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格森之乱不会改变裁决 司法街头化将更恐怖

烟幕弹、催泪弹、石头在街头横飞，许多房屋和车辆被纵火焚烧。

11月24日晚，在美国大陪审团做出不起诉枪杀黑人青年的白人警官威尔逊的决定后，密苏里州弗格森等地出现抗议并导致严重骚乱，抗议行动蔓延至61个州。新华社图

　　对于布朗死亡事件以及大陪审团的裁决结果，弗格森的人们以及其他城市的抗议人群有理由也有激情表示不满，但是他们的抗议不可能改变裁决结果，因为这次骚乱不会成为一次运动，它表达的是长期的种族情绪，以及弱势群体的不满。

　　至于大陪审团的裁决结果，这是一个制度在经过历史的考验，经过无数案例沉淀后的程序化执行结果，并不会因为街头暴力而改变。一旦这个制度因为街头抗议而动摇，那就等于司法被街头暴力劫持，那么社会就会成为真正的无法治社会，那结果将比任何骚乱都更可怕！

　　在美国，当警察枪击未携带武器的公民并导致其死亡时，每次都会引发争议，尤其是在涉及种族问题时。这种事件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历史重现，这次是布朗，今后还会有其他人。但每次事件都同样经历以下过程—调查、取证，最终根据同一个司法体系、在相同的标准下来决定警方是否滥用权力、是否要接受惩罚。

　　宣布不起诉决定的大陪审团由12人组成，其中9人是白人，3人是黑人。有人指出这个比例存在种族主义倾向。可是，不要忘记，这12位成员首先是受害人家庭委派的律师亲自选择的，初次选择之后又由检察官来挑选，这12位成员与警察和受害人都素不相识，无论律师还是检察官，在挑选的时候都是自主自愿，完全不被胁迫的。此外，大陪审团要做出任何决定，都要求12名成员意见一致。也就是说，“对威尔逊不予起诉”是12人的一致意见。

　　大陪审团在三个月的时间里用25天取证，听取了60多位证人(其中包括目击证人)的证言，还检查了大量证据，经过两天的讨论才做出决定。当然，很多证据较为模糊，甚至难以考证，一些证人的证言也相互矛盾，但最终帮助大陪审团成员做出决定的，是以下一些确凿的证据：

　　首先，大陪审团判定事发时威尔逊正在执行公务。事发前几分钟威尔逊接到有两人抢劫便利店的报告，他询问是否需要支援，得到了肯定的回答。这些都有录音为证。

　　其次，伤情报告证明威尔逊的头部受伤，脸上被打，骨头和肌肉都受伤，这符合他的描述。他说他看到布朗和同伴走在马路中间妨碍交通，于是要求两人走回人行道，此时，他发现布朗两人符合嫌疑犯的特征，于是要求他们停下。在威尔逊准备下车之际，布朗走上前来，强行将车门关上，把威尔逊堵在车内，还在他脸上打了两拳。

　　第三，在警车内发现的血迹有布朗的D N A，这印证了威尔逊所说的“布朗半身进入警车同时在车内开枪”的说法：布朗压在车门上殴打威尔逊后，还尝试抢枪，在抢夺过程中，威尔逊扣动扳机，在车内打了两枪，其中一枪打中布朗的手指。

　　第四，验尸结果证明，布朗身上中枪都在前面，并非像一些人或者媒体所说是警察在其身后开枪。枪击的角度也证明当时布朗正朝着威尔逊走过去，或者跑过去。

　　按照密苏里州的法律，警察执法时如果感觉生命受到威胁，可以使用致命暴力。在审视所有证据，听取所有证言后，大陪审团认为威尔逊开枪时感觉生命受到威胁，这是他们做出决定的根据。

　　公众的情绪再愤怒也不能阻止司法程序的正常进行，不能改变其结果，这是司法独立精神的精髓，同时陪审团和检察官也不能因为公众情绪、迫于公众压力而违背司法公正，这是司法公正精神的精髓。一个试图最大程度坚持司法独立，尽可能执行司法公正的系统已经运作了一百多年，这期间引发公众情绪的案件有很多，但是，没有一个案件改变过司法独立和公正这两个基石。布朗家属和朋友的失望，公众的愤怒都是可以理解的，但法律的执行标准是单一的，不会有别的标准。虽然布朗失去了生命，在白人警察枪杀黑人的历史上又增添一个案例，但今天的布朗案件执行的是这个标准，今后若再发生类似事件，执行的还会是同一标准，这才是不幸中之大幸。

　　今天的骚乱虽然蔓延很广，群众情绪激动，但骚乱不可能改变司法标准和程序，如果司法街头化，其结果将比任何骚乱更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