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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1年锦意刚来郑州时，还是个羞涩的“娇娇女” 本报资料图 |
2月13日中午，郑州市动物园里，大熊猫龙昇在悠闲地踱步。隔壁锦意的房舍连夜消毒后空空荡荡，这只7岁的雌性大熊猫于4天前的凌晨因病死去。昨日，官方将消息公之于世，并称，死亡熊猫已火化。
从2月7日中午12点出现异常，到2月9日零点40分死亡，大熊猫在40小时内死去，28岁的饲养员熊良波和60岁的清洁工老范陪它走完了最后时光。至今，这两个人还处在“混乱中”，说话也常常语无伦次。
2月7日8:30
平静
饭点时，锦意和龙昇
还在外舍转悠觅食
老范年纪大了，睡得轻也起得早，每天早上7点30分，他就来到了熊猫馆。动物们都还睡着，他就先把走道扫扫。
2月7日上午8点左右，熊良波到饲料房领来热腾腾的精粮——窝窝头，因为前段时间换了新厨师，他就先自己尝了尝，“味道还好”。这窝窝头是中国保护大熊猫研究中心给的营养配方，每天都要给熊猫喂上4顿。不过在那之前，得先让它们吃点主食——竹子。
8点30分，锦意和龙昇知道到饭点了，就到外舍转悠觅食，因为怕打架，熊猫都是隔开圈养。老范说，也只有趁这个时候才能好好清扫一次熊猫房舍，“吃饱了，就不好叫出去了”。
熊良波算是锦意和龙昇的贴身管家，他于2013年7月从四川卧龙中国保护大熊猫研究中心来到郑州市动物园，就住在熊猫隔壁，24小时看护。他房间里有一个监控电视，可以看到熊猫们的实时动态。不过监控并没有保存下来。
来郑之前，熊良波已经在卧龙大熊猫保护基地工作了一年多，直到今年的2月9日凌晨，他都认为自己完全可以胜任饲养熊猫的工作，“现在已经是乱七八糟的”。
2月7日14:00
突变
锦意打了俩喷嚏
呕吐并开始拒食
最早发现问题是在2月7日下午2点，熊猫们第三次进食的时间。不过锦意却躺在外舍呆望着远处，中午的窝窝头也没动，熊良波和老范就唤它。锦意进来了，“还是不吃饭，只是满屋子转来转去”。
“突然就打了两个喷嚏，过了5分钟开始呕吐。”看到此景的两人有些意外，熊良波这才想起中午就应该有了预兆，但他转念想，是不是肠胃消化不良了。随后两人开始分别向各自的领导报告情况。
郑州市动物园的兽医最先赶到，按照他们的说法，当时锦意虽然拒食，但精神状态不错，园方根据这种状态进行了促消化、抗生素的治疗。在一旁看着的熊良波也没太担心，“谁还没个生病的时候。”
2月7日夜
惶恐
锦意趴在墙根，偶尔走来走去
不过当夜，熊良波还是不敢多睡，通过监控，他看到锦意趴在墙根，偶尔会走来走去，“应该是吃过药后不舒服”。
困了熊良波就上上网，翻翻手机。他手机里大多是锦意和龙昇的照片，“长得可爱，谁都喜欢这萌物”。7岁的锦意已经成年，站起来比他还高点，但锦意是个温顺的“姑娘”，碰见敲打窗户的游客只会往屋里跑。
按计划，这个春天它要回到四川老家配种，繁衍后代，“我也能顺便回家看看”。熊良波突然感到沮丧，漂泊在外，他本想着坚持一年就能回到卧龙基地，“一般都是一年就可以调回去”，如今他已手足无措。
2月8日中午
恶化
一切来得太突然
事情没有转好的迹象，起初还是趴着的锦意，到8日中午已经蜷缩成一团，不见动弹，喊它也不应。慌了的熊良波再次向大熊猫保护中心和动物园求救，下午，动物园方面开始召集省内的专家对锦意进行会诊。
郑州市动物园动管科科长李朝军告诉河南商报记者，除了河南农业大学和郑州牧专的动物专家外，他们还请了省人民医院、郑州人民医院的人医专家一起会诊。根据锦意的表现症状进行了抗生素注射治疗、补充液体增加能量。
不过，一切都已经晚了。2月9日凌晨，专家们告诉熊良波，锦意抢救无效，已经死亡。
死亡后专家进行了尸体解剖，经多方专家初步诊断：锦意因急性出血性胃肠炎致大量出血、休克，导致急性心肺功能衰竭死亡。但具体病因需要待实验室化验诊断后才能够确诊病原体。
饲养员回忆
“出了这个熊猫馆，我啥话也说不上”
熊良波说，就在几天前，他还在动物园的院子里找没有喷过农药的竹子，给大熊猫吃。作为饲养员，在食物供应渠道上，他没有太多的发言权，“说是大雪封路，送不来”。
昨日，听到新闻发布会上“郑州市动物园负责提供展出馆舍，中国保护大熊猫研究中心负责饲养管理工作，动物园不参与饲养管理”的说法，熊良波叹了几口气。他更倾向于用“共同协作”来形容两者的关系，“保护中心在这边就我一个人，动物园怎么可能不参与饲养管理”。
说到这儿，熊良波开始细数熊猫们的生活质量。他来时，单独的熊猫馆因故已经关闭，新馆还在建设，所以锦意被安排到珍稀动物馆中暂住。但熊良波对此并不满意，因为“暂住”的期限不确切，与熊猫外舍仅一张铁网之隔的猴馆总让锦意心烦意乱，“影响熊猫们的正常活动”。
更让他感到无奈的还是主食竹子的供应问题，他只能对竹子的重量、品质给予参考意见，“出了这个熊猫馆，我啥话也说不上”。
不过在发布会上，动物园方面的回答是，吃的都是新鲜的竹子、时令水果，都是空运过来的，比人吃得还好。
“争论这些已经没什么意义了，锦意都走了。我只是个饲养员，只想在剩下的时间把龙昇养好。”熊良波最后说，锦意死后就被拉走了，他通过新闻发布会才知道，郑州市动物园管理处已协助中国保护大熊猫研究中心，对锦意尸体进行了无害化处理——火化。
游客质疑
“地上都是粪便
熊猫怎能健康生活？”
昨日中午，刚走进郑州市动物园珍稀动物馆，一股骚味就扑鼻而来。大熊猫屋舍分隔成两间，面对游客的一面是透明玻璃。右侧的房舍内已清理干净，另一侧有熊猫，门口牌上写着“大熊猫是世界上最珍贵的动物之一，数量十分稀少”等文字。
熊良波说，这只熊猫就是郑州市动物园目前仅存的一只大熊猫——龙昇。被打扫干净的地方，是死去的锦意的屋舍，“已经消过两次毒了”。不过在龙昇房舍里，可以看见不少没有清扫的粪便，与熊猫日常食用的竹子、秋千、水槽混杂在一起。龙昇则坐在笼舍的墙边，啃着竹子。
“以前就带孩子来参观过，每次都是进来转一圈马上走，里头太臭了。”一位游客认为，锦意的死亡，与这环境脱不了干系，“太脏乱差了”。
这引起不少游客的共鸣：“这里头熏人的气味，谁能受得了？每次看到熊猫馆地上都是粪便，我就想熊猫怎么能够在这里健康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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