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车改“不改一把手”的理由：要看省里安排

　　2014年，江西新余、广东深圳推出了新的车改方案。但车改其实是个陈旧的话题，本世纪以来，不断有试点出现，也不断有试点消失。

　　这次新余、深圳改革举措也是大同小异——取消公车，实行货币化补贴，同样是“四大班子”的领导不在改革之列。每次有这类新闻出现，总有“不改一把手，改革不彻底”的批评声，但每个地方总有充分的“理由”回应。

　　在记者印象中，2011年，安徽一个地级市曾实行车改，当时号称“省内车改最彻底”。记者曾就此进行过详细了解：该市也是对市直机关中低层公务员的公务用车进行货币化改革，厅局级领导自愿参加。结果显而易见，厅局级领导无一人参加车改，每个人都继续之前的公车待遇。

　　该市市委常委兼秘书长认为，领导不参加车改的理由主要是：作为一名常委，每天要想的事情太多，自己边开车边想事不太现实。在他看来，领导公务繁忙，决定了领导不可能直接参加车改。但他没有回答另一个问题，如果说党委、政府的领导确实繁忙，那么人大、政协领导的事儿没那么多吧，怎么解释他们也不愿意参加车改呢？

　　该市直接负责车改的纪委副书记为领导们考虑得更周到：领导开车，万一出了交通事故怎么办？该市市委书记不正面回应对车改的质疑，在这位市委书记看来，车改都是“见光死”，他要求手下只做不说。

　　而市委办公室一名副主任则从更加现实的角度看车改。他认为，在中国想让“一把手”跟普通公务员一样被改革很难，即便市委书记专车真被取消了，估计也会有办公室副主任、科长之类干部，成为事实上的“相对固定的司机”。

　　总之在这个城市，“一把手”以及以“一把手”为中心的领导层游离于改革之外。对外公开解释时，理由冠冕堂皇：“市领导是省管干部，如何改革要看省里统一安排。”

　　事实上，这句话几乎成了所有的地方车改“不改一把手”的理由。2004年山东威海车改时，市四大班子领导公车没有被改革。2009年，杭州车改时，因四大班子领导“是省里管辖，不作要求”。2012年温州车改时，也是保留了省管干部的公车，并号称是“保留专车干部的级别最高”。

　　不仅是车改，在近年见诸媒体的干部财产公示案例中，地方“一把手”和领导层也都游离于改革之外。2009年，浙江慈溪市公示科级干部财产，但市领导的财产不公开，理由是“市委书记、市长是省管干部，重大事项直接向省里汇报”。2012年，江苏徐州贾汪区网上公布科级干部财产，也不包括区委书记和区长，理由也因为“处级干部是市管干部”。

　　这些地方主要领导因为是“上级管理”的干部，可以不用“以身作则”。这在一定程度上也回答了某些地方改革难以推进的主要原因——有权推进改革的人都只改别人，不改自己。

　　其实，取消待遇、公示财产都是自我约束、自觉接受监督的方式，不是要给自己增加待遇、多发奖金，何必要上级统一部署才去实行呢？这在公众和在改革中利益受损的干部群体眼中，不过是领导不想改革自己的一个借口罢了。如此改革，必然遭到或明或暗的抵触，最终难以持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