确实交了保证金。

　　央视财经《经济半小时》记者：（东方国际项目）有没有保证金？

　　河南省永城市建委工作人员乙：有的。没有（工资）保证金，施工许可证就不发。

　　既然建设方交了工资保证金，按照规定，存在工资拖欠的情况下，可以从保证金中先行支付，那么为什么工人工资至今还被拖欠呢？建委的工作人员并没有回答记者的这个疑问。

　　根据1月16日达成的协议，1月20日要解决工人们的欠薪问题。20日一大早，徐海才就开始打电话通知工人们过来。

　　江西籍务工人员徐海才：你们一伙七八个人，怎么一个都不来的？

　　在项目部门口，记者碰到了几个听到消息也来领工资的工人，他们刚从距离这里100多里地的附近县城包车过来。

　　务工人员丙：来过好几次了。来过三、四次了。

　　务工人员丁：咱们永城跟商丘都是这个样，年年要钱。去年也是工人都过来，才要到钱（工资）。

　　央视财经《经济半小时》记者：去年也是这样？

　　务工人员戊：就这个工地，去年也是这样。

　　早上九点多钟，记者跟随徐海才和工人们一起，来到了永城市信访局，这里早已是人头攒动，办公室里挤满了过来讨薪的工人。但是，一直到中午11点，这里也没有见到东方国际项目的开发商和施工方的人。

　　永城市信访局挤满了来讨薪的工人

　　江西籍务工人员徐海才：到现在老板还是没出面。

　　在办公室，我们见到了1月16日那天，在信访局协调欠薪的工作人员。

　　河南省永城市政府工作人员：你的上家跟杜斌（施工项目经理）他们正在算账，刚才我们正联系着呢。

　　徐海才：都已经三天了，你已经给他们三天时间了。还有算不好的账？

　　河南省永城市政府工作人员：一句话，你凭什么算账。你咋能不算账？

　　记者：这中间停了四个月工，这中间四个月为什么不去算帐呢？

　　河南省永城市政府工作人员：你这个话问我，我也不知道。

　　我们再来回顾一下1月16日当天，永城市建委工作人员当时说的这番话。

　　河南省永城市政府工作人员：我给工人承诺，就耐心等三天。星期一（1月20日），必须让他们发工资。

　　徐海才：星期四信访局叫我们星期一来的，给他们三天时间对账，这三天时间还会对不好账吗？应该很轻松的事情。

　　务工人员己：你要再算八天账，我还要等八天？我们就相信政府，要没有政府，我们也不去。为什么找你政府？

　　到了下午1点多钟，东方国际施工方负责人终于出现在了信访局，工人们得到的消息是下午三点会发工资。

　　务工人员丁：等甲方（开发商）那个老板来了就发。拿来钱就付（工资）。

　　央视财经《经济半小时》记者：今天要是不来了呢？

　　务工人员丁：那怎么可能。

　　央视财经《经济半小时》记者：几点钟过来啊？

　　务工人员丁：讲是讲三点，现在差不多了。

　　但此时，事情似乎又有了变化，直到下午快四点，工人们依然没有拿到工资，徐海才和其它工人一样，还是抱有一丝希望。

　　徐海才：木工也没走，也在这儿等。等到拿到钱，这么多人，估计得搞到很晚。说不准。

　　1月20号，等候了一整天，徐海才和他的工友们最终还是没能拿到工资。

　　在永城市采访的几天时间，记者发现，无论是在劳动监察大队，还是在永城市建委，每天都能见到讨薪的农民工。1月20日，记者在永城市信访局看到，来这里讨薪的民工一波接一波，屋子里，院子里，都是各个工地讨薪的农民工。记者粗略估算了一下，仅仅是1月20号这天，在永城市信访局反映讨薪问题的农民工至少有近两百人。

　　央视财经《经济半小时》记者：你们是哪个工地的？

　　务工人员丁：晟世家园的。从星期一到星期五，每天都有（讨薪的）。这儿有人，劳动监察大队也有（讨薪的）。

　　务工人员庚：欠我们十几万元。我们是一拨的，好几拨人。

　　央视财经《经济半小时》记者：光你们一拨十几万元？

　　务工人员庚：是。

　　务工人员辛：上信访局人家也是推，他叫老总来，老总也不来。

　　务工人员庚：我在这里等十天了，一天只吃一顿饭。我不是当地的，我等着钱回家过年呢，也不给我钱，也不给我算账。

　　央视财经《经济半小时》记者：你是哪儿的？

　　务工人员庚：我是平顶山的。

　　讨薪怪圈 政府法院均不受理 工资何处讨

　　一起跑了四五天，徐海才他们每次似乎都见到了希望，然而最终又失望。就在徐海才他们焦急地等待拿回自己的工资的同时，在河北唐山的一些讨薪的农民工却似乎陷入了一个无法摆脱的怪圈，甚至都不知道该找谁才好。

　　这里是位于河北省唐山市丰润区的鼎盛容郡小区，号称是唐山地区首席纯洋房高端居住区，小区已竣工一年多，很多业主已经入住。不过就在小区里面，却有十几个人在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不断徘徊。这些人告诉记者，他们全是修建这位小区的农民工，这段时间，他们天天到这里，为的就是找到开发商，拿回欠了一年多的工资。

　　务工人员郑家均：这个小区是2011年5月1日开始建成的，到2012年主体完工。

　　务工人员周凤国：停了之后呢，工人就开始来解决这个工人工资的问题。解决这个问题，但是一开始就是通过走信访，找过丰润区的区政府，信访局，包括劳动局，还有住建部，我们都已经找过了，找过了迟迟也没有结果，没有结果后来我们又找到唐山市信访局，唐山市信访局给我们解释说，有丰润区政府来给我们解决，来调查。

　　农民工们说，事情并不复杂，他们总共有100多人，2011年在这里开始施工，2012年主体完工后，他们开始结算工资，此时开发商开始避而不见。等了大半年没有回音，在去年的春节前，2013年2月3号，他们被迫集体下跪讨薪，在当地轰动一时，最后由丰润区政府协调，开发商唐山鼎盛房地产公司负责人跟农民工签了合同，先解决了50%的工资，并承诺，剩余部分将近350万元在2013年年内给予解决。

　　农民工们被迫集体下跪讨薪

　　务工人员周凤国：等到我们到下半年再找的时候，政府就告诉我们说，这个事我们政府不再插手了。

　　农民工们说，在拿到一半工资后，他们开始等待，2013年年底，他们又找到了丰润区劳动、信访等部门，正好赶上丰润区召开帮助农民工工资专项治理大会，他们也列席了会议，会议上总共提到了13起拖欠农民工工资事件，他们这起也被列入其中。会上，丰润区政法委书记杨爱民做了这样的表态：

　　唐山市丰润区政法委书记杨爱民：为保障农民工的合法权益，切实处理和解决好你拖欠农民工工资而引发的信访问题，经区联席会议研究，从现在起至春节前，在全区范围内开展拖欠农民工工资信访问题专项治理活动，各单位务必高度重视，及时解决好农民工工资问题。

　　不过就在会议后，工资的事又没了下文，农民工们又找到了丰润区政法委书记杨爱民，但这次他却给出了这样的回答：

　　唐山市丰润区政法委书记杨爱民：我一丁点不清楚，我没法给你出任何答复意见，我给你答复一个，一句话，也没用。

　　这个回答对农民工们有如五雷轰顶，万般无奈之下，他们只能又到小区试图寻找从不露面的开发商。就在记者采访期间，当地派出所听说了消息，把记者和农民工们一起带到了派出所，并表示，已经协调区内相关部门，一会儿区里负责人将会到来现场办公。不过左等右等，几个小时过去了，没有任何部门负责人出现。农民工们决定，再去丰润区信访局试试，记者也随同他们来到了这里。

　　务工人员A：农民工资，不是工程款。

　　唐山市丰润区信访局工作人员：就是纯的农民工资？

　　务工人员A：对，纯的。

　　务工人员B：去年政府调查的，核实的。

　　唐山市丰润区信访局工作人员：都没人，你们等会吧，一会就回来了。

　　面对这些农民工，丰润区信访局工作人员简单地询问后，就回复他们，负责人不在，让农民工们回去等消息。周凤国等人反复哀求，这位工作人员才打通了负责人的电话，并转述了负责人的意见。

　　唐山市丰润区信访局工作人员：那领导就是这个意思了，让你们走法律途径。

　　务工人员A：我农民工走什么法律途径？

　　丰润区信访局没有结果，农民工们商量后，又来到了丰润区劳动保障局。

　　唐山市丰润区劳动保障局工作人员：我们这儿主管农民工工资拖欠的部门是劳动监察大队，这个您然后呢，劳动监察大队归我们赵局长管，现在他们也都在外面接访，劳动监察大队那块肯定有工作人员，你们可以上那去。

　　务工人员A：劳动监测大队是吧？

　　唐山市丰润区劳动保障局工作人员：对。

　　眼瞅着快到了下班时间，农民工们又开始哀求，请工作人员和主管领导打个电话。

　　唐山市丰润区劳动保障局工作人员：（电话）赵局长，他们鼎盛容郡的农民工讨要工资的那个，又上咱们这个机关这来了，那个找你找劳动监察大队。让他们上监察大队就可以吧，行行行，是，赵局长。

　　农民工只好又按照这里的工作人员的指示，来到了丰润区劳动监察大队。

　　唐山市丰润区劳动监察大队工作人员：因为我们是劳动部门，你说那个是城建部门。

　　务工人员A：我们就是劳动人民。知道不，我们就是劳动人民。

　　唐山市丰润区劳动监察大队工作人员：咱们大家都是劳动人民。

　　务工人员A：那就行了。你劳动局不管这个，你管什么。你管计划生育啊？

　　唐山市丰润区劳动监察大队工作人员：那个上面已经定调了，说你们全部都有通知，这个是我们法院给你们开通绿色通道了。

　　各个政府部门均不予受理农民工被拖欠工资的事务

　　又是一番哀求沟通，丰润区劳动监察大队工作人员建议，农民工们可以走法律程序。然而农民工们告诉记者，此前他们已想过这个办法，还委托了律师，但律师到当地法院跑了一圈后，却告诉农民工们法院不予立案，这又是怎么回事呢，记者打通了其中一位代理律师的电话。

　　鼎盛容郡小区讨薪农民工代理律师：丰润比北京有可能是个小地方，丰润法院这块立案审查比较严格。

　　央视财经《经济半小时》记者：什么叫立案审查比较严格？

　　代理律师：可能我上次拿过去的时候，他们说这个话题已经在丰润这块引起一定重视了，他们考虑到是个敏感话题，有可能规避这个东西。

　　央视财经《经济半小时》记者：那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就是法院没有立案？

　　代理律师：对。

　　央视财经《经济半小时》记者：不立案的理由是说这个话题比较敏感？

　　代理律师：差不多。

　　央视财经《经济半小时》记者：那这样的话，这个事不是陷入了一个死结吗？

　　代理律师：我也一直为他们这个事脑袋疼。

　　在电话中，这位律师还特意告诉记者，他很同情农民工们的遭遇，但此事在当地受到的阻力超乎想象，所以一定要隐去他的名字，对律师也是一种保护。到底是什么样的压力，让律师都如此小心呢，记者不得而知。跑了一天，周凤国他们已是精疲力竭。

　　务工人员C：每个部门领导都不在，都像踢皮球一样。咱们跑了也不是一次了，一年跑了二十次了，都没有用。

　　走司法程序，在法院却立不了案；一年前承诺解决，如今却成了空话，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在告别农民工时，他们告诉记者，他们还要来，无论如何，都要拿回自己的血汗钱。

　　务工人员于焕英：我担心过年我家里的孩子都盼望着我回家，打我电话都哭了，我都没法回家。现在家里人好多等着我，都跟我要钱。

　　期待着能讨到剩余工资的务工人员

　　【半小时观察】

　　在我们的节目播出之前，河南省永城市政府告诉我们，记者采访后，徐海才他们的工资已经在1月22号由开发商垫付，他们终于拿到了工钱，眼下正走在回家乡的路上，真诚地祝福他们，回家乡过个团圆年。跟他们比起来，河北唐山的周凤国、于焕英他们则要艰难地多。到现在，讨薪还是没有进展，还在奔波寻找当中，我们也将对此继续关注。客观地说，中央近年来对农民工欠薪问题高度重视，强化了一系列措施遏制欠薪行为。眼下正在进行的农民工工资支付情况专项检查显示，2013年前三季度，全国各级劳动保障监察机构处理欠薪案件涉及劳动者人数下降了23.9%。但临近年关岁尾，我们还是能看到农民工为讨薪而想出的许多无奈办法，诸如农民工跳骑马舞、农民工问元芳你怎么看等等。不难发现，在这些“讨薪秀”的背后，仍是时有发生的欠薪问题。在1月初召开的中央政法工作会议上，习近平总书记强调，要重点解决好损害群众权益的突出问题，决不允许对群众的报警求助置之不理，要坚持以公开促公正，以透明保廉洁，增强主动公开、主动接受监督的意识，让暗箱操作没有空间，让司法腐败无法藏身。我们相信，司法的公平公正、及时到位，将更好地减少和遏制欠薪现象。希望农民工兄弟们在过年的时候，不要再像过关一样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