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报记者昨日从山东招远有关方面获悉，“5·28”故意杀人案犯罪嫌疑人被依法批捕。5名被刑拘的犯罪嫌疑人分别是张帆、张立冬、吕迎春、张航、张巧联。一名未成年人另行处理。五人均为“全能神”邪教组织成员。
昨天19时许，招远市宣传部举行通报会，邀请媒体采访一位“见义勇为”目击者，据称该目击者当晚曾帮助警方制服了张立冬等嫌疑人。但“为保护该目击者的人身安全”，现场不许录音、拍照，甚至连提问也被禁止。采访变成了目击者个人的“陈述会”。整个过程仅两分钟即结束。
【逮捕】
五凶犯涉两宗罪
5名犯罪嫌疑人分别是张帆(女，1984年10月24日生，河北省无极县人)、张立冬(男，1959年10月8日生，河北省无极县人)、吕迎春(女，1975年3月8日生，山东省招远市人)、张航(女，1996年3月1日生，河北省无极县人)、张巧联(女，1990年8月23日生，河北省无极县人)，因涉嫌故意杀人罪，经招远市人民检察院批准，被依法逮捕。上述犯罪嫌疑人还涉嫌组织、利用邪教组织破坏法律实施罪，公安机关正在继续侦查。
早报记者注意到，在5月31日的电视画面中，涉案6人的排序为张立冬、张帆、张航、张某、张巧联、吕迎春。
犯罪嫌疑人张帆、张立冬、吕迎春、张航、张巧联等均为“全能神”邪教组织成员。5月28日21时许，为宣扬邪教，发展成员，在招远市罗峰路麦当劳快餐厅内向周围就餐人员索要电话号码，遭被害人吴某某(女，35岁，山东省招远市人)拒绝后，认为其为“恶魔”、“邪灵”，应将其消灭，遂实施殴打，致被害人死亡。
据警方介绍，在审讯过程中，张某某说自己信奉“全能神”。在张某某的住处，警方发现了一些有关“全能神”邪教的宣传资料。犯罪嫌疑人交代，6人中，大女儿张帆最早在2005年就接触“全能神”，随后蛊惑家里人加入。
【谈刑】
将区分主犯和从犯
6名凶手中，除未成年的张某另行处理外，昨日被捕的5人刑事责任分别如何分配，是否要查明各人在将被害人打伤时的责任大小？
对此，刑诉学者、律师毛立新昨日接受早报采访时表示，该案是共同犯罪，共同犯罪要看每个犯罪嫌疑人在共同犯罪过程中的地位和作用，根据地位和作用的不同，区分主犯和从犯。
如果都起到了主要的作用，就全部都认定是主犯；如果起次要和辅助作用的，那就是从犯。
毛立新表示，一般来说是要区分主犯和从犯，也有可能不区分，但会根据每个人的地位和作用的不一样，在量刑上有不同的考虑。主犯的地位和作用分好几种情况，首先是犯意的提起，其次要看是谁组织、实施，然后要看导致死亡的伤害行为是谁的行为，这些都要考虑。并不是实施致命打击的就是主犯。
关于案发现场处于监控录像死角，仅凭目击者拍摄的视频和证言能否确切分辨出主犯与从犯，毛立新说，视频资料不完整影响不大，还有目击证人的证言、犯罪嫌疑人的供述，这几个结合起来，应该可以还原当时的案发情景。
【释法】
最高可判死刑或无期
根据昨日官方消息，被捕5人涉故意杀人，组织、利用邪教组织破坏法律实施两宗罪。
《刑法》规定，故意杀人罪最高可判死刑，而组织、利用邪教组织破坏法律实施罪可判3到7年。
毛立新表示，招远命案应该会采取数罪并罚，如以故意杀人罪判死刑或无期徒刑，再结合组织、利用邪教组织破坏法律实施罪的刑期，最后执行死刑或无期徒刑；如果以故意杀人罪判有期徒刑的，再加上组织、利用邪教组织破坏法律实施罪的刑期，有期徒刑总和刑期不满35年的，最高不能超过20年，总和刑期在35年以上的，最高不能超过25年。
此外，由于犯罪嫌疑人是邪教徒，会不会对其进行精神鉴定？这是否会影响其定罪？
毛立新表示，如果有这样的迹象，应按照法定程序启动鉴定。精神鉴定只有公检法机关有权启动，包括聘请相关的鉴定机构进行鉴定。作为犯罪嫌疑人及其辩护人这一方，只能提出建议或请求。公检法机关根据案情，考虑有没有存在精神异常的可能性和进行鉴定的必要性。如果没有可能性和必要性，一般不会进行精神鉴定。就招远命案而言，进行精神鉴定的可能性不太大。
【搜查】
调查人员提走几袋书
犯罪嫌疑人张立冬此前接受媒体采访时称，他之所以殴打被害人是因为“她是恶魔，她是邪灵”，“目的就是打死她”。
昨日，早报记者来到张立冬所居住的金晖小区丽水苑，张立冬在此租住了12号楼1单元一套90多平方米的商品房。
从窗外往里可以看到，张立冬所居住的屋内家电齐全，家里微波炉、液晶电视机、冰箱等家电一应俱全。靠窗的客厅内摆放着一张饭桌，桌上凌乱不堪，随意放着空牛奶盒、空矿泉水瓶子、用过的餐巾纸以及麦当劳、肯德基等食品的包装盒。一个咬了半边的汉堡包、仅留下残羹剩汤和只有半碗的粉丝都已经发干，它的主人还没有来得及对此进行收拾。在客厅的靠墙位置摆放着一张沙发，前面的茶几上放着几包卫生纸、电水壶等生活用品。
靠窗的一间卧室里同样凌乱不堪。一张宽大的床上放有两个枕头，被子上放着几十张照片，衣柜的推拉门并没有合上，里面既挂着男人的衬衫，也挂着几件女人的外套。
昨日15时33分，10多名调查人员进入张立冬所居住的屋内进行搜查，大约半小时后，调查人员提着几袋书籍等物品离开小区。
【现场】
现“见义勇为”目击者
昨日19时许，招远市宣传部举行通报会，邀媒体采访一位“见义勇为”目击者，据称该目击者当晚曾帮助警方制服了张立冬等嫌疑人。
招远市宣传部副部长于言伟介绍，这位目击者是附近商场的一位工作人员，为“5·28”血案的一位“见义勇为”市民。
宣传部门人员称，为保护该目击者的人身安全，现场不许录音、拍照，甚至连提问也不可以。采访变成了目击者个人的“陈述会”。
该市民在现场进行了两次陈述，大致内容为：那天我们下班（商场）清场后，我和同事路过麦当劳门口，看见外面停着一辆警车，有很多人围观，（麦当劳）里面还有警察。我就从麦当劳的东门进去，看见4名警察正在与歹徒搏斗，我帮警察一起制服了歹徒。之后120救护车赶到，我的同事帮忙将受害人抬上了救护车。
昨日21时许，早报记者再次致电招远市宣传部副部长于言伟确认情况。于部长表示，该目击者的行为属于见义勇为，目前还未申报。
吕迎春：
有一名12岁的女儿
据北京青年报报道，吕迎春1975年生人，籍贯山东龙口市，大专文化。在“婚姻”一栏，吕迎春登记为离异，职业则是“家教”。据了解，吕迎春有一名12岁的女儿。
2011年9月，吕迎春带着女儿迁入招远，并在金凤花园小区购买一套一梯两户的二手房；2013年6月，吕迎春女儿的户籍迁回龙口市。该小区居委会志愿者赵女士介绍，她对吕迎春有些印象。在赵女士的记忆里，吕迎春为人随和，一点儿不孤僻或脾气暴烈，同女儿生活在一起。而其住所内也未见异样。 她最近一次见吕迎春，是今年4月份，当时有个政法干部走访活动，赵女士上门发放法律咨询宣传卡，两人聊了10分钟左右的家常。接触过程中，赵女士从未见过男性出入其中。在她看来，吕迎春家就是一个普通家庭。
此前央视报道称，除了张家4人，另外两人一个是张立冬的情人，还有一个是邪教组织成员，但是跟张家没有亲戚关系。
张巧联：“半个月前还不信教”
早报记者昨日采访到了张巧联的爷爷奶奶，根据二位老人讲述得知，张巧联半个月前离开河北奔赴山东，他们认为，张巧联走的时候不信教。
张巧联的爷爷今年65岁，患有脑血栓，但说话语序清楚。刚得知打人致死的事，张爷爷说他“完全不相信也不接受”。
“巧联一直不信教的”，张巧联的奶奶讲，她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们全家都不信，早前有人来家里“传福音”，都被张巧联的爷爷打发走了。此外，张巧联半个月前还在河北无极，那时，张巧联给她爷爷买了两双布鞋，后来就给父母提出想去山东，而在这之前，她并没有去过山东。
据张巧联的爷爷讲，在半个月前，张巧联提出要去山东旅游，但张巧联的父母不同意，后来又说要去批发服装。“不知道她爸妈最后同意没，但她还是去了”。
另据张巧联父母驴肉店旁的邻居介绍，张的父母目前已赶赴山东。
张航：受姐姐传教影响
张立冬二女儿。据报道，张帆接触“全能神”后，她开始向家里传教，两年后，张家人都开始信“全能神”，距今已有7年。
张某：被带走前曾高喊“是我干的”
张某是张立冬儿子，今年12岁，由于是未成年人将另行处理。据事发地点附近一家宾馆的前台工作人员介绍，待受害人被120拉走后，民警将行凶者一一带上警车，其中还有一名10来岁的小男孩（即张某）。她记得，小男孩扯着嗓子对警察大声喊，“是我干的，与他们无关”，而其姐姐则很镇静，安慰道“别怕，别怕”。
早报见习记者 郭清媛 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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