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学徒项目吸引力升级 录取率直追哈佛

　　纽波特纽斯，弗吉尼亚—闪闪发光的教室、运动队，甚至还有一支拉拉队，为巨大的海军船厂服务的学徒学校（the Apprentice School）和传统的职业教育项目之间毫无相似之处。

　　而这恰恰就是重点。虽然那些拉拉队员们同时也是水管修理工培训生、电气培训生，但他们周末站在场边为学徒学校建设者队（the Apprentice School Builders）欢呼助阵的时候和任何地方的大学生们没有任何区别。

　　但学徒学校的学生们不仅没有积累欠下几万美元的学生贷款债务，相反，在这个四年制项目的最后一年，他们还能拿到5.4万美元的工资。而且，毕业后，军方承包商纽波特纽斯造船厂（Newport News Shipbuilding）的所有者、亨廷顿英戈尔斯工业公司（Huntington Ingalls Industries Inc）还包分配，确保他们能够获得一份工作。

　　“年轻人都渴望获得工资高、但又不要求收费昂贵的四年制大学学位的好工作，”摩根大通（JPMorgan Chase）全球慈善副总裁莎拉·斯坦伯格（Sarah Steinberg）说。“学徒学校提供了一个黄金标准，告诉人们，一个高品质的学徒制项目是什么样的。”

　　家长、学生以及许多教育工作者长期以来一直把学徒项目看作是大学教育正途上的一个岔道，但人们现在却在许多方面对它有了新的看法。这个理念最近引起了美国民主党和共和党双方多位总统候选人的注意，而以雇主为导向的学徒项目越来越被人们视作一种途径，去吸引那些急于另辟蹊径、获得一份中等收入工作的美国人。

　　上个月，希拉里提出了一个建议，公司每招收一名学徒工就能获得1500美元的税务抵免。周二，弗洛里达州参议员、共和党主要的总统角逐者马克·卢比奥（Marco Rubio）发表演说阐述自己的经济计划时也信誓旦旦地说，如果他能够入主白宫，他将扩大学徒项目及职业培训项目。

　　周一正式加入总统竞选初选的威斯康辛州州长、共和党人斯科特·沃克尔（Scott Walker）一直在自己所在的州推广学徒制，甚至不惜削减向威斯康辛州一向标榜的大学系统提供的补贴，用来提高对学徒项目的资助。

　　美国劳工部长托马斯·E.佩雷斯（Thomas E. Perez）说：“我们都明白，这个办法管用。”他还描述说，德国的大公司长期以来一直在培训年轻人，每一千名工人就有40名学徒；相比之下，美国每一千名工人只有三名学徒。“不难明白，为什么德国年轻人的失业率只有美国的一半。”

　　学徒学校采用的模式结合了以技能为基础的教育、大学式的体验以及近800名学生近乎免费的教学（甚至就连班级戒指和教材都包了）。但这种创新的模式也有一个弊端：其他地方很少复制这种模式。

　　尽管美国总统奥巴马多次在国情咨文中着重提起过学徒项目，而且国会两党都支持学徒项目，但它还是很难在雇主们中赢得支持。

　　更重要的是，上一轮经济衰退之后，制造业和建筑行业工作岗位急剧流失，给这些项目带来了毁灭性的打击。

　　根据美国劳工部的数据，2007年至2013年之间，美国活跃的学徒工数量下降了三分之一，从45.1万减少到了28.8万以下。2014年，这个数字自从经济衰退以来首次出现了回升，增加了2.7万人。

　　现在，佩雷斯设定了一个目标，学徒工的招收规模到2018年要翻一番。

　　六月末，佩雷斯前往北科罗莱纳州，与当地的两位共和党国会议员一起，强调美国政府在扩大学徒项目方面所作的努力，包括今年秋季新增的1亿美元拨款。

　　而在印第安纳州穆尔斯维尔Ameritech Die & Mold公司（这家公司与当地的高中和附近的一所社区大学合作招收、培训学徒）参观工厂、发表演讲的时候，佩雷斯说，现在需要的不仅仅是政府加大财政支持，也不仅仅是在私营部门增加新的项目。

　　“从教育的层面来说，我们需要一个全面的战略来改变家长们的心态和思维。”佩雷斯告诉在场的听众，其中就有几位Ameritech公司学徒的家长，“许多四年制的大学招生条件非常苛刻，但还是比许多学徒项目容易进。”

　　学徒学校每年230个名额收到的申请超过四千人，导致它的入学率几乎与哈佛大学持平。

　　学生和家长们眼下之所以对学徒项目表现出了更浓厚的兴趣，最重要的原因或许还是经济因素。2014年，私立四年制大学一名典型的毕业生离校的时候身上背着的债务负担是3.1万美元，开始工作后一年能挣4.5万美元；而学徒学校的毕业生离校时完全没有债务负担，第一份工作每年还能多挣近一万美元。

　　其他一些学徒项目同样前景喜人。Ameritech公司的肖恩·哈蒙（Shane Harmon）2012年在这家公司完成了学徒期，因为这个项目，他还从中皮德蒙特社区大学（Central Piedmont Community College）拿到了大专学位。对于Ameritech公司像他这样的工人来说，中产阶级的生活已经触手可及。

　　哈蒙说，他高中时期的许多朋友从大学毕业后又都回到了老家，和父母住在一起。相比之下，他在23岁的年纪已经拥有了自己的房子，身上没有学生贷款债务，时薪还高达18美元。

　　“我不想在教室里一坐就是四年，还不知道到时候能不能找到工作，”他说。“我是一个现实的人。”

　　大学和学徒项目之间的这种取舍不可避免地提出了当前教育和经济领域一个最棘手的问题：到底谁应该去读大学，谁不应该去。

　　宾夕法尼亚州参议员里克·桑托勒姆（Rick Santorum）2012年曾经是共和党的总统候选人，虽然希望渺茫，但今年还是再次启动了竞选活动。他上一次参加初选的时候就提出过这个问题，结果却遭到了一些人的嘲弄。

　　经济数据清楚地显示，大多数拿到了学士学位的人职业生涯中赚的钱都比典型的、只有技术培训背景的高中毕业生要多得多，也比只有专科学位的人多。

　　亨廷顿英戈尔斯工业公司是学徒学校的所有人，同时还为它提供财政支持。公司首席执行官麦克·彼得斯（Mike Petters）说，对许多年轻人来说，这并不是真正的问题。

　　“如果你是美国三分之二没有大学学位的人中的一员，如果有人跟你说，要成功就必须有大学学位，你是什么感觉？”彼得斯说。“它不应该成为拥有中产阶级生活的条件。我们组织里就有人没有大学学位，但他们很出色，不仅能养家，还拥有精彩的生活。”

　　学徒学校主任埃弗雷特·乔丹（Everett Jordan）认为，没必要把它搞成一个非此即彼的问题。学徒学校和附近位于弗吉尼亚州诺福克的欧道明大学（Old Dominion University）新达成的合作允许学徒工们花五到八年的时间来攻读学士学位，费用由亨廷顿英戈尔斯支付。

　　乔丹本人是学徒学校1977年的毕业生，他指出，其他校友毕业后有些继续攻读医学、商学及其他领域的学位，或者在亨廷顿英戈尔斯担任高管。至于目前这批学院，他估计85%的人最终都会在这家公司获得薪酬较高的职位。

　　但无论埃弗雷特和其他校方管理人员怎样努力让学徒学校向传统的大学看齐，它与军方承包商的关系都意味着，从某些方面来说，它更接近于一所西点军校这样的顶尖军事院校，而不是一所典型的大学。对许多人来说，这是一个加分项。

　　比如，学生们要接受餐桌礼仪的培训，还要学习怎样购买房产，如何准备工作面试等。

　　与此类似，亨廷顿英戈尔斯还有一个财力雄厚的忠实客户—美国国防部。因此，它有能力支付每一名学徒工总额高达27万美元的培训费。

　　佩雷斯说：“技术熟练工人是一笔公共财富。”他有时候说话听起来更像是纽约市市长白思豪（Bill De Blasio）和其他自由主义政客，而不是一位保守的公司高管。“你是带孩子去上游泳课，还是直接带上他们，走到码头尽头，把他们扔进水里，看看他们会不会游泳？我们还是相信游泳课。”

　　他还补充说：“学徒学校过去一直是，将来也永远是学徒项目的样板。我知道美国各州有的是保守党的视角，有的是激进党的视角。但这个问题其实是造船工程师的视角。”

　　（译者：轩然）